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章冰肌玉骨一双腿
一个女生的腿，可以美到什么程度？冰肌玉骨，轻裾随风，全都是虚言。
第一次见到那姑娘的时候，江明月眼睛就直了，尽管上一秒他还在纠结，自己为什么在意张雯给小男生留电话？
他可以解释，但是他解释不清楚！说他不是渣男，他自己都不太信了！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姑娘，姑娘！这里是刑警队，你不能随便进去！”
四个刑警从停车场进楼，刚进了东门，就听到中间大厅里，传达室孙大爷正气凛然的声音。
江明月一边往前走，一边琢磨：“又有人来抓长期加班的老公了？”
“我是记者，我有权了解真相！”
迈上楼梯的同时，江明月听到了那个甜美的声音，虽然说出来的话义正辞严，但语气并不生硬，反而因这倔强带了青春气息，而显得有些可爱。
孙大爷一听对方是记者，倒也换了一套说法：“记者姑娘，这里是刑警队，你不能随便进去！”
又是这句，仿佛标准答案，孙大爷大概是从工作守则上背下来的。
记者姑娘当然据理力争：“这位……大爷！请您让开，我有权采访，给市民一个真相！”
“不，你没有。”江明月暗暗道。
来他们局采访的，都是几个固定的对口记者，报道的内容也要经过审批。这是哪个报社新招的小丫头？竟然闯上门来了。回头不仅拿不到想要的素材，还得让社长批一顿，实在是可怜。
“唉，就让我这个正义使者去解救你吧！”江明月这儿内心戏还没演完，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张雯已经蹿了出去！
“这丫头属豹子的吧？！”这也太迅捷了！
队长都上了，温柏舟和谢无终一个个都跑得比江明月快。
江明月冲到大厅，最先注意到的是一双腿。
那是一双健康而有力的腿，光洁，白皙，皮肤富有弹性，没有一丝赘肉，那是年轻少女特有的腿。
那样一双腿，本该是无暇的，却在左腿膝盖处包了一块纱布，但这纱布并不碍眼，反而让这双腿显得更活泼了。
现在，这双腿就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试图躲开孙大爷的阻拦，而大爷也很有分寸，但坚决不给姑娘过人的机会，灵巧得仿佛篮球运动员。
顺着腿往上看，那姑娘穿了条短裤，上身t恤配马甲，腰间挎着个大相机，让人忍不住担心她的细腰。姑娘梳梨花头，戴了一副大大的框架眼镜，那模样……那模样江明月似乎有些眼熟。
姑娘也注意到旁边几个人，抬头朝江明月看去。
四目相对，一瞬间电光火石，江明月脑子里“嗡”得一下，旋即彻底钉在了原地！
谢无终碰了碰他肩膀，小声道：“唉！眼睛都直了！”
江明月没回答，依旧盯着女孩儿的脸。那分明是张鲜活美丽的面孔，可那一瞬间出现在江明月脑海里的，竟然是一张黑白照片！那是一张遗像！出现在某个青灰色墓碑上的遗像！
怎么会这样？江明月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见面就咒人家死吗？他明明没往那个方向想过！
谢无终还在笑嘻嘻，江明月想解释，可他如何解释遗像的事？还不会被这姑娘一脚踹死？没有办法，这事儿就像个死局，江明月只能任由伙伴们胡思乱想。
姑娘只看了江明月一眼，就继续开始跟孙大爷斗智斗勇，那种倔强到近乎固执的样子，和她晃来晃去的大长腿一起，永远的留在了“过目不忘”江明月的脑海里。
“孙大爷！”江明月突然道：“让我跟她——”江明月本想说“跟她说几句话”，可半句还卡在嘴里，姑娘得了空，“嗖”一下子冲了出去，那腿快的根本不像受了伤！
姑娘经过江明月身边，呼啦啦带起一阵风。
江明月瞬间汗毛都炸了！那姑娘迅速朝着办案区的方向移动，同时手里的相机“咔嚓咔嚓”响个没完，但她的腿并没有动！
“酷啊！”谢无终拍手叫到：“这姑娘滑板玩儿得真好！”
江明月：“……”
姑娘踩板儿的背影还挺酷，难怪膝盖包起来，保不齐是抢什么新闻的时候摔了。
遭了！她就快到办案区门口了！郝帅他们组正在里头做笔录呢！
江明月大急，拔腿就冲。
他这边儿刚冲了两步，那边儿张雯已经到了跟前。等江明月站定，再看两人，踩在滑板上的人已换成了张雯，而那姑娘正被她反剪双手，按在墙上。
姑娘尽力挣扎，但无济于事，扭着头盯着张雯，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单手写了她相机内存卡。
“怪物……”姑娘哭的心都有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女孩子？穿这种贴身的西装警服，动起手来还这么利索，连领带都不会歪！
难道小说里穿高跟鞋百米冲刺的ol都是真的？姑娘低头，瞧了瞧那女警的鞋子，还真是皮鞋，但怎么看着像男式的？感觉很轻便好穿呢！
“你鞋哪儿买的？”
这是她俩之间的第一句话。多年以后，两人聊起这事儿，发现她们当真一见如故——都觉得对方是个怪物。
温柏舟和谢无终慢悠悠踱过来。温柏舟接过相机，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才还给蓝翎琳。
姑娘已经被放开了，依旧气鼓鼓：“你们干什么？”
张雯反问：“你要干什么？”
姑娘依旧是刚才义正辞严的模样：“我是记者！我要采访！”
“哦。”张雯脚尖一点，滑板飞起，在空中反转，稳稳落在她手里：“我是警察，我不让你采访。”
漂亮！江明月心中暗暗嘀咕：“张雯要是男孩子，这么气人，绝对单身一辈子！可她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就，酷酷的，就还挺可爱的！”
可爱的雯姐发起脾气来，可一点儿都不惹人爱！江明月担心她待会儿脾气上来，直接把这姑娘扔侯问室笼子里去。扔姑娘是其次，江明月主要怕张雯把自己气坏了。
江明月心念电转，上前说和：“雯姐雯姐，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说，咱们找个会议室，有话好好说啊！”
张雯瞄了江明月一眼，冷冷道：“我激动吗？要不是你刚才太‘激动’，能让她跑进来吗？”
江明月：“……”
黄河之水洗不清啊——！天地良心他只是想弄清楚遗像的事儿啊！！！
可张雯并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她把滑板递给女记者，道：“我们局接受采访要先审批，由政工统一归口发布。具体的，让他给你讲讲。”张雯说着，歪了下头，示意江明月，然后转身就走。
江明月：“等一下！”
小姑娘：“等一下！”
异口同声。
张雯回过头，视线在俩人脸上扫。工作优先，江明月先问：“我带她去会议室还是办公室？”
江明月的问题是有用意的。会议室有摄像头，可以做全程录音录像，办公室当然没有，他们有时候忙不开，也会在办公室做笔录，但得全程架着摄像机，才能保证视频资料存档。
张雯深深看了江明月一眼：“你办公室茶不错。”
江明月：“……”看来张雯没把记者妹妹当“坏人”，可她好像也误会了江明月的居心，不是，用心了啊！
这次该小姑娘提问了。记者总是很执着，她声音坚定地问：“你鞋到底哪儿买的啊？”
众人：“……”
小姑娘：“我感觉你那皮鞋也能踩板儿，我没买到过这种啊！”
张雯：“……单位发的。”
小姑娘恍然大悟，盯着张雯的鞋艳羡地看了好几秒，然后问：“你们单位还什么时候招人？”
众人：“……”
记者同志你为了一双鞋就换了职业理想了吗？你刚刚那种新闻人的执著劲儿哪儿去了啊？！！！
张雯一指江明月：“问他！”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身后跟着身形笔挺的温柏舟，和一个闲庭信步的谢无终。
“请坐。”江明月道：“请喝茶！”
“谢谢！您真是太客气了！”姑娘接过茶，慌忙道谢。
“我叫江明月。叫我……”江明月卡住了。叫他什么？江警官吗？自打别墅无头尸案之后，几个月过去，都很少有人这样称呼江明月。
他一个内勤，平时去别的部门，大家都直接叫名字，至于在单位，大家就更不会互称警官。
说起别墅无头尸案，江明月虽然凭借“富二代商业属性”和“无用的过目不忘技能”加持，出了点儿小风头，但那案子毕竟引起了上头不满。那之后，局座平调了，龙城局也没有任何立功授奖，局座搞的“头狼计划”自然流产，那计划唯一的效果，就是产生了江明月这个“菜狗”，简直众望所归。
江明月话说到一半卡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叫我江明月就行了。我们几个都是刑警，刚才那个姑娘，是我领导，她是个……是个爽快人，做事情比较利索，如果有冒犯，实在不好意思。”
姑娘倒没觉得冒犯，她闯公安局，早就有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觉悟，可她没想到，一个看起来细胳膊长腿，跟她差不多高的女孩子，竟然这么能打！
“你女朋友真厉害！”小姑娘由衷地道。
“女朋友？？！”江明月的心里翻起了小浪花！琢磨着“难道我跟张雯真是金童玉女？”转念又一想，不对，宋一珂也假装误会过他！
“领导。”江明月故意板着脸强调。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说的领导是，是，是……”
看小记者急得脸都红了，江明月忙道“没事，她是我们队长”，小记者立即变成了星星眼，问“那我能不能找你们队长了解了解情况？”
江明月：“……”
他这张妖孽一般的脸明明一直都很受女孩子欢迎的！为什么在这里失效了？！！
许是看江明月脸色不对，小记者也收敛了些，一板正经递上名片：“蓝翎琳，《龙城时报》法制版记者。”
江明月接过名片，并没有看，而是直接问：“实习记者吧？”
姑娘面色变了变：“你……你怎么知道？”
江明月微微一笑：“我从你的言谈举止中推理出来的，解释起来太复杂了，这不重要，一些刑警的基本素养而已。”
“江警官好厉害！”蓝翎琳的称赞从来都是发自内心的，没半点恭维人的意思，江明月有点儿不好意思。
素啥养？他一个菜狗还不如警犬有素养。刚才，他是装的。
这事儿解释起来一点儿不复杂。那几年传统媒体不景气，《龙城时报》法制版就剩下一个记者了，还是个男的，指定不是眼前这位啊！
江明月能得到这个“情报”，是因为自打别墅无头尸案之后，那个记者隔三差五追着要采访他，说要给他做个全面报道，就叫“神探江警官”！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江明月还没那么不要脸，他知道，记者要的是他爸的赞助，而跟他爸提他当警察，等于是触老爷子霉头。
得到了小记者崇拜的目光，江明月终于也体验了一把“神机妙算”的快乐，恨不得握着人家姑娘的手深深说上一句“人名公安为人民”！
可是小记者一开始说话，基本就没江明月发挥的份儿了，她可真是太能说了！半个小时不停歇，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关于公众知情权的问题和媒体透明度的重要性。
记者姑娘讲得头头是道，江明月听得云山雾绕。为了不冷场，他还要时不时点点头，再配合一些意味深长的“哦——”“嗯——？”“是的！”，于是谈话进行到第四十分钟的时候，还基本是蓝翎琳在单方面演讲。
“所以说，这类暴力案件，特别是针对女性的暴力案件，更加需要宣传报道起舆论阵地作用。如果对这类案件总是遮遮掩掩，不能进行客观公正的报道，那么谣言就可能占得先机，各种乌七八糟的言论占据主导地位！这是对被害人的二次伤害，也让更多被害人因为人言可畏而选择隐忍，从而使罪犯更加猖狂！江警官您认为呢？”
“哦——”江明月还在继续当捧哏，说完才猛然意识到，演讲这是结束了！
等一下，江警官？这姑娘叫他江警官了！哎呀这久违的称呼可真是太亲切了！江明月的职业神圣感也一下子就上来了！
江明月一激动就不过脑子了，腾地站起来，握住蓝翎琳的手，恳切道：“同志，您叫我小江就行！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会把您的意见原封不动地带回去，汇报给上级的！”
蓝翎琳愣住。她无法理解江明月为啥突然变异了，说话都变成了官方回答，于是身子往后嗦了嗦，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激动归激动，蓝翎琳说得也确实在理，但不够全面，至于今天的案子，江明月无论如何不会向他透露的。这不仅因为蓝翎琳是记者，就算是对他的朋友，这种正在侦办中的案件，警察是绝对不会乱说的，何况，这种案子还涉及被害人隐私。
幸好这姑娘遇上江明月他们几个，这要是碰上冯志文，估计得给训哭了，要是直接闯到柳爱军办公室去……还是得让冯志文训哭了，这人太直了，说话也凶。
江明月跟蓝翎琳解释了一番，蓝翎琳觉得很遗憾，但最终还是表示了理解与配合。
“多么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江明月对蓝翎琳印象极好！可是下一秒，他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怎么那么年轻就死了呢？”想到这儿，江明月汗毛又炸了！
“江警官？你怎么了？”
蓝翎琳担忧地看着江明月，她的梨花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还有那副框架眼镜，鲜活的影像与墓碑上的黑白人脸飞速切换，江明月开始眩晕，眼前天旋地转，他冷汗如雨！
“江警官！江警官，你没事吧？要不要叫人啊？”蓝翎琳十分担心，起身要往外走，江明月一把拉住她。
“别走。”江明月道，因为虚弱声音有些喘：“没事，连着俩夜班儿，有点儿累。”
江明月放开手，蓝翎琳坐回去，依旧担忧地看着江明月。
江明月喝了口茶水，面色恢复了，脑子里也不再乱晃奇怪的画面了。
他很想问一问眼前的姑娘，那是怎么回事，因为江明月确信，那是他看到的真实场景，眼前出现那个画面的时候，他甚至闻到了香灰的味道！
可他要如何问？说“蓝翎琳，你死过吗？”蓝翎琳说“没有你体验一下吧！”玩儿完！
眼前，江明月只能暗暗记下此事，之后再慢慢调查。
不能给人家提供新闻线索，还差点儿碰瓷儿，江明月有些过意不去，同时也想进一步加强与这姑娘的关系，以便之后调查，于是，江明月想到了另一个新闻点。
江明月神秘兮兮地道：“你听说了吗？最近有个总裁，都23岁了，竟然回高中上学，还要参加高考！”
“真的啊？”蓝翎琳果然睁大了眼睛，问：“有这种事儿？他怎么想的啊？”
江明月道：“你该问问他爸怎么想的！他家老爷子非说他不参加高考，就无法证明他有可以胜任总裁职位的能力了！”
蓝翎琳闻言，叹息道：“我参加过啊……就不能直接把公司给我吗？”
江明月笑道：“怎么样？这个新闻好不好？”
蓝翎琳点头如小鸡啄米，道：“好好好！你怎么找到这么有趣的新闻？”不等江明月开口，蓝翎琳突然“啊”了一声，双眸放光道：“总裁在学校犯事儿了！！他把同学打了，还是同学把他打了？校园飙车？搞黄赌毒了！”
江明月：“……姑娘你盼人家点儿好行不？”
蓝翎琳一脸失望道：“因为是江警官说的，我就以为是案子了。”
江明月又笑，苦笑：“我知道这事儿，是因为……”
下面是江警官小课堂——
“纵观整个龙城，在富二代圈子里，有两位传说级的人物：一位，正是区区不才在下，另一位，就是国外名校毕业，被老爷子逼着回国参加高考的总裁高中生。后来，这位总裁不仅考上了国内名校，毕业还把英语老师拐回家了，事迹够传奇，名字不重要。总之，龙城富二代圈子里，每当有人提起我俩，都亲切地称我们为——那俩傻逼玩意儿！”
这话，江明月当然不能跟蓝翎琳说，他只是保持职业假笑，沉声道：“因为我们是刑警，什么事情都要知道一些。”
蓝翎琳看江明月的眼神中，果然又点亮了崇拜的小火苗！江明月心说“这女孩子太好骗了，可别做法制新闻了，回头跟个案子再让人给拐卖了！”
蓝翎琳忽然收了笑，四下看看，确认再没有别人，凑到江明月跟前，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听说你们单位新来了一个废物，是真的吗？”
“废物？”江明月不解：“最近没招人啊，下一批还没来呢。”
蓝翎琳接着道：“听说学钢琴的，家庭条件特——好！是个十足的富二代！但是，亿万家产他不回去继承，非要跑这儿当警察，结果，哈哈哈什么都干不成！有这么个人吗？”
江明月：“……”
江明月不说话了，他当场石化了。
江明月缓了口气儿，故作镇定道：“有这事儿吗？我没听说啊！是不是谣传啊？我们局最近转正的，有四十多位，个个儿都是精英，怎么会有废物呢？你从哪儿听说的啊？人家骗你的吧？”
“啊？”蓝翎琳果然上道儿，问道：“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江明月点头，努力挽回着他快掉在地上的面子。
“哎呀！完了完了！”蓝翎琳闻言急得够呛，小脸儿红成了个苹果。
“怎么了？”江明月问。
蓝翎琳苦着脸，道：“我听说，市公安局招来个废物，是个家里有钱的钢琴艺术生，一个业务能力不如警犬的菜狗，就根据各种传言，编了个顺口溜，‘弹钢琴的爪子拿不动枪，富二代的狗子扶不上墙’，现在全报社都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啊？”
江明月：“……不是全报社，是全龙城都知道了。”
“啊！”蓝翎琳急坏了：“这可怎么办？有没有这么个人啊？”
江明月只想哭。可是，他没有眼泪！他真的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欲哭无泪只能默默在心里流，他之前还说这句完美诠释了他的属性，当得满分，感情儿“学霸”就在眼前啊！
“他会原谅你的。”江明月道。他的脸，比蓝翎琳的还要苦。
蓝翎琳眨眨眼，问道：“你确定？”
“恩。”他当然确定，他就是菜狗本狗！这天下再没有哪个狗能比他更确定了！
“当当！”有人敲门，是张雯。
江明月还想说“你走路怎么没动静”，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刚才的场景，猛地发现张雯根本不是刚过来的！
张雯走到门口的时候，江明月正晕乎着，蓝翎琳起身要去叫人，江明月一把抓住了蓝翎琳的胳膊，用气音说：“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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