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要嫡女
徐氏姐妹二人出宫的消息自是瞒不住的，也不需要瞒。
当天就有消息灵通的人家知道了，二人是由大娘娘身边的郭公公亲自送回去的。
第二天早朝上关于立后的折子一个接着一个。
这回赵祯没有立刻驳回，垂帘听政的刘太后也没有发表意见，只说让礼部拟个章程上来。
文武百官恍然，这是放出要立后的信号了。立刻就有人往宁西侯府三位老爷那看去，三位均是老神在在的。
有的看宁西侯这气定神闲的反应，怀疑这皇后是不是已经定下了他宁西侯府的姑娘了。
这徐三爷早朝早已不用站在后面犄角旮旯了，在上次宁西侯和徐三爷提了让他选一个部门占个地方之后，第二天徐三爷就选了吏部，刚好礼部尚书对徐三爷也是非常欣赏就安排个职位给他先熟悉熟悉。
待到七月初刘太后宣徐氏姐妹进宫的时候，很多人都把这当成一个太后重视宁西侯府的信号，更有人说这太后就是有意让徐家姐妹进宫侍君。
吏部尚书也觉得太后有此意。本来吏部李侍郎回乡丁忧，这个缺一直都没补上，权衡之下就便宜了徐三爷。
这真是应了宁西侯那句话“想想又不犯法！”
一下早朝这个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过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
不仅是官宦人家知道了，连平民百姓也知道了。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时，宫里放出了一批到了年岁的宫女。这次后宫如果立后或者选妃的话，在民间也会挑选一些家世清白的良家子入宫侍奉。
即便现在当不成皇后，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好呢。毕竟现在后宫的刘太后就是出身平民百姓之家。
想想又不犯法！
张氏听说这个消息就积极行动起来，花了重金给徐晚兰寻了一位宫里放出来的老嬷嬷，请她入府教徐晚兰的规矩。
马姨娘得到的消息要晚一些，还是听见出去采买的下人议论官家要充实后宫，还要立皇后了。
马姨娘急急忙忙的找到徐晚清：“清姐儿，你的机会来了！官家要充实后宫了，要选妃立后了！”
徐晚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马姨娘：“我听他们说，上次太后娘娘召见二姑娘和三姑娘入宫就是相看的。”
徐晚清：“那又怎样？她们不是出来了么，谁知道到底相看上她们没有。”
徐晚清自从上次从张府回来后就有些丧气，不怎么爱打扮，也不怎么爱出门了。
马姨娘：“不关她们被没被太后看上，重要的是，这皇后很有可能从这宁西侯府里出去。”
说着附着徐晚清的耳朵轻声道：“听说，太后看重的是宁西侯府。”
第二日礼部就拟出了章程，因着太后私底下提点了礼部尚书，故而这章程也算是在刘太后的示意下按要求拟出来得。
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家中适龄未嫁，未订婚的都可以自愿上报，但有几点需要特别注意的。
满朝文武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即便自己家没有女儿的也得听听，万一有人问起来得能说出个一二三嘛。
一是要求家中嫡女。
二是品貌双全的。
三是年龄要求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
还有一条要求是，到时会由太医院安排女医统一进行检查，一旦查出有隐疾，严重病史或者其他方面的，影响皇室子嗣传承的疾病，将追究家中亲长的责任。
这些条件徐晚兰都符合，这可把张氏高兴坏了，更让她高兴的是从温氏那打听来的消息，这次宁西侯府不准备把徐熙和徐乔上报。
这回她女儿的机会来了，本来徐乔在张氏看来就一无是处不足为惧，奈何大娘娘喜欢啊。最让她担心的是徐熙，这丫头的相貌实在是太惹眼了，往那一站就把旁人比下去了。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单论长相这兰儿是万万不及徐熙的。
这下好了，一下少了两个心腹大患！
高兴的就着晚饭张氏都多饮了几杯。
晚饭后张氏正斜靠在引枕上喝着醒酒汤，散散酒气就打算睡了，就听丫鬟通报马姨娘来了。
烦谁来谁！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张氏整了整衣服穿上鞋来到外间，靠在椅背上斜睨着马姨娘：“说吧，什么事？”
马姨娘：“妾身来给夫人请个安”
张氏：“打住！你要没事儿也不会大晚上的过来，有事儿快说，无事我要睡了。”
马姨娘：“妾身是想问问官家选妃的事情，听说咱们府里二姑娘和三姑娘都不打算去。那那大姑娘一个人不就显得太单薄了么，怎么着也得有个姐妹照应着不是。”
张氏：“哦，所以呢？”
马姨娘：“所以，所以妾身是想让清”
张氏：“马氏！”
被主母这一声呵，打断了马姨娘说下去的话。
张氏：“你可知这次选秀都有什么要求？”
马姨娘：“妾身不知。”
张氏：“好，那我告诉你，里面有一条要求就是得是嫡女！你明白了吗？”张氏特意咬重了“嫡女”两个字。
马姨娘浑身一僵：“这，那清姐儿”
“下去吧，让清丫头下次看准了再托生。”张氏遂也不再管她，转身进里屋去了。
这马姨娘出了主母的屋子眼泪就下来了，多好的机会呀，就因为我的清姐儿是从我的肚子里面出来的就呜呜咽咽的哭了一道。
在马姨娘屋子里等消息的徐晚清，看见马姨娘泪流满面的回来了，就知道事情没成。
徐晚清：“姨娘，算了吧，是不是主母不同意把我报上？”
“不是主母，是我！是我耽误了你啊！”马姨娘抹了一把眼泪：“这次选秀要求是嫡女，清姐儿，要怪就怪姨娘把你生成个庶女，要怪就怪你不是从主母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吧。”
徐晚清一听也就明白了，是自己这庶出的身份不够资格。
青云路眼瞅着就在眼前，可她却连一张门票都够不着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了一会儿。
马姨娘抹了眼泪吩咐丫鬟：“打盆水来。”
又吩咐另一个丫鬟：“去看看二老爷回来了没有？请二老爷来我屋里一趟。”
马姨娘洗过脸略上了一些妆，眼角哭过的痕迹还在，她也没掩饰，这样在灯光下更显得楚楚可怜。
徐晚清担心的看着马姨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这时丫鬟进来说二老爷回府了，一会儿就过来。
徐晚清听说父亲要过来就要回去，马姨娘拉住她：“你先别走，就在里间待着，别出声，这事儿我和老爷哭一哭或许还有转机。你看情况行事，等到需要的时候你再出来加把火，明白了吧？”
徐晚清犹豫：“姨娘，我，这能成吗？”
“能不能成的，试过才知道！快去”马姨娘拍了拍徐晚清的手又推了她一把：“快去！”
马姨娘又让丫鬟端来一些酒菜，拾掇的差不多就等着二老爷过来了。
那边的动静早有人报道了张氏那里，准备睡觉的张氏嗤笑一声：“作死的蠢货！”就翻身躺下不再理会。
二老爷下衙后已经在外面和同僚吃过饭了，回书房处理了一些公务，想起来小厮传话说马姨娘找他过去，就直接奔后院去了。
一打进屋子里二老爷就发觉了今天的马姨娘格外热情，一会儿倒酒，一会儿夹菜的，因着在外已经吃过饭了，就一边喝点儿小酒一边吃点儿小菜。
听着马姨娘在那东拉西扯的，直到扯得没什么可说的才提起选秀的事：“妾听说官家要选秀了，还听说府里的二姑娘三姑娘都不打算去。”
二老爷放下筷子：“还有这事？”
“可不是，要说咱们侯府的姑娘是个顶个的好，可惜二位姑娘都不想进宫，也不知道侯夫人和三夫人是怎么想的？”
二老爷瞅他一眼。
马姨娘立刻打了自己的嘴一下：“瞧妾身说这些干嘛！”顿了一下：“听说夫人已经打算把大姑娘的名字报上去了。”
二老爷挑挑眉，这事他还真不知道。他刚回府不久，想必张氏还没来得及和他商量。
“老爷，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在外还得是有血缘关系的手足互相帮衬才是。”
马姨娘看二老爷点点头表示赞同，就再接再厉：“老爷把清姐儿也报上去吧，我刚才和夫人说了，夫人不同意，我”
徐二爷：“夫人说了她为什么不同意吗？”
马姨娘：“说了，说是我们清姐儿是庶出，官家只要嫡女。”
徐二爷：“嗯，夫人说的没错。”
马姨娘：“可老爷咱们清姐儿过完年刚好十三，也是大姑娘了，先前出门都没怎么相看到人家，这，这庶女本就在亲事上低上一等，您是清姐儿的父亲您得为清姐考虑啊”
徐二爷停下了吃菜的筷子，马姨娘赶紧给酒杯里倒上酒。
“那你说怎么办？”
马姨娘覷着主君的脸色开口：“让，让夫人把清姐儿记在她的名下，这样清姐儿就成了嫡女了，就可以和大姑娘一同进宫，就”
二老爷“砰”的一声放下酒杯，这一杯酒在溢出了大半在桌上。
他终于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向眼前这个女人。
“没想到这宁西侯府里心最大的居然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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