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织光藏星河
“我们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拥抱时代。”
“我们是初升的太阳，用生命点燃未来。”
“……”
唱到这里，申悠总算肯给尚优留个眼神了，也许是站得太久，他在没有凳子的情况下，三分之一的臀部贴着桌面。
只看了一眼，她的大脑一下子就打了一个结，轻启薄唇，凝滞地看着主考官。
接到他回眸的那一刻，申悠漠然地躲避着目光，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满是汗渍。
“五、四的…火炬。”
申悠闻声望去，听着他干巴巴脱口的五个字，脑补起他哼调的感觉。
尚攸眨巴着眼睛，把自己微妙的神情一览无余地展现在面上，轻轻咳了一声：“想看等一会儿私底下给你看，现在咱们在考核呢。”
申悠哑口无言，眸仁慌张的游走了一下，熬到第三秒，索性装作没有听见。
当团歌唱诵到二分之一时，隔壁的另四位按次序离开，她这才明白过来，排队快并不只是考核官多的原因。
再看眼尚攸，他正用手指饶有兴致地敲打着韵律，完全是一副欲罢不能的架势。
申悠硬着头皮唱完整首歌，直到尚攸盖下红章的一刻，方才稍释然。
她接本子道谢一气呵成，偏在撤退这一步上犯了难。“都还不错，没什么问题，不就是跑调吗？”
申悠并不是很想在这里听他例外的评价，该是走神的少不了。
忽然，头上拍下来两张纸，尚攸假装愤怒地教育起来，“发什么呆呢？重复一遍我刚才的话。”
申悠无辜地瞪着大眼睛，动作语速慢半拍地模仿着他的语调，“发什么呆呢？”
眼看尚攸要举手，申悠潜意识地缩了缩肩，往后一躲，惊慌地改口：“你嫌我唱歌跑调！”
他闷闷地笑了笑，两手背在身后，“没有嫌，只是说，我只是说你唱歌跑调。”
“……”
闭幕式推迟了四十分钟才放学，申悠一听到解散的口令，生怕跟不上末班车的节奏，溜出去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
她坐在车上掏出手机自娱自乐，微信里还有好几条未读消息，她点进页面才发现被拉进了一个叫《幸福的一家四口》的群聊。
家庭群聊就那么一个，申一陇还没有放学，父母也不会想到这一出，她不由诧异。
查完群成员才明白，这是以一对情侣和两个单身狗命名的一家四口。
【李庚康】：宝贝，你给我系的鞋带真紧，无论我怎么跳怎么蹦，他都不会散开欸。
【柯欣】：嗯嗯嗯，你给我戴的手链也一样，我连洗澡都舍不得摘下来。
【……】
两人一唱一和，就差没把那点琐事公之于众。
手机弹出提示，电量不足10％。
申悠前倾着身子抽出压着的书包，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手机掉在了地上。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弯下腰去捡了起来，此时页面上跳出消息，是一长串自己不经意间随意按出的乱码。
申悠的心怦怦直跳，仔细一看，乱码下有一串串灰色字体，【当前群聊已被邮忽解散】
邮忽是尚攸五天前更改的昵称。
简单的两个字，让申悠琢磨了两天。
次日中午。
两套与高一截然不同的校服亮相于高一教学内，男女厕所中间的垃圾桶前。
“还没好吗？”尚攸问。
李庚康把目光从手机转到女厕门口：“你急个屁，不知道女生上厕所不能急吗？难怪单身，活该没有对象。”
与此同时，女厕里柯欣的手机震动了下，【狗子催了，还没拍完？】
按照规矩，高一同学的手机从进教室开始就得进柜子，直到放学。
柯欣偏不，就喜欢和学校唱反调。正在厕所里使用着自己初中时淘汰的旧手机。
是一部藏着青涩甜蜜的时光机，专供恋爱所用，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的时光机。
阳光懒洋洋地赖在厕所隔板里懒得离开，申悠正闲来无事，拿着手机拍着两个人的背。
高高扎起的马尾，剪刀手和松松垮垮不合身的校服。
……
学校的食堂总是人满为患，排着长队找不到座位。四人排在同一列，李庚康趁着柯欣不备，夺过她死命看守着的书包。
“你还给我。”
“我帮你拿着还不好吗？我想帮你拿包想到要死。”李庚康说完，牵起柯欣的手，一个吻落在掌心，“乖乖，你看看自己的手勒得通红。”
学校严禁早恋，申悠看两人太亲昵，没见识地撅起嘴使劲地咳。
这才是柯欣想要的效果，她转头就把调侃做到了最好，拍着李庚康笑个不停，“看见没，看见没？这就是我们申悠小朋友，口嗨胆小党的领袖，”
尚攸站在身后，申悠未敢有太多举动，双手垂于身前，神色狰狞地捏着柯欣。
刹那间，她成了最光彩夺目的存在，剩下的三个人都凑在她面前看着。
旁边排着队的同学时不时投过来两眼八卦般的眼神，再加上背后熟悉的轻笑，申悠憋得不知所措的后背直冒冷汗，急得原地直跳，恨不得抢一个餐盘往柯欣脸上拍。
申悠牙咬切齿，“……青天大白日的，你不要脸！”
“滚！要对象就行，要脸你又不给。”
申悠看了眼李庚康。
他一把揽过柯欣的肩膀。
申悠皱眉不解其骄横之心，两个人穿一条裤子，她瞬间语塞并求助似的扭头看向尚攸。
尚攸唇边扬起笑容，默默看戏，冥思苦想了片刻，把手伸向她的书包，“我来帮你拎着吧！你的手被勒得红红的，我都心疼了，宝贝儿。”
“……”
三人的欢声笑语把申悠团团围住，一句玩笑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往头上冲，申悠愣住了，脸变得通红。
脑中挥之不去的，只有尚攸那字正腔圆、卷进柔和磁性嗓音的戏言。
宝贝儿。
多美好的三个字。
每一个字都像鸭羽一样轻缓地扫过全身的各个部位，使她酥软发痒。
十七时准点放学，走到六号教学楼的台阶上，正好遇上高三的同学出来集合。
他们有额外专属于高考生的答题活动。
申悠跟到操场，等在大树旁。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尚攸出现。
一天下来，她收获的惦记最多。
-
从电梯里出来，家门刚好被推开。
“行了不用你送，就这一点路又不远。”看到申悠的时候，张雅美笑着招呼道：“悠悠放学了，刚好你妈妈做完饭，赶紧进来吃吧！”
申悠应了一声，叫了一声张奶奶。
“你也说这都弄好了，那你就留下来吃不行吗？”张秀坐在门里面，双手撑着门把手。
“这可不行，我外孙也到了放学的时间，我要回去给他做饭。”张雅美走进电梯向外招招手。
申悠看着运行的电梯，挽上张秀手臂，“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呢？”
张秀哎呦一声，弓着腰去捏自己的小腿肚，“说外孙到家看不见她人又要挨训，现在也差不多六点该回家吃饭了。”
“那你知道她外孙的情况吗？”申悠趁机问出了自己内心怀疑的地方。
“上初三，长得特别俊。”
“初三啊…”
迥然不同的了解，让内心最后一丝期待埋入土壤。
申悠已经没有了期望。
“饭好了，悠悠，妈。”倪洁左手握着一把筷子，右手端盘。
三人入座，不见申一陇，“弟弟呢？”
“打球去了。”张秀坐着勾过桌边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水。
“打什么球啊，今天也不是周末。”申悠入座，在奶奶跟前放了一双筷子。
倪洁：“他答应我就打半小时，今天的作业量不大，玩一下没问题。”
“什么叫玩玩也没事啊！你现在让他下去玩，不到十点他会让你找到他吗？”申悠将筷子一放，扒开十二楼的窗户俯瞰起来。
张秀为孙子解了围：“没事没事，他又不敢跑远，打打球活动一下也挺好。”
申悠不赞同，归席后也不愿多说。
一顿饭半小时，饭后看电视两小时。其中，倪洁扒窗叫了申一陇五次都无人应答。
申杰下了班，骑着电瓶车去找，直到八点四十才把人弄回家。
申一陇哭哭啼啼地回来，模样再凄惨，仍抱着他的球不撒手。
“你去哪儿了，答应我几点回来的你做到了吗？”倪洁一气之下把儿子的篮球拍落在地上。
申一陇就像是一个失去控制的水龙头一样，问话不回，泣不成声。
申悠最烦他哭哭啼啼不吱声的样子，抚慰性地握了一下奶奶的手发威，“问你话就说，没人揍你没人骂你，瞎哭什么？”
家里氛围凝重，申杰顺手把车钥匙扔到了茶几上，也不再理会。此刻正累得闭着眼睛压着太阳穴解疲劳。
做父母的心软，申悠装腔作势地吼，“你还在这站着干吗？要么哭完写作业，要么写完再哭。”说完就拉着申一陇的衣服回到了他的房间。
这天晚上，一家人陪着他做作业，一直写到午夜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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