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一个国家,每日都会发生许多事情,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铭记。
死了一个罪不可赦的亡国公主,所有人都觉得大快人心。
唯独天牢里的薛鸿,哭得伤心欲绝。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模样,狱卒很瞧不起他。他却大逆不道,直呼当今圣上名讳,“我要见沈观泽!把他叫过来!!!”
狱卒不会听他的话,甚至觉得他疯了。薛鸿越喊越大声。“沈观泽”三个字在天牢内回响。
没办法,为了让薛鸿闭嘴,狱卒只好滥用私刑,用棍子结结实实打了薛鸿一顿。
几天之后,瘦了许多的沈观泽,在地牢里见到的是奄奄一息的薛鸿。
那几个滥用私刑的狱卒,被沈观泽处以绞刑。
薛鸿艰难地站起来,啐了一口血水,“沈观泽,你配不上公主!你对不起她!”
沈观泽声音沙哑道:“我知道。”
“当年,我捡到奄奄一息的公主,我根本不信她是公主,”薛鸿绝望道,“怎么会有公主,被打得浑身是伤,被挑了手筋脚筋,皮肉无一处完好,还被人灌了红花!”
沈观泽浑身发麻,战栗道:“你说什么?!”
“你知道京城的人为什么称呼我为薛神医吗?”薛鸿冷笑道,“因为我祖上有秘法,只要有一口气的人,我都能救活。为了救活公主,我几乎用完了所有的草药,不过保全了一具随时可能油尽灯枯的身体。”
沈观泽能感觉到,这两年叶瑛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曾经纵马追日,好不快活。如今畏寒怕累,走两步路便气喘吁吁。
沈观泽觉得自己脚步虚晃,“你还知道什么!”
薛鸿捏着栏杆,“如果好好调养,我可保公主有十余年可活!但公主神思郁结,身体每况愈下……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想用余下的寿命,为你……”
他说到一半便不忍心说下去了。沈观泽同样捏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
“她想为你生个孩子,”薛鸿呜咽道,“她如同破败柳絮般的身体怎么能够承受生育之痛?!你们怎么能冤枉她假孕?!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付出了什么!”
叶瑛不是假孕,她这两年一直在服用薛鸿的药来调养身体,受孕之事亦是意外之喜。因为在薛鸿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懂得一点医术,她问了薛鸿要了禁药,确保胎相稳固后,才告诉了沈观泽。
她怕沈观泽得到的是一场空欢喜。
沈观泽亦是红了双眼,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紧咬着牙关抵御着来自心里的疼痛。
薛鸿狠狠咳了几声,浑身都在痛,“沈观泽,公主她终于自由了……你害了她一辈子!”
“我害了她一辈子……”沈观泽呢喃细语道,“我害了她一辈子……阿瑛那样骄傲的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沈观泽像是三魂丢了七魄,背影落寞又寂寥,丢下一句话,“我留不住阿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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