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章 再起波澜
“你在哪里?”当江磊正陪几个自由职业者的同学在吃午饭的时候,秋林来电话了。同学们相约下午打扑克,而江磊就显得瘪三儿一样,因为自己还要到点上班去。
“我在吃饭。”江磊有些支支吾吾,做贼心虚啊。彷佛身边的同学都在注意他这个伪君子。其中一个兄弟看他的眼神立刻叫他有了这种感觉。
草草挂了电话。
饭毕,来单位楼下的银行交今年的供暖费。老婆一早交代的任务。如今,排队的怕是除了世博园就是银行了。迷迷糊糊等着叫号,最后终于办理完毕。
江磊回到办公室才发现手机上有秋林的未接电话,还有两条短信,内容没来得及看,就给她回电话。电话刚接通,领导进来了,于是,江磊支支吾吾草草挂了电话,跟领导说事。
领导走了,江磊继续看短信:1、亲爱的,我病了。2、亲爱的,我想你,我在你单位楼下。3、你怎么能这样?!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我从来没有遭到这样的待遇!我以后永远不会见你了!
这亲爱的,真够他受的!
果然,再怎么给她打电话,就是不接听。发短信解释半天,人家就是不理你!
鬼使神差跑到楼下,四处寻觅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在他们曾经做过的公园石凳边上,站着一个一袭黑衣有些像她的女人的身影。一阵狂喜,轻身靠近,想来个偷袭拥抱,突然感觉这女人的体型大了许多尺寸。果然,不是她。
江磊灰溜溜回到办公室,和女哥们文说起此事,她说:“越是不接,就要坚持不懈地打!女人喜欢这样。”最近些日子,她特别想听听江磊的这段故事。
可是,功亏一篑。
又求另一好友给她打电话,还是不接。
“难道她会跳海自杀不成?”朋友戏谑江磊。
“也难说!”江磊笑答。不过,类似这些痴男怨女的傻事书上真有不少。他们公司门口就有这么一个女人,每天下班时候就举着一个牌子要找她的情人,彻底疯掉了。
“心动的感觉,真是久违了。”叫柯柯的女网友感叹。
“你的气质,你的底蕴修养,把所有对你倾慕的男人拒之千里之外。”江磊说。她的确是很成功的有修养有文化的少见的知女智女。
“你也这么说?”柯柯问。
看来这么评价她的大有人在。
“我有大把的时间恋爱,可惜,没有遭遇到一个相互有感觉的。”她突然有些幽幽怨怨起来。
“你有很多机会接触到很优秀的成功男人。有心动的,要及早表露心扉啊!”江磊建议她。
“好。”
“当然,我就太老土了,和你差十万八千里。”江磊说。
“你老土。我就土老巴子了。”她回答。
“她艳遇不到你,也是她的损失。听姐姐的,她会主动找你的,如果你不理她。”柯柯发来信息。
哪有心思聊天,继续给她打电话。停机了!对,她还有另一个电话,打,打,打,就是不接!
心情极其沮丧地回家。老婆呼呼睡去,且打起了呼噜。灵机一动,用家庭电话打过去,通了,没有声音,却是反复播放的一首歌:请你把我忘记……
欣喜万分,总算接听了。跑到客厅打,又通了。说什么,她肯定听得到,可是,就是不说话,还是循环播放那首歌。
江磊半夜起来上厕所,凌晨一点四十五。打,通了,拒绝接听。
周六,九九重阳,老人节。江磊一早吟哦起熟悉的诗句:
独在他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望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九九重阳,最宜登高。
所以江磊昨夜就整理好登山装备,做好了线路设计,想想一路的秋日江磊景就叫人兴奋。
可惜的是一早醒来,江磊感觉头昏脑胀,双眼红肿——否极泰来,兴奋过度了就是痛苦。再加上难得一休的妻子今天休息,建议他在家陪她和儿子,中午给老人一起过节。很有道理的建议。
既然是老人节,就应该做点老人的事情:江磊突然发现一块不错的布料,有点像鹿皮。裁剪成二,正好缝制了两个大小不一的手机袋,老婆非常满意这情侣手机袋。江磊想起了手工缝制的金利来领带,想起了过世已久的奶奶对他小时候“女红”的赞不绝口,想起了上学时候自己钉扣子补衣服的穷酸样,可惜,一手好女红几乎费了——还有几个女人会呢?更不要说男人了。
午餐后,江磊总是感觉今天没有登山,十分遗憾。于是,决定到附近的山头溜达一下,妻子跟随。
北山的入口被人看护起来,收费——某某村发布的收费公告写在一个牌子上。懒得跟他们讲理——上次江磊来的时候,他们可是很客气地给他端茶倒水的,那是他们村民把他当做领导来视察工作了。江磊的派头还是能糊弄些势利眼的。
和妻子来个华丽的转身:登山多年的江磊对上山的线路还是颇有些经验的。他们沿着一条相反方向的小路曲折上行,猛然抬头,竟然进入了一片柿子林:满树金黄的柿子,或稀疏或成堆地缀满枝头,放眼望去,简直就是一团火,燃烧在山脚下。
掏出iphone一顿猛拍,“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妻子摆出一个个pose,和金灿灿的柿子合影,多年没有见到这么多柿子了的江磊,也和他们来了几个亲密的接触,沉甸甸的柿子压弯了枝头,有椭圆的,有扁平的,也有个头小却数量多的圆形的。颜色也有金红、金黄两个颜色。枝头大多没有了叶子,红红的叶子落满一地,微江磊一吹,哗啦作响。
江磊和妻子穿过柿子林,沿着一条极不清晰地小路上行,一路荒草拜服,青松引导,野菊迎迓,峰石遥应。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称江磊为“野驴”的妻子多次叫他停下等她,当然江磊也开始有些微汗。
来到一块巨石上。巨石一侧有酸枣树一丛,熟透了的果子发着红艳艳的光泽。江磊信手摘下几颗放入嘴巴,酸甜可口。酸枣,安神助眠,特适合失眠人群实用。这叫江磊想起了经常失眠的秋林……
巨石顶端,有一蓄水池,一汪清水令人爱恋。估计是山下卖水人的聚宝盆吧。一根水管时隐时现,通往山下。
巨石有十余平米的样子,倾斜度约二十。坐其上,远观城市沧海,高楼林立;近闻犬吠,俯视即将消失的红瓦村落,包括秋林所居住的那个村庄,马上就要步入拆迁行列。崂山群峰也在蓝天白秋林映衬下。和妻说些家常,开些玩笑,不知不觉日过西岭。于是,寻路下山,买山民的蔬菜水果若干,驱车返回。
晚上侄女等人来家,浅酌,算作给江磊“过节”吧!侄女硕士毕业一周年了,工作换来换去,最近“待业”在家。可是,仍然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如今的八零后啊。好在那个准侄女女婿做了她的坚强后盾,衣食无忧,暂时。
客人离去,妻子睡去,江磊打开电脑,发送几条信息,秋林的头像就是不闪烁。打电话,通了,却不说话。
“熬鹰呢?它快死了。明天早晨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半个小时。不见,就散!”江磊发狠道。
次日一早,她回复:“你别来了。我有事出去。”
上午,江磊在家督促儿子学习。中午饭毕,儿子独自外出上辅导班。
“你在哪儿?”电话接通了。
“就在你家附近。”她说。“能找到就见你,找不到,算了。”
江磊立刻下楼,驱车四处寻找,可是,没有。
“到底在哪儿?”江磊再次拨通秋林的电话,问。
“中心幼儿园。”一个孩童的声音。
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手牵着一个小不点儿。
江磊按下喇叭,他们回头。可是,那孩子很敌对地摇头,不上车。
后来,她抱起孩子,上了后座。
“去哪里呢?”江磊问秋林。
“动物园吧。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怕老虎。我想带她看看老虎,消除她的恐惧心理。”多么有学问的一个年轻妈妈啊。
可是,江磊真不想去动物园,不仅仅因为路程远,而且觉得市区的交通堵得越来越厉害了。
于是,他径直把车子开到了海边,们曾经在帐篷里呆了一个下午的海滩。
涨潮,风很大。二岁的小宝宝可是流鼻涕了。
于是,上车,去动物园。孩子很快睡去了。
在车场,孩子继续睡觉。
“你真够狠!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来我单位,周五下午。”江磊根据她的qq留言和她的短信之间的时间,断定她那个时候赶来不太可能。
她笑了:“可是,我真想过去。我去了家乐福,想去你单位看看。可是,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真生气了。“
“行了吧,你。我敢说,你第一次恋爱,折磨的那个小子肯定死去活来且多次给你下跪了!”
江磊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笑了:“你真厉害,什么都能猜出来。”
孩子醒了。动物园马上要下班了。于是,江磊抱起她跑向虎山看老虎。
“铭琦,叫爸爸。”孩子摇头。她说,村里好多人,孩子都叫爸爸的。
“不叫爸爸,就不给你摘花了。”孩子要一朵开在围栏里,防护河外的一朵金黄蒲公英。
“爸爸。”孩子知道了交换的价码。
于是,江磊跳到里边摘了几朵蒲公英,送到她的小手里边。
两只老虎懒洋洋地在散步,偶或躺下来,偶或发出低沉的吼叫。孩子看着老虎,高兴滴唱起“两只老虎跑的快”的儿歌。
人渐渐少了,他们参观了猴山,鸣禽馆等,已经黑天了。动物园,江磊想:有十多年没有来过了吧?最后一次来,是陪着儿子的,儿子也像今天一样抱着上下台阶还是自己笨拙地跑动呢?他忘记了。
路过爬行馆,秋林见了蛇的照片就捂住眼睛说害怕。江磊想起昨天一个梦,一条一动不动的剧毒蝮蛇,被江磊惊动,奋起进攻他,好在他动作灵活躲了过去……她说:“弗洛伊德的说法是性需求信号。”江磊感觉,自己要经历一次冒险,和她有关。她属蛇。
妻子曾经说,江磊的属相鸡和蛇是最为般配的。也的确,几个大哥大姐,关系最好的,都是龙或者蛇,可是,小弟小妹就没有了。偶尔遇到她,就这么强烈地友好起来了。不可思议。
出来动物园,她说找家烤肉店,女儿喜欢吃烤肉。这孩子指指单独的一根手指,说要吃。原来她想要爆米花做成的黄色长条,真是孩子有孩子的聪明。后来要吃摇摇棒,听了半天,是羊肉串啊。
于是,江磊在不熟悉的市区转悠,“啪”的一闪,车子被路边树木掩盖住了的探头抓拍了一次违章。这是第二次,和她一起。以前,江磊从来没有过的。违章,红灯?似乎预告着什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啊,交点罚款是难免的。
这个时间,儿子就在不远的一个培训班学习了一个下午,快放学了。他要坐公交车一个小时左右到家,再出去吃点快餐,然后,回家玩电脑,写作业……而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却在这里扮演另外一家三口的角色之一,是不是有些失职呢?
终于找到一家快餐店。这一带她很熟悉,当年她在此一带为商家卖服装,经常和男朋友在此一带游击运动。
江磊要了一扎啤酒,边喝边聊。车子说好由她开。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江磊抱着她的女儿,左手搭在她的肩膀,甚至可以偶尔做个亲昵动作。
车内邓丽君的经典歌曲播放着,很吻合现在的情形。不知不觉,车子来到了她们的小区。
江磊在车上等她,她把孩子送给公婆,很久才下来。
对面有辆车子,停下了,人却没有下车。江磊犹豫再三,启动了车子:“开远光,从对面没人能看清他们。”
前行不久,是一个小学。门口的停车场很空旷,灯光也不是很黑。就这里了。
于是,停下车子。虽然距离她家和公婆家不远,可是,这里很安静,行人也很少。
现在,好像谈话的题目并不像当时初见时候那么丰富多彩滔滔不绝了。
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突然,电话响起:“你在哪里呢?”秋林的老公。
“我在楼下溜达呢,顺便想买点东西。”秋林回答的很镇定。
“给我捎包烟。”挂了。
于是她独自步行回家,江磊也启动车子:车窗玻璃是一层雾气,开窗,开江磊扇,好不容易才清晰了视线。
十一点。儿子却在吃饭——他为了玩电脑,连外出吃饭的时间都省略了。他不希望爸爸在家,跟妈妈似的督导他学习,可是,江磊不在家,他的学习万一不如人意,他是不是要承担责任呢,老天是不是对他的惩罚呢?也不会!他学习一直就这个样子的。江磊自我安慰。
“亲爱的,到家了?”短信。
“是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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