第三十四章 暗夜（二）
“柯罗连科！和他狗斗，不要让他拉开距离！”瓦列里大喊。
“知道了！”柯罗连科也看清了那些敌军战斗机的面貌，心中有了个大概。
由于是俯冲攻击，瓦列里他们占有能量优势，但在黑暗中，要咬住一架飞机的屁股是一件很难的事。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面前一晃而过，瓦列里猛地一拉拉杆，追了上去。
“有谁知道敌人一共有多少架吗？”无线电中忽然有人喊道。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在追击着敌军，或是摆脱敌人的攻击。
瓦列里咬住了面前那架道尼尔歼击机的屁股，迅速地把瞄准环套在对方身上，用力扣下扳机。
“哒哒哒”一个短点射，几发二十毫米炮弹怒射而出，带头的那颗红色曳光弹精准地落在了敌机身上，溅起一阵火花。
“装甲真他妈.的硬！”瓦列里骂到，紧接着做了一个爬升，试图从对方的上半球采取进攻。
然而，敌人的反击却让这个计划流产。
瓦列里刚刚开始爬升，一连串密集的弹雨如同激光一样像瓦列里射来，吓得他猛一推操纵舵，躲过一劫。
“我就不信你的机尾也这么硬！”瓦列里瞪着眼睛，瞄准了对方的机尾。
“哒哒哒哒哒”瓦列里死命扣着扳机不松，我就不信，这还打不断！
果然，机翼上的那圈薄弱的蒙皮远没有机身坚固，仅仅命中了几发炮弹，整块蒙皮就“哐啷啷”地往外掉碎片。
瓦列里没有松手，子弹倾射而出，他的射击非常精准，有近七成的子弹全都命中了敌机。
这造成的毁伤是十分惊人的，刹那间，各种蒙皮碎片、结构零件都乒乒乓乓地往外掉，有一颗螺丝甚至从上面崩落后砸在了瓦列里的挡风玻璃上，幸好玻璃厚度足够，否则这颗零件对他的伤害不亚于一颗子弹。
终于，在一轮又一轮子弹的侵袭下，那截机尾终于承受不住重创，整个断了下来，瞬间，剩下的半截机身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翻滚着坠往地面。
“砰！”一声巨响，飞机的残骸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发生了大爆炸，由于这里离地面很近，飞行员根本来不及逃生。
爆炸的余波甚至波及到了瓦列里，他感觉飞机整个震了一下，在冲击波的作用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咳咳……萨沙，你在哪？”解决完眼前这个目标，瓦列里赶紧问道。
“我在追击一架敌机！他就在我面前……他着火了！”
瓦列里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看见一架右引擎如同流星一样拖着焰尾的歼击机坠入地面。
“我看见你了！”瓦列里说道，“你看见那些轰炸机了吗？”
“你是说我们的轰炸机……我看见了，就在我们下面！”
瓦列里赶紧俯冲，他要保证那些轰炸机没事。
然而等到了低空，他才发现状况很不理想。
柯罗连科他们由于不断的缠绕，已经损失了大量速度，现在全都聚集在低空与那些歼击机搏斗，可是没有了速度和高度优势的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些飞的快、装甲厚、还有雷达的歼击机的对手。
几架Do 217组成三机编队，追着几架苏军战斗机打，他们的自卫火力死角被编队的优势所掩盖，瓦列里几乎找不到可乘之机。
“有人注意到那个三机编队了吗？”瓦列里对着无线电喊话。
“早就看见了，我现在在他们上面。他妈.的，我刚刚差点被这帮德国佬打死。”
“我现在在他们下面，我倒数三个数，我们上下夹击他。”
“好。”
“三——”瓦列里“咣”一声把节流阀推到最大值，发动机顿时轰鸣起来。
“二——”
“一——”
“咣——咚——”一声，瓦列里的座机被临时调到了战时紧急加力状态，在这个状态下，引擎会短暂地超负荷运转来给飞机足够的动力。
瓦列里猛地一拉操纵舵，机头一扬，对准头顶上那架Do 217的机头冲了过去。
而顶上的另一架友军战机也自上而下俯冲而来，刹那间，尾部的那架歼击机同时遭受着两个人的打击，两挺二十毫米炮指着他们脑袋的方向吐着火蛇。
子弹轻而易举地穿透了那层薄薄的玻璃座舱，在舱内满地开花。
他们无处可躲，在上下同时夹击的情况下，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事实也的确如此，尽管在黑暗中，瓦列里看不见任何舱内的情况，但他发现，那架德军歼击机的机头猛地一抽，随即直直地坠了下去，最终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剩下的两架217见状，立刻打过来一窜子弹，瓦列里迅速改为俯冲，子弹擦着机翼前沿飞了过去。
“萨沙，帮我看着后面！”瓦列里喊道。
“是！”
瓦列里打开襟翼，收起油门，随即改为平飞。
“敌人大概有十五架，都是最新型的夜间战斗机。”瓦列里环顾了一下四周，报告到。
“现在还剩几架？”
“刚刚敌军被击落了两架，再加上你们那边的战果，我认为现在还剩十架。”
“损失多吗？”
瓦列里看了看仍在混战的机群，以及不时坠落的苏军战斗机，叹了口气，回答道：“到目前位置，我周围的友军已经损失了五架。”
“嗯。”
瓦列里握紧操纵舵，忽然，“嗡”的一声，一架雅克-1拖着尾焰从瓦列里眼前掠过，向地面滑翔而去。
“萨沙，爬升！”
“收到！”亚历山大迅速回答道，忽然，他大喊，“小心你后面！”
瓦列里下意识地拉下机头，一窜红色的曳光弹命中了瓦列里的左翼，顿时飞机一偏，向左下方滑落。
“嗖”的一下子，后面那个攻击者从头顶上飞速掠过，瓦列里刚想还击，忽然，他发现，这不是自己人么？
“他妈.的，刚刚是谁打得我！”瓦列里气得大骂！
“对不起！实在是太暗了！”耳机里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道歉声。
瓦列里没多说什么，只不过，现在这个状态，很难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瓦列里，你要不离队吧，让亚历山大先送你返回。”
“不，没事，只不过升力有点影响，我还是可以通过俯冲抓人的。”瓦列里想了想，最终还是回复到。
柯罗连科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萨沙，继续爬升！”瓦列里也没再回复，只是下命令道。
“呃……是！”
左翼受伤对于飞机性能的影响还是很大的，瓦列里现在的飞机整个往左偏，而且爬升率比往常低了不少。
瓦列里把襟翼收回，刚刚的那轮攻击估计也让他的襟翼遭了殃，不如把他们收起来以增加稳定性。
“左前方有两架，看见了吗？”瓦列里发现了在黑暗中闪着火星的飞机发动机，立刻说道。
“发现了，但你的飞机情况，似乎追不上他们。”
“没事，先爬高度，等高度够了，再俯冲下去抓他们。对了，那些轰炸机有损失吗？”
“我没见她们有损失，那些乌-2轰炸机，飞得奇慢无比，敌机飞过去，他们只要左右绕一绕，敌人就冲到前面了，根本没法咬住她们。”
“这就好。”
“中尉，你看，有一架153在和我们伴飞。”
瓦列里抬起头，果然看见自己的头顶上有一只“海鸥”。
“她估计以为你是想返航，来保护你了。”亚历山大猜测道。
“他们不应该保护那些轰炸机吗，管我干什么……等等，亚历山大，你看上面！”
“上面？怎么了……不就是那架伊-153吗？”
“不不，我说更上面，看到那些火光了吗？”
“噢！我看见了，那是……”
“那是BF-109。”瓦列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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