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秋行红叶问行秋
天高云淡，骄阳高照。
“果然如此！”空神色了然，露出笑意。
“你早就发现了？我到现在都没有理清楚呢。”派蒙还有些困惑。
“派蒙脑袋小，想不清楚也很正常啊。”
“好过分！亏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又卷入什么麻烦里了。”
行秋见二人的相处方式笑了起来：“哈哈，不必担心。空的出现的确吸引很多人临时报名，不过大都只是慕名前来。毕竟可是与七星和仙人一起大战魔神的璃月英雄，何况还有北斗船长格外看重，没有人敢打你们的注意。”
派蒙恍然：“所以，北斗也是出于这种考虑，才让你从预选赛直接进半决赛的吧。”
“小派蒙很聪明呦。”空看派蒙的样子调笑。
“哼！不理你啦。”派蒙双手抱胸，撅起嘴，别过脸去。
空确定心中所想，为能结识北斗这样的新朋友感到高兴，开始和派蒙打趣。
……
空转向行秋笑道：“话说回来，行秋，我猜到你的用意了：只要陪我逛两天大会，即可完成商会任务又可以收集武侠小说素材，一举两得。”
行秋有些委屈，悻悻道：“虽说这么讲也没错，可这么一看，我也成别有用心之人了。”
空见行秋样子笑道：“哈哈，行秋我知道你的，不必如此。”行秋在人前总是温和有礼，在相熟的朋友前又很跳脱。
行秋有些窘迫，然后正色解释：“咳咳，武斗会是江湖盛事，仅是观摩高手比试也会受益良多。而商会之事本是由大哥负责，开始我只是担心呆板的大哥不懂江湖水深。所来，我来此思考‘侠’道的同时，也要帮他照看。本打算等预选结束，明天再到会场这边。结果突然听闻你也参与，便知道今年大会更是不能错过。”
行秋觉得有些拘谨，又后跳一步摊开双手，用嬉笑的语气：“你看我青衫背剑的装束，自也是想以江湖人身份来此游玩。”
见行秋欣喜，空突起捉弄之心。
“那好啊，这两天我对不少事都有不解，你可要为我解答。”
“自是知无不言。”行秋以为他有事请教，正襟站定。
“你看远处那群人，服饰各异，不知分别属于哪些门派？”
“锦帽貂裘一身华缎的是京华门，腰别长剑头戴纶巾的是浩然宗，披风及地覆甲背枪的是……”
“京华门的衣服挺别致，是哪家工坊纺织的。”
“是于七巧庄特殊定制，取荻花洲一带霓裳花做染料，经万海商会……”
“浩然宗立派多久？”
“自韩夫子立派已逾三百年，门人以书……”
……
空总是在行秋谈性正起时，突然打断；行秋不愠，反而也起了玩闹之心。
“那个门派镇山之宝是是什么？”
“……我不知道，不如我们结伴，夜窥山门？”
“那得挑一个月黑风高的时候。”
“嗯，我还要叫上重云。”
“我准备麻袋。”
“那我望风。”
……
“你们好无聊啊。”派蒙一脸无奈看着他们二人，插不上话。
……
随后，三人一行，游于孤云阁一带。
绕开人群，先后登上几处高矮不一的石山，远看人群热闹，遥望远处海景。又赤足行于海滩，漫步涉水而至偏僻岛屿，观览遗迹碑文。之后又回到会场附近，走向各类商贩，逛遍小吃摊位。一路嬉笑，玩闹欢快。
不知不觉间已到黄昏，兴尽玩累的众人，在一棵大枫树下的岩石旁休息。时已入秋，偶有红叶飘落，夕阳映照下，更是相得益彰。空与行秋并肩坐在大石头上，观看眼前景色。吃饱喝足的派蒙，趴在空的怀里呼呼大睡。
空更加明了，表面沉稳内敛的行秋，随性起来有多古灵精怪。“静若处子，动如脱兔。”这句评价，很是贴合。
“我要和你结拜，就去绝云间的祭坛那边。不行，不能拒绝。你知道了我的底细也就知道了一直被我掩饰着的真实的自己…我不能放你走。”行秋自顾自地说着话。
行秋有多个身份，即是喜好读书的飞云商会二少爷，也是行侠仗义的古华派弟子，还是笔名枕玉的武侠小说作家。但空清楚，行秋的矛盾在于“生在商贾家，却做侠客行”。
空叹了声气，忆起往事：“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万云集舍」，当时你听说有绝版藏书，就拉着我，不辞劳苦得去了轻策山。”
行秋也回忆着初见时的感受：“是啊，毕竟见你是爱书之人，就很是投缘。后来，求书倒只是其次，你我都对常九爷的困难，仗义出手相助。想不到，刚相识不久就并肩行侠。”
空继续说：“记得那时的你，作为侠客仗义疏财，作为商会少爷却不顾利益得失。家丁找到你时，你不愿回家面对父亲，就借口出游以回避身份。”
空认真看向行秋：“能看出你对所谓「侠义」，是感到困惑的。”
行秋恢复往常的郑重，略做思索，认真开口：“我所追求的那个「侠」字，在璃月这方土地上并非处处通行。不过行道至此，我对这点早就有了足够的认识。”
“多亏了你的陪伴。我对自己也很满意了。无论是武学，还是对那个字的理解。如今，我也不用对「侠」字讳莫如深了。我的「侠」，父亲和兄长应该也不会质疑了。”
空为行秋能放开自我，感到舒心。
“只不过嘛，”行秋又笑了笑，“低调行事这点还是得保留的。”
空对此倒不在意，就是不知以后，会有多少人要被表面人畜无害的行秋坑了。
……
太阳已落，只见海天尽头有一抹红线。夜色晚霞，秋意渐凉。
“有件事，还要谢谢你。”行秋想起一事，开口说道，“孙宇师兄可以突破武学瓶颈，也多亏了你。”
空不以为意：“不过是陪人练招，你若亲自指导，效果说不定更好。”
行秋摇了摇头：“心境未至，就不会是相同结果。”
行秋低头望向腰间的蓝色宝石：“神之眼的缘故，使得我与人交手，他们总会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于此。却不知，面对强者，若没有舍弃一起的觉悟，是出不好剑的。”
“只有被逼至山重水复的尽头，才会有绝处逢生的希望。若能有如此心境，便有望行至「侠」道高处。”
空想起一句行秋说过的文辞：“这应是「请从绝处，读我侠义」。”
行秋继续说道：“我并未赶上你们的比试，但枪剑双绝的风采重现，即便行在路上，听到的讨论声也是不绝于耳。”
“古华派衰落，我也曾想振兴山门，但未能继续。不只是碍于身份，更是了解到，重振一事无法只靠一人。我向往江湖的为气任侠，但经营山门不比商会容易，想到这些，我就望而却步。”
“但师兄在大会上的表现，足以得到很多势力的重视，「南十字」也定会利用人脉，牵线搭桥，促使多方共赢，而我也可以更好为山门略尽绵薄。而北…你看，刚说就到……”行秋看到远处正向这边走近的北斗，刚欲提及就以出现，不由得笑了起来。
北斗走近打招呼：“空，你们在这里呢。喏，行秋这小子也在。”
然后，北斗向前伸手揉向行秋的头发。
行秋赶忙起身躲过，正色说道：“北斗阁下，可是有事？”
只见北斗身边的一名穿着朴素，戴有枫丹眼镜的年轻女子，上前一步开口：“在下「南十字」会计钱眼儿，久闻飞云商会二少爷，博览群书，涉猎极广，我正巧有事请教。”
“请讲。”行秋淡然自若。
“可知古华山一带有何考究?”
“古华山地处璃月南部山脉，人杰地灵。传闻曾是战乱之所，山中各处遗有碑林剑谷。后有高人留于此地自立门派，素有侠客出山，惩戒奸人，荡平魔物。”
“物产如何？”
“山中多有灵植生长，药材种类丰富。偶有异兽，无特除矿石。”
“交通如何？”
“环境闭塞，有待开路。”
……
二人问答间，就开发古华山一带，未来引入商贸市场的可能简单分析。
行秋面色如常：“前景大好，有利可图。飞云商会自不会错过，愿意参与投资。”
“那期待我们合作愉快。”钱眼儿微笑，告别众人离开。
月上中天，枫叶染霜。
行秋上前对北斗作揖行礼：“行秋谢过北斗阁下，对古华派的出手相助。”
北斗大手一挥，朗声笑道：“哈哈，你小子不用这么客套…”北斗自是知道行秋有古华弟子的身份，但看对方无意展露，就当不知。“不必言谢，有侠气的人我都敬重，孙宇值得结交，我只是出些小力。”
“哈~欠啊，天都黑了啊。北斗也在，是不是要开饭了。”派蒙从空的怀里醒来，睡眼惺忪的看向四周，有些迷糊。
“小派蒙睡得挺香啊，夜宵就吃红烧派蒙怎么样。”
“喂！”
“哈哈，都跟我到船上来，夜宵管饱！”
随后，一行四人，秋夜慢行，一同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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