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疯婆子
是镜头发生了位移没拍到？还是信号中断？可看着右下角的进度条，时间仍在变化，说明拍摄正常。
短短十秒空白，对叶柔柔来说如同过了十几个小时。此时她就像个猴子，抓耳挠腮的，心里那个刺痒就甭提了。
直到剩下最后三秒，画面又一晃，影像终于出现却格外模糊。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连叶柔柔自己都没想到。
只见衣袋里的小榔头，已经结结实实砸在那怪人的脸上，使他身体后仰，眼见要以天塌地陷之势重重摔在地上，谁知竟然猛地爆裂开来！不是变成碎片、肉沫，而是化作无数迷你的小人，像受惊的蟑螂群一样四散奔逃，最终统统不见。
时间正好跳到8:37，叶柔柔从破屋里消失，之后的影像已经来到了糖果屋，见到手刨脚蹬的自己，那就是意识恢复后的瞬间，8:38。
用慢放看完这短短的十五秒记录，感觉脊背都是凉的，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还忍不住挠了挠头。
真希望那是场噩梦！
终于知道小榔头的去向了，可叶柔柔为什么会动手打对方？被吓傻了？就算如此，那时候应该已经因缺氧失去了意识，有能力动手么？
还有那怪人究竟是谁？真的就是要见的客户？用小榔头打了客户，还能顺利完成任务，这……是不是太古怪了？
影像中最后那三秒里的人，是不是自己？由于画面晃动，模糊到难以辨认，对此，叶柔柔持保留意见。
再次打开墙上那扇小门，结实的墙体封堵着一切。用力推了推，又在屋内寻找半圈，也没发现任何机关。对于刚才的记忆，叶柔柔含糊了。
“咚咚咚！咚咚咚！”
熟悉的敲门节奏，莫非牙人又回来了？
暂时放弃这些问题，快步过去并打开门，一抹刺眼的阳光投射进来，好暖和，感觉活着真好。
奇怪，门外没人。叶柔柔出去看了看，果然也不像是有人恶作剧的样子。正要关门，却发现台阶边角上放着一个包裹，表面有个“奖”字，难道就是系统里提到的糖果外的奖励？
关好门，把包裹打开，果然见到一个扁扁的木盒，还有一个油纸包住的像本子一样的东西。
木盒暂且不提，单说这油纸包真够邪乎，见它用一指粗细的暗红色绳子，以“米”字缠绕结实，打结处还有蜡油做的封口，上有压印，内容是“驭灵”二字。最膈应人的，是正反和四边贴满了超迷你的符咒，好像个极度危险的东西。
“我去，这红绳——不会浸了黑狗血吧？妈呀，究竟是奖励还是诅咒？系统，你给我说清楚！球球，你这人工智障给我出来！”
在叶柔柔一遍遍地威胁下，球球苦着脸出现，可翻过来调过去就是那几句：系统不会派发错误的东西，请放心使用。
“没用的家伙！”不去理它，叶柔柔又看了看那木盒，似乎就它最普通，还是先打开这个瞧瞧。
等翻开盒盖，让人有些意外，里面规规矩矩放了九块牙黄色的东西，是小小的四方块。每块外面还有一层半透明的包裹物，拿起一块在鼻前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香气。
打开一个包装，舌头舔一下，真甜！好像是蔗糖做的压缩块。把它含在嘴里，甘香四溢，终于有点糖果屋的样子了，这就是原料没错！
欣喜若狂，抱着盒子翩翩起舞，感觉作为正常人挺好，也许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疑神疑鬼造成的，简直太荒谬了。
顺手剪开包裹油纸的红绳，呼的一下，血红的闪光夺人双眼，吓得叶柔柔一声尖叫，嘴里的糖块差点掉出去。
等怪异的红光过去，红绳、油纸，还有上面贴着的符咒都不见了，只剩一个巴掌大小，古意盎然的棕色本子，端端正正地放着。
本来心是提到了嗓子眼，谁知见到本子，叶柔柔好悬没被气乐了。拿在手里正反看了看，有皮质封套，质地还算不错，可放在文具店，也不过就是十几块钱的东西，至于兴师动众受着“大刑”过来么？
随手翻开本子，却在第一页见到了一行熟悉的字迹：“小柔，奶奶感谢你的决定。”
当她还要仔细看一遍时，那行字就变成了粉末，如无数细小的黑蝶飞舞，在自己身边环绕良久后，消失不见。
一抹哀伤打心底往外冒，鼻梁跟着发酸，叶柔柔坐下，盯着首页已是空白的本子发呆。一连串的怪事，一连串的问题，终于使大脑出现了拥堵，劳累感接踵而至。
“我已经弄不清这些事了，回去睡会吧。”又看了看玻璃罐里的白色糖果，嘀咕一句，“与下次的奖励一起兑换吧。”
说完，放好装有原料的木盒离开了。
小巷虽长也是有限，叶柔柔边走边回头，仅仅一个晚上，似乎对这间糖果屋生出了奇妙的感情。是不舍、好奇、惧怕，还是疑问重重，自己也说不清。
早晨的北城终于热闹起来，能见到街头有不少人走动，大多是附近工厂的工人。
店铺挣的钱叶柔柔没拿，一方面是自己还有少许积蓄；另一方面心里有些莫名的亏欠，不敢挪用。
唯一被带出来，就是一块方糖原料和不能写字的账本。她只是感觉奇怪，想拿回去研究研究而已。
“那素未谋面的“奶奶”究竟是什么人？人工智障曾说她已经不在了，是病逝么？既然有奶奶，那我的亲生父母又在哪里？为什么他们要弃我于不顾，让我孤零零地活在世上，从来也不看上一眼？简直太残忍。”
天空忽然变得昏暗了少许，头顶飞过的鸟儿也格外聒噪，让人心生厌烦。
举起方糖原料，借助晨光去看，叶柔柔不明白这么少的量，怎么经营一间糖果屋，难道可以将其回炉另造做得更多？那怎么做呢？
“对哦！还有个任务奖励没到手，就是双瞳。到底是什么东西？似乎系统提示那是一种技能。单从字面意思分析，和糖果店有毛线关系？”想着，叶柔柔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觉得有什么变化。
“嗨，别犯傻了，技能是学的，怎么可能一下就会了呢，又不是变戏法。”这想法把自己都逗乐了。
刚好变灯能过马路，一位年轻的母亲拉着个小女孩从对面过来，小家伙走路不老实的样子，吸引了叶柔柔的注意。
她年龄不大，走路跌跌撞撞的不稳当，在母女背后跟着个男人，肩上挎包，手里拿着气球，应该是她们的丈夫和爸爸。
不过男人正忙着接电话，母亲拉着小女孩在说些什么，完全没有注意路况。也难怪，现在是绿灯，本该行人通过，两边汽车乖乖等候，谁想会有意外。
此时，一条红影快速出现，叶柔柔看得清楚，那是一辆敞篷跑车在飞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路口。
汽车没有减速的意思，甚至不顾斑马线上的过往人群，简直像疯了一样，蛇形而来。
“汽车！！”叶柔柔大喊的同时，已经冲过去挡在那对母女面前，用后背迎向疾驰而来的跑车，并闭上眼。这时候，她什么也没想，更没时间考虑，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在一刹那，车子竟然穿透身体，就这么开了过去。一股寒意席卷全身，叶柔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等了一会，她缓缓睁开眼睛，两旁等候的车队里驾驶员们纷纷探出了头，斑马线上的行人也投来异样的目光，而自己保护的母女被吓得缩成一团。
“不会吧，一切都因为我？”正自吃惊，就听孩子的爸爸骂着就过来了。
“你这疯婆子，脑子有问题，哪儿来的汽车？”
这可不得了！叶柔柔顾不上解释，更没听到男人的谩骂，而是踮起脚四处寻找。果然，在不远处，一栋建筑物的外立面上，找到了那辆血红的跑车。现在，它就像壁虎般稳稳地停在墙上。
驾驶座上有个男人已经站起，一身骚包又夸张的亮色花衣，此时他正缓缓抬起太阳镜，卡在额头。
男人吃惊地看着叶柔柔，咧嘴笑了，可双眼瞪如铜铃，脸上全是阴毒、狰狞的线条，完全不像是高兴，反而让人脊背生寒。
不错，那辆车和人就这样贴着建筑外立面，与地面平行，这不是人能做到的！
正吃惊，忽然肩头被人抓住，又是那孩子的父亲，此时正一脸愤怒地大吼：“疯婆子，你在看什么？说，刚才发什么神经，哪儿有车？”他的老婆在旁劝阻，可男人仍不依不饶。
“那……那里，墙上那辆血红的跑……跑车你没看到？”
男人随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更火了，甚至不顾男女之别和光天化日，竟想要抬手打人，要不是他老婆拼命阻止，叶柔柔要受罪的。
“走开！”男人甩开自己老婆，一把抱起小女孩，又瞪了一眼叶柔柔。不顾怀中孩子惊恐的神情，快步离开了。
而他的老婆连连点头表示歉意，随后慌忙跟了过去，原地只剩一脸懵逼的叶柔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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