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和景千结盟之后，蓝萧萧登时有种如虎添翼的感觉，莫名的信心大增，鬼使神差地，她看了眼包佳，这才发现今天的线代课，包佳没有像从前那样，频频转头看景千，而后愤恨地给她一个白眼，今天她整节课低头写东西，完全不看黑板，跟撞了邪似的。
难道她在紧锣密鼓地构思节目？离国庆假期只剩几天了，这场比赛并没有给到参赛者足够的准备时间，估摸也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形式，亦或是，不希望大家过多投入时间，以致荒废了学业。
但既然打了赌，蓝萧萧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只能赢、不能输的状态。她于是也拿出一叠纸，咬着笔帽，写写画画起来。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前排响起，是芮小柔，“报告老师，有人上课不听课，我实名举报！”
蓝萧萧唰地放下笔，一脸的难以置信，“妈的，这是多大的仇，居来跟她来阴的？”
她杀气十足地望向芮小柔，却看到芮小柔已经站了起来，手指着包佳。她俩同坐第三排，中间隔了两个人，一个是穆阳，另一个是柳明明。
芮小柔说：“包佳整节课都在写东西。”全班一片哗然，不少人没见过这种场面，都等着看好戏。老教授绷着个脸，径直从讲台去到包佳座位旁边，一把抽走了包佳没来得及藏的本子，低头看了一会，而后黑着脸收走，又回到了讲台。
班上鸦雀无声，教授说：“包佳同学，你站起来。”见芮小柔准备坐下，又出其不意地说了句，“芮小柔同学也站着。”
蓝萧萧伸长了脖子，奈何包佳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的反应，蓝萧萧当下祈祷，希望教授不要念出来包佳本子上的内容，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要不，她赢了也成胜之不武了。
教授不苟言笑地打量了一圈教室，每个人都正襟危坐，生怕摊上事。教授皱眉再次扫了眼本子，而后威严地看着包佳，“倒是写得一手好情书，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009号同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考上理工大就万事大吉了？课外时间，你想干什么，都与我无关，但是——”
他顿了顿，拿着板子用力敲响了讲桌，那一下极有震慑力，全班都不自觉跟着抖了一抖，他提高了音量，道：“……往后，要是再被我发现，在我的课上写情书，下一次开始，我会直接念出来，不会因为你是个女生，就给你留面子！”
蓝萧萧倒抽了一口冷气，悄无声息地将桌面上一叠纸一点点挪下来，揉成一团塞进了桌肚里。好险！如果芮小柔这妮子今天举报的是她，那这会儿，她准备的节目怕是已经公之于众了，说不定还会沦为全班的笑料。
教授虽然说得很不客气，却还是给包佳留了个余地，毕竟是009号，年级前十，要换成她蓝萧萧，那画面简直不敢想！
包佳突然侧头，狠狠瞪了芮小柔一眼，教授这时也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芮小柔，而后睨了眼她的学号牌，芮小柔站得笔直，一副大义凛然、临危不乱的模样。
蓝萧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这妮子到底发的什么疯，要干这种明显很不地道的、损人不利己的事。
教授清了清嗓子，忽然冷笑了一声，“003号，你过去的成绩的确很好，但是，今天你如果在认真听课，又怎么会，隔这么远，像福尔摩斯似的，能察觉到009号在干什么？还「实名举报」得这么及时？”
“你是班长，还是学习委员？其他同学听不听课，需要你来操这份心？”一句话说完，作为班长和学习委员的穆阳、柳明明纷纷将头埋进了书本里，生怕被殃及池鱼。
教授环顾整个教室，良久以后，拧眉叹道：“我本人很欣赏优等生之间，不甘服输相互较量的学习氛围，但希望是通过光明正大的较量，拿成绩说话，而不是——落井下石！”
“包佳同学，今天放学，来教务处一趟，亲自取回你的本子。至于芮小柔，回去写一份千字检讨书，好好反省一下你的心态，下节课带给我。”
“你们两个，今天的课，站着听。其他同学，望引以为戒！”
全班一片唏嘘，大部分人这会儿都笑不出来了，蓝萧萧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景千，发现他跟个没事人似的，在低头专心看书，蓝萧萧：“……”这人还真是无情，人家给他写情书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他连丝同情都不带有的，难怪以前芮小柔说，喜欢他的女生，都不会有好下场，看来这话倒也没说错！
因为耽误了些时间，课间休息时，教授继续上课，以致于其他班的学生都目睹了一班两大美女学霸站着听课的盛况，纷纷扒窗户外好奇地看。包佳难堪地低了头，芮小柔却依然站得笔直，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教授严厉地朝窗外扫了一眼，围观的人一下子散得干净。
放学的时候，包佳跟在教授后面，经过芮小柔座位时，她咬牙低声道：“你给我等着！”芮小柔正低头收东西，闻言回了她一个很古怪的笑，看着瘆得慌。
蓝萧萧准备走，景千挡着她，蓝萧萧：“？”
景千问：“什么时候开始排练？”
蓝萧萧调皮地提溜着书包，一把从他后头蹿了出来，“我中午就打电话联系我朋友，下午给你答复，顺利的话，今晚就开始排练。”
“不是我们两个人么？”
蓝萧萧笑，“那哪能啊？我还得找两个朋友，负责策划、化妆、道具、舞台布置之类的——表演这种事，我更擅长执行。”
景千若有所思，“那排练的场地，你们有么？”
蓝萧萧乐呵地一扬手，“放心，我全部都会搞定，你只需要友情参与就好。”
“行，那我等你消息。”
蓝萧萧刚准备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返身拿出手机，“存个号码，方便联系。”
“加微信吧。”景千说。
两人加上微信，蓝萧萧笑出了声，“你叫「千里之堤」？那我是不是该改名叫「溃于蚁穴」啊？”
景千：“……”
“走啦！”蓝萧萧单肩背着书包，大步流星地冲出了教室，直奔食堂，今天心情不错，她要加菜！
中午，她特地在操场找了处无人的角落，给左丹打电话，大致讲了一下她和人打赌参赛的始末，左丹知道她缺钱，又顶爱出风头，也没多问。
只在听说那个景千竟然也参与时，坏笑着压低声音问：“老大，你老实告诉我，你参加比赛，究竟是你扯的那些原因，还是另有所图，比如，钓凯子？”
怕蓝萧萧死要面子不肯说实话，左丹故意威胁道：“只有你说出真实的目的，我才知道该怎么设计节目内容，确保你一举成功！瞒着我，可没好果子吃啊。”
蓝萧萧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我要想钓凯子，犯得着整这些虚的，我直接把人拉过来，问：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跟，以后我罩你！不跟，我现在就揍你——”
“哈哈哈……”她话还没说完，先把自个儿逗乐了，左丹想想，是这个理儿，遂没再多心。
两人约好，从今晚开始，每天七点晚自习时间，他们几个人就去左丹家的一套闲置的空门面房里汇合，一起商议外加排练。
下午的课结束后，蓝萧萧顾不上吃饭，匆匆回宿舍收拾东西，地址和时间她中午就已经发给景千了，让他放学直接过去。
刚要出门，就见芮小柔吃力地拎着一个大号厚塑料桶，桶里盛满了水，热气腾腾的，从宿舍卫生间里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其他两名室友不在，蓝萧萧见状，下意识地想帮她一把，又顿住了步子，站那静静地看。
芮小柔艰难地把桶提到了蓝萧萧床前的空地上，蓝萧萧忍不住了，“你这是，打算在我床边上泡澡？”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
芮小柔起身擦了把汗，气喘吁吁地说：“萧萧姐，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桶，新的，给你泡脚的。”
蓝萧萧低头打量着桶里的水，褐色的，正呼呼往外冒着香气，大抵加了什么中药或是浴盐，上面还洒了一堆花瓣：“……大夏天的，为什么要泡脚？”
芮小柔体贴地解释，“你昨晚没睡好，可能白天精力太过旺盛，导致晚上失眠，泡脚能改善的，真的，你试试看吧。”她一脸期待地望着蓝萧萧，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明显的讨好。
蓝萧萧一时有些心情复杂，语气也软了下来，“我得出门了，时间紧……你还是，留着自己泡吧。”她想想又道，“周五又有线代课了，你先……安心忙自己的事。”
她在委婉地提醒芮小柔，那份千字检讨书可不要忘了写，不然，下回神仙老子也救不了她了。
芮小柔低头嗯了一声，而后一直垂着头，用手拨弄那盆水，蓝萧萧忽然后知后觉地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丫头在线代课上干的那件莫名其妙的事，不会也是为了讨好她而做的吧？
蓝萧萧孤疑地瞧着她，芮小柔跟有心灵感应似的，也忽然抬头，迎上她的目光，有一点伤感地说：“萧萧姐，你是要去排练吧？祝你马到功成！”
蓝萧萧心里藏不住事，当下蹙眉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要参加比赛？”芮小柔无奈地笑了下，“线代课前，你和景千说的，我听到了啊。”
“那会儿教室里那么吵……”
“嗯，但我听力好。”
“……”时间不早了，蓝萧萧不能第一次排练就迟到，她只得憋着一肚子的问题，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心道：等空下来，有些话，她还是得跟芮小柔说明白了才行。
待一路狂奔至校门口，准备招手拦车，就见景千独自一人杵在那儿，似乎也在等车。
他换了身黑衣，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走近一看，竟还戴着个口罩，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这是要干嘛？蓝萧萧满脸问号，匆忙之间却只问道：“你怎么还没去？”
景千回头冲她一笑，“等你啊！走吧，我载你过去。”
蓝萧萧边跟着他走，边随口问了句：“你有车？”
“摩托，借的。”
蓝萧萧：“……”那能赶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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