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随楚楚傻了
楚晏不知道他怎么睡过去的,他醒来时,还没等完全睁眼,便直直地先伸手去探后颈。
那里被人清理后上了药,摸着是干爽的,带着一点点不平整的坑洼。
楚晏脸上毫无血色,他木着脸,刚睡醒的烦躁由一分直接升至九分。
昨晚的记忆在脑子里不停浮现转动,包括随屿最后半强迫半诱哄地喂他喝下的那碗白粥。
寡淡的,没有什么味道,好像混了点肉渣,记不太清楚了。
楚晏下床,光脚踩着毛茸茸的地毯,他直接无视了床边放着的他的拖鞋,是谁拿上来的,他甚至脑海里都不想去过一遍那个名字。
房间地上堆着的那些衣服已经莫名消失,楚晏扶着墙缓慢地往衣帽间走。
衣帽间的衣服也都整理好了,全部按照颜色分类,放在一边的地上,并没有贸然往衣柜里放。
楚晏扯了扯嘴角,一惯的随屿作风,连给他收拾烂摊子都做得这么漂亮。
楚晏没有再往里边走,拐弯进了浴室。
解下睡衣的那一刹那,楚晏看着大镜子里面的自己,面无表情。
昨晚的疯狂是他自找的,他当然知道。
他抬手轻轻抚过那些刺目的红痕,胸前仍然胀痛,顶端碰都碰不得,后面也被仔细清理上过药。
楚晏打开淋浴器,没有看后颈,直接背过身去,将后颈赤裸地暴露在水流下。
他被水流刺得一缩,却掐着掌心默默忍耐。
楚晏打了整整四遍沐浴露,身上却还是一股子清冽的佛香和柑蜜混合的味道,他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随屿的信息素。
他烦躁地把山茶花沐浴露倒进浴缸,最终还是泡了半小时的澡。
从浴缸里起来时,浓郁的山茶花香似乎微微掩盖住了身上的味道,楚晏松了口气,垮下肩膀,湿着头发便往外面走。
楚晏出来才发现床头柜上有部手机,跟他摔坏的那部手机机型一样。
他挣扎一小会,还是拿了起来。
没有密码,他打开后便点击了通讯界面,意外的是,完全可以通话。
他蹙眉,又打开联系人。
原来随屿把他之前手机上的信息全都转移到了这手机上。
他没有抽空去思考随屿怎么知道他手机出问题了,而且还拿到了他的电话卡。
楚晏打着电话疾步过去房间门。
电话接通,他怔住。
“…晏哥?”汤从在电话那头连续叫了几声。
楚晏垂眸,看着门把手,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听到他的回话,汤从明显比他激动,“天!晏哥,你没事吧?总算联系上你了…”他叽里呱啦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楚晏乍冷的声音惊到。
“过来南桥接我。”他说完就径直挂了电话。
房间门打不开,楚晏要疯了。
他简直难以想象,随屿是想干什么,把他锁在卧室吗?那为什么还给他弄出部手机?是打算让他解闷?还是昨晚过后临时决定的补偿?
楚晏抿唇,他还没忘记,在昨天醒来之前,随屿也是把他关在了这里。
房间的窗帘没有完全拉开,只稍稍露出了一条窄缝,卧室里的仍是两种信息素交颈而眠的味道,不算难闻,甚至让楚晏感到很舒服,被冲洗过后的后颈敏感也激动,被随屿的信息素慢慢抚慰到了。
待楚晏反应过来,他迅速往窗边走,大力拽开窗帘。
他看着没有被封闭的窗户松了口气。
汤从到时,照例是把车停在门口,下去敲门。
却没人开门,他只得再次给楚晏打电话。
没想到,电话响了几声后,侧边的二楼突然传来动静。
“汤从。”楚晏在那叫他。
汤从疑惑地循声看过去,就看见楚晏一条腿支愣在窗外,动作豪迈地看着他。
其实楚晏被撕扯得很疼,早在汤从找过来前,他就先卡住一会了。
“晏哥。”汤从显然受到了惊吓,微微瞪大眼睛,忍不住展开双臂。
楚晏看着汤从类似于老母鸡护鸡崽的动作,无语地撇唇。
他抬脚把悬着的腿放下,然后在汤从不敢转睛地注目下,洋洋洒洒地从屋里投放下长长的一条东西。
汤从被那布料颜色晃了晃眼,等再定睛一看,克制不住嘴角抽抽。
楚晏不知道在哪剪的,各种颜色混合,一节一节地拧成了麻花,两块布料相接的位置系了死结。
也不算是各种颜色,就黑白灰三颜色。
汤从总觉得,有个答案在指引他,但他不敢确认。
“晏哥,你这是干什么…”汤从颤着嘴,艰难道。
楚晏把布料绳抛下去,抻着脑袋往外象征性地张望了下,嗯长度够。
其实二楼并不算高,他可能剪一张床单和两三件随屿的衣服就够了,可他偏要不辞辛劳地剪废了十来件随屿的衣服,也没注意挂牌,抓到哪个就剪哪个,要是中途剪刀下得不满意了他就重新换一件。
楚晏就这样“越狱”逃走了。
楚晏抱着一鼓囊囊的行李包钻进走里,包还没往后座砸过去,就看见车后座上猫包里的香草。
香草有快两天没见到楚晏了,从听到他声音或者是嗅到他味道开始,便在挠猫包喵叫着。
见状,汤从打着方向盘替香草小少爷开口道,“晏哥,香草很想你。”
汤从以为楚晏会迫不及待地把香草抱起。
没想到楚晏就看了几眼,然后淡淡地转回头,毫无反应。
汤从在此时才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刚刚“惊心动魄”地帮着楚晏从二楼下来,就隐约猜出楚晏是被关了,但现在再一次见到楚晏对待随屿送的猫这态度,他额角还是忍不住突突跳了跳。
前两天事情出了后,他们在去电影院的路上,楚晏也是突然就对香草不耐,不想抱它不想碰它,不动声色地隐约排斥,无声拒绝。
结果现在又是这样。
“晏哥?”汤从小心喊了一声。
楚晏在低头捣鼓手机,查看有没有被随屿装追踪定位软件,可他是个门外汉,一窍不通,翻半天也没找出什么问题来。
“嗯。”他蹙眉应声。
汤从有心想问,却无从问起,看楚晏几眼,索性换了话题,“我们去哪?”
楚晏闻言,抬眼,“你说呢?”他还是没搞明白,汤从都跟他这么久了,为什么有时候还是很愚蠢。
汤从默默噤声。
旁边楚晏低头敲手机的动作渐快。
“去商场买手机。”楚晏头也不抬,忽然对着汤从道。
汤从不解,想问。
楚晏发完最后一个字抬头,“别问,说了你也不知道。”
汤从瞅着楚晏,无声控诉。
“我要跟随屿离婚,最近可能需要先躲避一阵。”楚晏抿了抿春,蓦地开口,解释汤从想知道的问题,他说得直白。
饶是已经有准备的汤从也是直接怔住,木剌剌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干嘛?”楚晏看看四周,没有商场。
“晏哥你…”汤从转身面对着楚晏,皱眉斟酌着用词,“你确定要跟随总离…婚?”
那两字在他嘴里过了一遍陌生得很,他略感不适,令楚晏听得也是眉心蹙起。
他自己说还没觉得怎样,忽然听见别人这样说,心里又是不可控地一抽搐,难受得紧。
“…嗯。”楚晏这次应得很慢。
汤从不知是难以置信还是怎样,他语气有些激烈,生生用上了质问句,“为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态,汤从懊恼地晃了晃头,然后立马抬脸看着楚晏又道,“晏哥你可能不知道,你手机是随总特地打电话来问的,知道你手机被摔坏以后,便立马让人过来取。”
汤从说着示意楚晏手上握着的手机,他刚才接到的还是楚晏原先的电话号码。
“网上的事,在你离开以后,随氏集团的官博便下场官宣了你的身份,”汤从瞅了楚晏一眼,他仍是没有什么反应的样子。
“而那位跟随总同行的Sunny小姐,她是随总的朋友。”汤从回想着那条澄清微博,“好像是朋友的朋友,还提到了随…随凡。”
楚晏扯了扯嘴角,有些讥讽,见的家长可不就是随凡吗。
朋友?谁知道是哪门子朋友。
汤从看着楚晏还是面色不好,有些慌乱,急忙思考还有什么可以补救。
“对了!”他想到这有些激动,对上楚晏冷淡的眼,又微微滞声,他不着痕迹地别了别眼,努力掩饰自己的目的。
“晏哥,你不知道,我担心你一直没吃东西,就跟随总提了一下,没想到随总直接问我,你最近可不可以喝肉粥。”
楚晏对饮食一般都有控制,随屿是知道的。
楚晏睨他一眼。
汤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但真的就是想到下意识说了,说完看见楚晏的表情,他默默咽了咽口水,难道随总没叫粥给晏哥吃?
楚晏却是在下一秒就开始回忆那碗肉粥怪怪的味道,好像是没有放盐,但米粒熬得似乎很好,反正他虽是不情愿地开始吃,但最后害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可是随屿严格控制了他的摄入量,说什么一次性喝多了对他肠胃不好。
他当时身子软得厉害,跟没骨头似的窝在随屿怀里,忘记娇声说了什么,最后面随屿让他再舔了舔瓷勺。
他伸着舌真听话地去舔,想再尝尝味,却被随屿擒住了唇,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楚晏越想越蹙眉,耳朵有些发热,他抬手捂了捂。
难道是随屿做…做的?
脑子里面突然冒出来这句话时,把楚晏自己吓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否认给汤从什么,手上握着的手机响了。
是林萧打来的电话。
楚晏本来不打算接,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接了。
林萧都要急死了,当看到楚晏发给他的“我要和随屿离婚了。”时,他差点没被吓死,慌忙追问原因,结果楚晏这边简单地敷衍几句便不再回。
他脑子跟这时候紧急开了光似的,转得飞快,马上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赶忙连甩信息代随屿解释,说了无数“哥怎样怎样…”
最后因为一直没收到楚晏回复,等不及地一个电话甩过去,没等楚晏开口就道,
“阿楚!那女人是我哥他妹!亲妹!!”
林萧那个大嗓门撕扯的声音隔着听筒猝不及防地响起在车厢里,在最最最关键时刻,林萧总算吼出了最关键的话。
楚晏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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