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07
从南次郎所住的寺庙里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飞起了晚霞。
苏茜辨认方向后拉着诺诺前往附近的地下铁车站，突然道：“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诺诺随口问。
“这些混血种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苏茜低声说。
已是初夏，傍晚的风都带着温热，诺诺却突然感觉汗毛倒立：“我想到过。”但她没敢继续确认。
“目前我们找到的s级混血种都跟金井病院有关系，”苏茜顿了顿，“你还记得手冢国光吗？”
她们在查找全国大赛资料时曾特别关注过的，手冢国光，在全国大赛中开启千锤百炼和才气焕发两扇大门，不二也曾提到过，在此之后没多久，手冢就开启了天衣无缝之究极。更重要的是，手冢在国一时被学长用球拍恶意击伤手臂，一直有定期去医院复查。
诺诺拨通不二的电话打开免提：“不二，你知道手冢之前去哪家医院复查吗？”
“诶？”不二愣了愣，下意识地回答，“金井病院，我曾在医院外面遇到过他。”
“好的，谢谢你。”诺诺匆匆道谢，“我挂了啊，回见。”
旁听电话的苏茜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等下去诺玛的数据库里查查这家医院吧。”
女孩们到达酒店的时候，不二正在前台处等着她们：“金井病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诺诺摇头，立刻否认道：“没有。”
“妞儿，”苏茜有些无奈，“否认得太快啦。”她说着转向不二，“我们还没查清楚，不介意的话，不二上来坐坐？”
不二点头：“好。”
“你一个大男生往女孩子屋里钻真的好吗？”诺诺试图阻拦。
“诺诺，第一次带我钻女孩屋子的，是你自己呐。”不二歪了歪头，戏谑地笑起来。
诺诺认命地叹了口气：“请吧。”
诺玛的数据库里，有关金井病院的资料详尽得令人咋舌。
“他们承接了好多研究项目啊，跟各个高校都有合作关系。”苏茜滚动着鼠标滚轮，草草扫过那些高端且看不懂的冗长名词。
“跟混血种有关的呢？”诺诺抱着草莓可可，飞速浏览那些资料，试图找出些端倪。
“明面上不可能会有。”苏茜说着，学术研究的项目终于见底，一长串医院出资方的名单挂在其后。
诺诺一眼就看到了日本分部的产业之一：“源氏重工。”
“是金井病院最大的投资方。”苏茜补充。
“所以，这些混血种和日本分部有关。”诺诺轻声道。
这简直太过合理，日本分部作为管理者，对于这些混血种完全知情，甚至就是由他们制造出来的，然后通过金井病院对他们进行监控，定期获取其身体的各项指标。
不二独坐在单人沙发里，苏茜很贴心地给他递了芥末汽水。对于这件事物为什么出现在两个女孩的屋里，不二有些好奇，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苏茜和诺诺的对话吸引了。她们说的虽是中文，但是“金井病院”和“源氏重工”却是标准的日语，不二放下手里的宝特瓶：“你们要继续查金井病院吗？还是去源氏重工看看。”
诺诺抿了抿嘴唇：“这可能要学院出面了。”她说着笑起来，不在意似地耸了下肩，“我觉得作为课题，我们收集的资料已经足够了。”
不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现在，一起去吃个晚饭？”
“好啊，”诺诺站起身，耳边的银色四叶草晃动起来，“我饿了。”
苏茜总觉得气氛有哪里不太对，她看看走在前面的诺诺，又看了一眼身侧的不二，在心里叹了口气。
苏茜太了解诺诺了，她会在幼儿园的时候指着所有男孩子说“你们都是我的男朋友”，然后把不听话的男生打一顿，却总在别人认真喜欢她的时候笨拙得像个三岁的孩子。诺诺的侧写赋予了她看透人心的能力，却无法告诉她该怎样面对别人的感情。她在别人眼中光芒万丈，是个神秘莫测、战无不胜、张扬恣意的耀眼姑娘，可她内心深处却是个敏感缺爱的破小孩，一旦意识到别人的情感就会下意识地逃避。
女孩头疼地拍了拍脑袋，拉住走得飞快的诺诺。
“所以，还是从金井病院下手？”洗漱结束后，苏茜呈大字型横躺在床上，头发挂在床边晾干。
诺诺把衣物从卫生间里丢出来，声音有些模糊：“嗯。”
“明天去？”
“过几天吧。”诺诺说着，打开花洒。
听见水流声，苏茜住了嘴，诺诺一旦开始洗澡就不乐意分神讨论正事了。她摸了摸七八成干的头发，翻了个身。
诺诺说几天后再去金井病院是想避开不二，没想到，她们到达医院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交流的不二和幸村。紫发的男生面向大门，一下就看到了走进医院的两个女孩，挥着手小声招呼道：“你俩怎么来了，身体不舒服？”
诺诺一时语塞，不二接上话：“是来做调查的吧？”
目的太过明确，苏茜点点头：“幸村来复查？”
“嗯，”幸村挥了挥手上的化验单，“还有几项，在等出结果呢。”
“你们想去哪里？幸村对这家医院很熟，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不二笑起来，眉眼弯弯。
“手术室。”诺诺轻声道，“我们想确认，很多人灵视状态下见到的手术室是不是这家医院的。”
幸村有些怪异地看了不二一眼：“所以你刚刚去旁边的手术室是为了……”
“对，”不二轻轻一颔首，“但不是这间医院。我跟英二确认过，我们看到的手术室内墙是绿色的，但这家医院的手术室都是统一的蓝色墙壁。”
“绿色的？很老旧的那种医疗环境吗？”诺诺的脑海中浮现出古早日剧里经常出现的朴素昏暗的手术室。
“不是，恰恰相反。”不二描述道，“是很漂亮的粉绿色，像是给小朋友用的颜色，医疗器械并不陈旧，整个手术室很亮堂，只是无影灯有些刺眼。”
幸村看了眼时间：“我去取一下报告。”
不二随意一点头，转头向女孩们道：“我们跟真田约了下午去浅草寺，一起来吗？”
“好啊。”苏茜答道，她敏锐地感觉到诺诺的背脊骤然紧绷起来。
“你们是不是还没去过浅草寺？”幸村取了报告回来，随意地接口。
苏茜理了理头发，自然地环顾四周，然后率先向门外走去：“嗯，一直在外面玩儿，东京反而没怎么逛呢。检查结果都好？”
幸村一边走着，一边把报告放进网球袋里：“嗯，挺好的。”
医院外的天光有些刺眼，走在苏茜身侧的诺诺用手挡住部分阳光，顺势不动神色地伏到苏茜耳边：“刚刚在医院里有人盯着我们。”
“日本分部的人？”苏茜轻声道。
“可能是，不清楚。”诺诺放下遮阳的手，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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