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小屋内传来女人一声又一声的嘶吼，四个男人手足无措地在一边。
女人生孩子这事是门高深学问，男人还真的无法学会。胖子蹲在地上，烦躁的抓着头发。
“啊！”宋如又是一声压抑的痛呼，高新坐在椅子上，不知该怎么办。
时笙面色紧锁靠在墙边，路纯则是安静地靠着。
“呃…呃呃…啊…”
路纯听着这些断续的痛喊，有些失神。
原来生孩子这么疼。
他思索着，鼻尖嗅到血腥味，他猛然站直，率先开口“时笙，宋姐血崩了。”
时笙这时也闻到了，站直身子，神色更加凝重。
丧尸靠着声响和血味追捕猎物，宋如血崩，血腥味很快就会散出去，周边的丧尸很快就会闻味赶来。
时笙：“我出去守着。”
路纯忽然转头看向门口，这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时笙看着他的神色，心里悬起，他压低声音道“怎么了？”
路纯依旧看着门，身边的棒球棍也被他握在手里。
高新也关注他们，见两人都看着门他也跟着看看。三人就胖子还在地上烦躁着。
太安静了。
除了宋如压抑的呼喊，其它一丝杂音都没有。
时笙走了两步挡在了路纯前面。路纯看着他的背影，镶嵌着深蓝的眼动了动，茫然问“为什么…挡在我面前？”
时笙头也不回，双目依旧盯着门，只是缓和道“我来。”
路纯的手指立马收紧，这人说的话绞得他心里万分复杂。
胖子这时也注意到反常的三人，他摸着头站起来，憨憨发问“笙哥，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三个字在他嘴里绕着，将出不出，即将吐出。大门‘砰！’一声被撞开，巨大的声响和眼前的怪物将他吓得除了张嘴瞪眼，不知该作何反应。
！！！
他们第一次失声。
眼前是什么怪物？
破门而入的是两条粗壮的触手，像章鱼一样长满吸盘，更令人惊骇的是，每个吸盘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口器。
触手又快又狠，目的明确，从门口撞入直直朝着宋如飞驰而去。时笙抽出短刀眼疾手快砍了下去，路纯也很快，抡着棍子砸下去。
两根触手一根断了，一根变成了肉泥。腐臭味弥漫开来，熏的眼眶酸痛，胖子还看着门口，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口中喃喃“这是什么东西？”
门外走进来一只丧尸，与其他丧尸不同是这只丧尸是人的身子，头是三条触角！高新也茫然低呼“这是什么？”
没有人能解答他们的疑惑。
丧尸三根触角被制住两根，他余下的那根疯了一样摆动，向着时笙和路纯二人袭去。这东西扭起来口器咔擦作响，像台绞肉机，所过之处都被绞成齑粉。
时笙拽开路纯，自己提刀砍了上去，他力道狠厉，边砍边对呆住的两人道“胖子，高新你们守着门，不要让这东西靠近宋姐。”
两人惊醒，连忙也掏出家伙站在门边。大门破了，没了阻挡，屋里的气味开始散去，陆续吸引进来很多低级丧尸，不停地靠近宋姐。
“小心。”路纯出声，一个漂亮的转身一棍砸开那根触手。
丧尸饥饿的嘶吼混着打斗声，嘈杂在小屋内。路纯踢飞一只丧尸，才沉眉：“声音太大了，会吸引更多的丧尸。”
“赫赫…嗬嗬…”
胖子抡开一只，骂着“操，没完没了！”
高新刚想说点什么，一根棍子擦着他撞上丧尸的脸，将它打到在地，他上去补了最后一击，然后感谢地望着路纯。
时笙再次挥出短刀，一个漂亮的剑花切了两个脑袋。
丧尸没有知觉就像是不会累一般，这样下去就算不被咬死也会被耗死。
“要是有枪就好了。”高新撑着膝盖微喘道。
里屋，宋如再也压制不住痛呼出声“啊！…”
四人揪心，胖子咬牙瞪着眼“妈的！和他们拼了！”说着再次挥出攻击。
外面的一切声响都被宋如听着，她此刻躺在地上，头前摆着两张椅子，她握住椅脚，指节泛白，满头大汗，唇边死死咬着已经见血。
她因疼痛而全身颤抖。宝宝…快出来，求你快出来啊。
你是个好孩子，你是妈妈的宝贝，快出来好嘛，妈妈求你了…
求你了…
“啊！”随着血崩，宋如一声大喊，她再也控制不住哭喊出来，哭得很狼狈，鼻涕眼泪混合一起。
路纯猛然看向门，从里面渗透出更多的血腥味。这气味就像是兴奋剂，催化了所有丧尸，它们兴奋的像陀螺一样发出嘶吼“嗬嗬嗬！”
四人深色都不是很好，体力也在慢慢消耗。但是更多的丧尸朝着这里赶来，胖子看着，语调微颤“笙哥。”
时笙守着门，站直。将边上的路纯扯到身后，冷静道“路纯，你退到宋姐那里，我引开这些东西你们立马离开。”
路纯皱眉“你想做什么？”
高新和胖子立马就知道时笙想要牺牲自己为他们开路，两人焦急道“笙哥！”
宋如在里面听得清楚，将浑浊的眼闭上，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她松开握住椅脚的手，撑在身侧薇薇撑起一点身子。虚弱而决绝对着外面出声“时笙，给我一点时间，一点就好。”
她的忽然出声让四人一怔。默契地没有开口，而是再次拿起武器为宋如争取时间。
隔间里，宋如咬住下唇，目光爱怜却又沉痛，她轻轻说着“对不起”一边将一只手伸入衣中，另一只她也伸到自己嘴里，狠狠咬住。
下面的手摸到一个软软的小手，她碰了碰，那只小手抓住她的一只手指，宋如流着泪开始缓缓用力，她竟然要将这个孩子拉扯出来！
这个举动会让孩子受伤，但是她不能停下来，她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诉说：
孩子，你在一个很糟糕的世界降生，注定了你要别别人坚强。所以宝宝，一定要咬牙活下去！
这个举动很是痛苦，就像身体里藏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大刀被她扯出身体，好像她被劈开一样，好疼好疼，疼的她就算将手臂咬的血肉模糊也克制不住哀呼出声“呃！！……啊……”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来越重，外面的腐臭味也在弥漫，四人还在抵抗。
宋如因疼痛而不停地颤抖，手下越来越快，她的呜咽声也越来越大。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孩子出来一半。她要崩溃了，最后一个发力将孩子扯了出来，手迅速的捂住孩子的嘴，她哭着安慰不能哭出声的孩子，再也克制不住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
原谅妈妈。
孩子全身都是血，因为不能哭泣而憋得笑脸发紫，宋如抱着他低声安慰“孩子，你一定要比任何人坚强，不要哭也不能哭。”
与这个孩子的相处这样短暂。很抱歉妈妈没能在和平年代生下你，也很抱歉，让你出生在这个绝望的世界。但是孩子，你一定记得，你是带着爸爸妈妈的爱降临的。也请不要难过，无论何时我们都爱你，未来的一天我们一定可以一家团聚。
宋如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着地板爬出去，身后是一条血带，门被她推开，外面惨烈的景象印入她的眼底，四人都看向她，满目惊骇。
她太狼狈和单薄了，生下孩子之后就像是生命都被吸走一样的枯朽。宋如将怀里的孩子递给距离她最近的路纯。
时笙依旧挡在外面，宋如哭着抓住路纯的裤脚。路纯忙蹲下身，才听宋如虚弱道“这个孩子就取名小光吧，希望我的孩子未来一片光明。他能出生是我丈夫用命换来的，路纯，请一定记得我们的约定。”
路纯点头“好，只要我活着他就不会死。”
宋如笑了“你是个好孩子。”
她说完站起来，步履瞒珊往前，越过了时笙他们，她血已经流的差不多，她对着时笙道“走吧。”
瞬间就知道宋如要做什么，她想用自己拖住丧尸！
她已然无所谓，就算今天侥幸活了下去，明天呢？明天也能这么侥幸吗？
宋如“也祝愿你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有了宋如的吸引，丧尸果然朝着她扑去，一阵阵啃咬声响起，时笙红了眼尾沉痛发令“走！”
四人立马朝着另一边撤出去，越上车子疾驰而去。
车上大家很沉默，高新更是哭着一拳砸在腿上。胖子也咬牙。
“你和宋姐有什么约定？”时笙问，他的嗓音这时是一片干涩喑哑，路纯抱着小光温柔道“我答应她护着这个孩子。”
时笙也看着孩子，喉结滚动“嗯。”
说完又是一片沉默，宋如的死太惨烈，看到她从门内出来的那一刻，他们便明白剩下这个孩子宋如一定付出了全部的勇气。
这个时代死人是常有的事，牺牲和恐慌变成了理所当然。
但今日他们无法平复，只因宋如是一位母亲，一位伟大的母亲。这样的人死得这样惨烈，不该的。
车子依旧向前，除了闷闷的车响再无其它。
路纯看着已经熟睡的宝宝，小小的身子软软的，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但是他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子。
他闷闷地问“时笙，你会照顾小孩子吗？”
时笙看着小光，面上尴尬“不会。”
路纯小声嘀咕“你真没用。”
果然不能指望他，除了抽烟打架什么都不会的坏东西，他怎么能去指望他。
高新：“我会一些。”
“嗯？”路纯看过去，他的眼神干净透亮，看得高新很不好意思“我有个弟弟的，我以前照顾过他所以会一点。”
时笙抿唇，将脚伸直。路纯瞪他一眼，这人不帮忙想怎么照顾小孩就算了，现在还故意伸脚，哼。
他也没客气，直接一脚过去。
时笙像是早有防备，微微偏开，挑眉问道“做什么？”
没能踹到他，路纯很不高兴，偏头不理他，听着高新说怎么照顾小孩。
时笙舌尖抵住上颚，越发有些好奇路纯口罩下长什么样，一定是一个傲娇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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