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片火海

且说郑闺美看到吕元丁带着几千人前往城北山中，觉得事出有因，急忙找到柳青隐，并告诉了他。
  “跟守备使讲讲。”柳青隐的表情很严肃。
  守备使就在城楼里坐着，看见他们进来了，“昨晚敌军攻城，今日又攻城，都失败了。他们那些死熊，成不了气候，还拖个几天，他们没粮食了，自然散去。”
  郑闺美急忙将她刚才看到的情景说了出来。
  “啊？”守备使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山里有一条河，我们城的地势很低，难不成他们是想用水攻？”
  “这可不妙，如若他们把河水用大坝拦起来，等水满了，再把堤坝扒开，羊马城就会被淹的。”郑闺美的双眉几乎要打成结了。
  “咱们快去阻拦他们，不然城内的百姓和那么多的粮食，就全完了。”柳青隐跳了起来。
  “拿着。”守备使拿出两个火折子递给他们，“你们偷偷摸到他们身后的树林里，把林子给烧了，烧死他们。”
  两人接下了火折子，各拿了一把刀，缒下城楼（在城上放下绳索落到平地，溜着绳索而下)。
  没多久，两人走到了山脚下，急忙上山。
  一棵大树后闪出四个士兵，拦着不准走。
  “滚开，不想要命了！”郑闺美拔出了刀。
  “你们是羊马城内的探子，为何要上山？”一个士兵说。
  “谁是探子？你爹才是探子！”郑闺美毫不犹豫，用刀劈死了这个士兵。
  另外三个士兵眼看不妙，想夺路而走，却被柳青隐赶上去，全部砍死了。
  “他们都是自己找死。”
  郑闺美冷冷地说了一句，向山上走去。
  没多久，两人听到了说话声，连忙蹲下来，透过草丛的缝隙，他们看到很多军士正在做饭，有说有笑，有的还坐在火坑边烤着鱼。
  “我闻到鱼香，也饿了。”郑闺美微微一笑。
  “让他们先吃罢，他们吃了，我们再吃。”柳青隐揩掉了嘴边的口水。
  两人蹲着向后退，退到了距离敌军吃饭一百米的地方。
  此时起了风，风对着敌军的那个方向吹。
  “先吃果子，还是先放火？”柳青隐摘了一个手边的野果九月黄。
  “都饿了，先吃罢。吃完了，再收拾他们也不迟。”郑闺美拽下一个九月黄，剥开厚皮，吃里面的果肉。
  当然，野果是没有米饭或者鱼米的饱腹感强的。
  两人各吃了十几个，还感觉有点饿。
  但他们不敢吃了，担心事情起了变化。
  万一此时吕元丁下令扒开堤坝口子，可就来不及了。
  说干就干。
  一个朝左走，一个朝右走，相距两百米，各自点燃了干燥的枯黄落叶。
  这里的树大多是松树，富含油脂，碰火就燃，借助风力，一下子向敌军扑去。
  “着火了，快跑啊！”敌军中有人发现了大火。
  吕元丁正在打盹，听到喊声，起身一看，身后已是一片火海。
  他匆匆避到远处。
  那几千人军士有的跑迟了，被火烧死；有的身上着了火，跳到河里，被水淹死。
  活着的那些士兵一哄而散，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郑闺美、柳青隐各自爬到了树上，观察着堤坝附近的动向。
  当他们看到敌军死的死、逃的逃之后，乐不可支。
  不久，两人下了树，走到一起。
  “我想找找姓吕的尸首，亲眼看到他死了，我才放心。”郑闺美挑起眉毛。
  “好，我陪你去看看。”
  柳青隐把刀别在腰里，捡起一根棍子，试探着朝烧过的地方走去。
  有的地方只浅浅烧了一些树叶，有的地方却还在烧，地面很烫，不能走过去。
  凡是烧过的地方，满目疮痍，一片焦黑色。
  郑闺美跟他绕开烧过的林子，往堤坝那边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走到了堤坝边，看到河水已经很深了，十分揪心。
  此时，那个叫狗儿的小兵从水里爬出来，抹了脸上的水，就要走。
  “站住，告诉我，吕元丁在哪？”
  郑闺美大喝一声。
  狗儿不听，拼了命往前跑，一不小心滑倒在了堤坝上。
  郑闺美跑上前，用右脚踩着他的头，“告诉我，是谁出的主意，要水攻羊马城？”
  “不、不知道……但我……我有法子……放……掉……水……”
  “喔，快说，说了饶你不死。”
  “你把脚拿开，我带你们去。”狗儿呻吟道。
  “那好，带我们去，可别耍花招。我在之前饶过你，你这次再骗我，我真的会杀你的。”郑闺美拿刀砍断了一棵小树。
  狗儿全身发抖，“跟……我……来……”。
  狗儿趔趔趄趄地往上游走。
  两人跟在他的后面。
  几分钟后，三人在河的拐弯处停下。
  “河底有一块大石块，需要两人挪开，挪开后，下面是一个洞，蓄积的水可以从这里走到山那边。等水面平静了，再把堤坝扒开，河里的水也就细长了，不会对下面的羊马城造成水患了……”狗儿憋着一口气，一股脑儿说完了。
  “好，我和你下去。”柳青隐脱了上衣，扔了刀，和狗儿一起跳下水。
  水很浑浊，不断地卷着草根、树叶。
  郑闺美站在岸上焦急地等待着。
  忽然，水面出现了一个漩涡，由小变大，四周的水都通过这个漩涡流走了。
  他们怎么还不上来呢？真急人。
  突然，狗儿、柳青隐冒出了头，拼命向岸边游去。
  但是漩涡的一股拉力，要把他们吞下去。
  幸好这时郑闺美找了一根长树枝，递给了柳青隐。
  柳青隐抓着长树枝，狗儿抓着他的衣服，一起上了岸。
  “你年纪轻轻，为何要替那个姓吕的卖命？他可是乱臣贼子，他要屯粮造反！”柳青隐抹干净脸上的水。
  “啊？原来他是个坏人。他经常告诫我们要忠于朝廷、报效君王，原来心口不一。”狗儿睁大了眼睛。
  “嗖。”
  一支箭从暗处射来，正中狗儿的心窝。
  狗儿愣愣地看着前面，倒了下去。
  “谁？”
  柳青隐大叫一声，站起来一看，草丛里有一个人拿着弓箭跑了。
  “我看到了，此人正是姓吕的。”郑闺美勃然变色。
  “嗖！”
  又一根箭射过来，却被郑闺美轻轻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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