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毒

次日，吕太守下令三万军士各带粮米，出城前往羊马城。
  吕太守、幕僚等人骑着马走在路的前面。
  “吕大人，您听我的准没错。只要攻下了羊马城，我们以之为据点，攻打周围郡县，扩大地盘，有了实力，即可逐鹿中原了。万一不济，还可以退守一方，当一方诸侯。乱世出英雄，现在是吕大人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可要抓住啊。”
  幕僚的一番话正说到他的心坎上了。
  “能打到京师就好，我要活捉了那小皇帝，杀了为父报仇！”吕太守的声音像惊雷一样滚动着。
  “报！”
  传令兵骑着马来到两人的马边。
  吕太守把马勒住，“有何事？有贼人进了太守府，把太守府一把火烧了。吕夫人、吕公子也被杀了。”
  “甚么？”
  吕太守差点掉下马来。
  他控制住情绪，“这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火实在太大，泼水也无用，还烧死了三个灭火的家丁。”传令兵的声音越来越小。
  吕太守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锐利，吼叫着，“回城！我要找到贼人杀掉！”
  “吕大人冷静，烧太守府的贼人，和前天晚上烧粮仓的贼人，应该是同一伙人。他们放了火，肯定跑了，还去哪里跑？您现在掉头回去，军心会紊乱的，会错失良机的。”幕僚急得鼻子上渗出了很多小汗珠。
  此时，吕太守竟然大哭起来。
  传令兵一时不知所措，骑马向后方去了。
  吕太守身后的很多军士刚才也听到了原委，都很同情他。
  人死不可复生，前面的路还要走。
  吕太守发泄完，又下令前进。
  几万大军走了二十几里路，到了晌午，天气很热，人也饿了。
  吕太守对幕僚说：“你传令下去，可在路边起火做饭，吃了再上路。”
  幕僚把吕太守的话传给了几位将军，将军再传给下面的人。
  很快，几万人散开了，各自在路边挖坑、放锅、做饭……
  且说柳青隐、郑闺美放火烧了太守府后，翻墙逃走，又到牙行买了两匹马，尾随大军一路而来。
  当他们看到大军各自散开，在路边的沙地上埋锅做饭时，又动了心思。
  沙地地侧面是密林，密林里有很多干柴。
  有些小兵进去捡干柴，走得远了，就迷路了。
  两人把两匹马系在密林深处，再跟着一个捡柴的小兵走，趁其不注意，从背后捂住他的嘴。
  郑闺美拿刀抵着小兵的胸口，“快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别杀我，我全说。吕太守叫我们去羊马城，说那里有大量的粮食；有了粮食，就可以在乱世立足了。”小兵的双腿发抖。
  郑闺美冷笑道：“姓吕的作恶多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去死罢。”
  她把刀插入了他的胸口。
  小兵的口里喷出雾一样的鲜血，倒在了地上。
  “咱们也去羊马城么？”
  “当然，此去还有三十多里路，应该还可以给他们吃点苦头。”郑闺美的嘴角微微上扬。
  “如何整垮姓吕的军士？”
  “看。”郑闺美指着树林里几株不起眼的藤蔓。
  “这是甚么？”
  “断肠藤，放在溪流的上游泡着，下面的水也就有了毒。谁吃了水，谁就会死。”郑闺美缓缓说。
  柳青隐拿刀砍了很多断肠藤，用身上的一条破布带，把它们绑起来往前拖。
  郑闺美听到了潺潺水声，她知道小溪流就在不远处。
  走了大约四五分钟，他们来到了一处高坡，那里有一个拐弯，清澈的溪水从乱石间倾泻而下。
  柳青隐拖着断肠藤，来到上方，把藤蔓全扔进去，有些藤蔓没沉下去，他又拿了一些大石块放下去，压着藤蔓。
  这下子，只要是流经这里的水，每滴都是有毒的，只是那些军士不知道而已。
  那些军士懒走远路，就在一千多米外的下游，用水桶提水做饭。
  究竟要死多少人，只有天知道。
  两人忙完这一切，又往高处走，在水草丰茂的地方，洗了手，又掬了水喝了。
  这水很甘甜。
  “咱们还没吃呢。”柳青隐咧开嘴笑。
  “这不是吃的？”
  郑闺美指着他身后的几棵野梨树说。
  柳青隐恍然大悟，连忙摘了一个梨子，也不洗洗，放在口里就咬。
  郑闺美也摘了一个梨子，在溪水里洗了洗才吃……
  他吃了五个梨子，又摘了四五个放在胸前的衣服里。
  郑闺美只摘了两个放在袖子里。
  两人朝下面走去，他们要去找马，然后走山间小道，越到吕太守军队的前方，再在官道上驰骋，前往羊马城。
  ……
  吕太守坐在路边，刚要拿起筷子吃饭。
  幕僚急匆匆地走来，“吕大人，不好了，有很多军士吃了饭，倒地不醒了。”
  “难不成饭菜里有毒？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每口锅里下毒？”
  吕太守把筷子放下，走到后面去看路边倒地的一些军士。
  只见有的军士两眼发直了，有的口吐白沫叫唤呻吟，有的难受得挠着胸口，指上血迹斑斑。
  “坏了、坏了，为何连续遭遇不幸？”吕太守心急如焚，“找军中大夫，快给军士们诊病。”
  吕太守的头上冒了汗，他懒得取下了帽子。
  随军的大夫只有三位，还在后头给军士看病，无法前来。
  幕僚只得走到后头，去问军中大夫的诊断情况。
  不久，幕僚来了，“吕大人，答复说了，这是水中有毒，根据症状，他分析说应该是有人把断肠藤扔到了小溪里。军士们用这种有毒的水做饭，吃了之后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可有解药？”
  “大夫说不知道还会发生这种情况，箱子里的百灵药已用完了。”幕僚也皱了眉头。
  “实在没办法，你去清点一下，看有多少不能救活了，还有多少可以上路？”
  吕太守脸色铁青，紧握双拳。
  他不敢吃米饭了，担心也中毒死去。
  他走到马的身边，从里面掏出了一盒糯米糕，拿出来吃了几块。
  很久，幕僚才来答复，“报大人，目前尚康健的军士还有两万一千五百十三名，其他的军士要么死了，要么病了，需要送回城去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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