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的环境

如同姜岁阑所预想的一样，在那么小的年纪里，总会被各种新鲜的事物所吸引，如果不刻意去提这件事情的话，大家对这个事情的记忆也就渐渐抹去了，姜岁阑也一样，很快她就忘了这件事情，就连同日记本里面写的东西都快要渐渐忘去，就好似这件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

        转眼来到六月的盛夏，山东的夏天如南方和内陆都是不一样的，这里不会闷的汗水无法蒸发，在彼此追逐打闹留下汗水就迅速蒸发的夏天，姜岁阑和其他人结束了他们所谓的童年，向每个小孩都幻想的长大奔去。

        那个暑假是久违的轻松暑假，也没有加减乘除，也没有abcd，姜岁阑时常在家中摸着小狗旺旺，对着一只狗诉说着自己对于初中的幻想，会不会交到新朋友，来自其他镇上的人们待其他人又怎样，小孩子总是对这些事情有着莫名的兴奋感，常常一说就是一个夜晚，一说就是一个夏天。

        转眼间，无虑的暑假总是过得很快，带着心里的期待，伴随着已经有微风吹过却依然炎热的夏天的尾巴，姜岁阑和父母来到了镇上的初中进行报道。镇上的初中时住宿制度的，而且有些军事化管理的感觉，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除了走读生也不可以出校门。姜岁阑在开学前与父母挣扎了很久的走读问题，但父母依旧以你姐姐都住了两年你也去体验体验为由，让姜岁阑住了宿。

        姜岁阑的父母带着从家中带来的住宿用品来到了报道桌前，在各个班的名单中寻找自己的名字，在连续看了三张名单中都没有自己的名字后，姜岁阑人命般的看向第四张名单，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自己。

        “走了，这不是知道自己在四班了吗？”母亲催促着姜岁阑。

        “知道了，等一下！”姜岁阑嘴上答应着，手却在名单上划着。

        “在看什么啊。”母亲走过来看着姜岁阑。

        “我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姜岁阑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说到“没有呢，一二三班都好多我们小学的，我们班好奇怪就分到我一个呢，这么说他们也应该都互相认识，我好难交到朋友呢。”

        “这有什么的，你加入他们不就行了，小孩子很快就玩到一起去了。”母亲便拉着姜岁阑往宿舍楼走去了。

        到了宿舍楼里面，母亲似乎与宿管阿姨认识，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母亲便提着行李向三楼走去，到了三楼后，姜岁阑与母亲便向走廊尽头的宿舍走去。到达宿舍门口后，门是开着的，这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到了，他们的父母在给他们收拾着行李，母亲也开始给自己整理床铺，这时候厕所出来了一个有些微胖的小女生。她对着姜岁阑一笑，摆了摆手。

        姜岁阑愣了愣，自己的性格又属于和自己不熟的人不敢交谈的类型，于是尴尬的点了点头。

        “没见过你呢，你小学在哪里上的呀。”那个女生仿佛很自来熟的样子，笑着问姜岁阑。

        “隔壁的小学。”

        “那你还住宿干嘛啊，家离得一定很近吧，”那女生甩了甩手上的水，便往她父母刚收拾好的床上一坐“我叫程欣虞，在东成镇上的小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岁阑。”姜岁阑看了看母亲还在收拾自己的床铺，也不好意思坐在程欣虞的床铺上面，便拿了张卫生纸擦了擦一张还没人来的床铺，坐了上去。

        程欣虞愣了愣说到：“坐我这里不就好了，那里没收拾那么脏。”

        姜岁阑好像被看透小心思似的红着脸挠了挠头：“啊，不用了，我不太习惯。”

        “你怎么……”程欣虞皱了皱眉，侧身一躺，便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就那样沉默尴尬着不说话，过了一会，姜岁阑的母亲收拾好了床铺，走到姜岁阑面前，对着姜岁阑说：“妈妈先回去了，周六放学点你在校门口等一会，妈妈下班了来接你，你和同学和舍友好好相处知道吗？”

        姜岁阑点了点头，又问道：“真的不能不住宿吗？”

        妈妈敲了敲一下姜岁阑的额头，摆了摆手就走了，程欣虞父母看到姜岁阑母亲走了，也跟着走出了宿舍。

        “咱们宿舍六个人呢，有你认识的吗？”程欣虞又转过身来问姜岁阑。

        “没有，四班都没有我们小学的。你都认识吗？”

        “啊，那你好惨，没有都认识，我认识两个，看来另外两个是在商镇上的小学呢。”程欣虞笑了笑，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把短发往两边捋了捋，说到：“对了，我和你说，你看到我们宿舍那个叫孙颖茹的吗，她是我们小学的，我们都不太喜欢她呢。”

        “啊，”姜岁阑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和别人真的不一样呢，你不问问为什么吗？”程欣虞往前凑了凑。

        “知道也行，不知道也可以，想说的话就说呗。”

        “她经常找别人事呢，十二三岁做着十五六岁的事情，脾气也不好，还偷东西，你可得收好了你的东西，我们小学的时候一个班的，没人愿意和她玩呢，也可能是家里的问题吧，她爸爸家暴她妈妈，带着小三在家里住把她们母女赶出去了，刚开始我们可怜她都很照顾她呢，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老是揍别人和说别人坏话，也经常孤立其他女孩子，所以后来就没人愿意和她玩了。”程欣虞像是得到许可一样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说完了之后还征求似的看向姜岁阑，仿佛要得到孙颖茹是个坏孩子的认可一样，姜岁阑就点了点头。

        “吱呀”的一生开门声，门外站着一个非常白的女孩子，她剪着露着耳朵的短发，后面拖着行李箱，门也不是用手打开的，而是用脚踢开的。姜岁阑和程欣虞同时看向门口，然后姜岁阑又回头看了看程欣虞，只见程欣虞对着那个女生，趁那个女生在喘气还没抬起头来的时候，努了努嘴，姜岁阑就明白，这就是程欣虞口中，那个不令人待见的孙颖茹。

        从孙颖茹进来的那一刻，姜岁阑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她看着孙颖茹的后面并没有跟着同行的父母，为了打破这个微妙的气氛，姜岁阑主动问了一句：“自己来的吗？”问出了之后又觉得太合适，毕竟就在刚刚程欣虞还给自己讲了她家的“特殊情况”。

        姜岁阑没有得到回答，她感觉到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于是她别过头看向程欣虞，，程欣虞冲着姜岁阑摇了摇头，用口型说了“别问”，姜岁阑点了点头，坐在那里回头也不是不回头也不是，程欣虞看出了姜岁阑的无措，于是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部比较旧的手机，笑着看姜岁阑，“看我爸给我留下了什么。”

        姜岁阑向程欣虞竖了个大拇指，便感觉到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姜岁阑回过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孙颖茹，孙颖茹把那个行李箱往姜岁阑正在坐着的空床上一放，对着姜岁阑说：“让让，我要睡这里。”

        啊，比我还没有礼貌，姜岁阑这样想着。

        姜岁阑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做到了自己床上，她感觉到来自斜对面床上的程欣虞的目光。姜岁阑向程欣虞看去。程欣虞双手合十对着姜岁阑拜了拜，表示求救，又指了指门口，示意姜岁阑出去。程欣虞动作麻利的穿上鞋往宿舍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向姜岁阑摆了摆手示意姜岁阑跟上。

        姜岁阑看了看孙颖茹，发现对方也没有搭理自己，更没有寻求帮助一起收拾床铺的意思，于是向门外走去。

        “呼，你可算出来了，咱们去教室吧。”程欣虞用胳膊肘戳了戳姜岁阑：“救命，她睡在我对床，我小学的时候可被她欺负的够惨了。”

        姜岁阑看着手舞足蹈表情却非常无语的程欣虞，觉得这样在路上看起来非常又喜剧效果，笑出了声。又问程欣虞：“她欺负人都没有理由的吗？”

        “欺负人哪需要理由啊，好欺负也是一种理由，她想用什么理由你不就是犯了什么错吗。”程欣虞摇了摇头：“看你不爽是理由，你比她优秀也是理由。理由千千万，你说欺负人的人难道会反思自己的过错吗？”

        “有道理哦。”姜岁阑点了点头，大概是没有见过如此蛮横无礼的事情，程欣虞看起来看却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纵然自己还有很多想问的，也选择了闭口,但是想到肚子我收拾得而孙颖茹，又向程欣虞问道：“我们不帮她收拾收拾吗”

        “麻烦制造者啊，谁跟她走得近它就欺负谁呢。离远一点就好了，别惹祸上身。”程欣虞揽了揽姜岁阑的肩膀，发现自己搭着姜岁阑的肩膀竟然有些乏力。她撇过头看着姜岁阑，鄙夷的用另一只手衡量了一下姜岁阑的身高：“这才初一啊，你怎么长的那么快。你几月的啊？”

        “啊，我六月底生日。”

        程欣虞捂住了嘴巴，眼神是深深的震惊：“哇靠，你那么小的？我比你大一年呢，你不是该去下一级念吗？”

        姜岁阑摇了摇头：“再晚几天出生就下一级了，我妈想让我早点上学。”

        程欣虞点了点头：“那我们多照顾你点，嘿嘿。”

        小时候我们总会因为比别人早出生那么一段时间而感觉到深深的自豪感，就像自己是可以承担更多的大孩子一样，小孩子总希望自己更年长一点，而大人却总想着要是年轻一点就好了。

        “走走走，正好去教室，你不是没有认识的人嘛，我去给你介绍介绍去。”程欣虞看姜岁阑没有什么反应，拉着姜岁阑的手就往教学楼走去。

        到了教室，已经到了有几个人了，程欣虞拉着姜岁阑选择了靠窗的后方坐下，有几个男孩子过来和程欣虞打招呼，他们应该是以前认识，交流的很开心。姜岁阑看着他们热闹的场景，又想起这个班没有自己认识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向窗外看去。

        彼时已经是九月低，天气不似盛夏那般炎热了，但太阳依旧高高的挂在天上。和盛夏不同的是，微风徐徐吹过来的时候，已经可以感受到秋天的凉爽，树叶依旧茂密且结实的挂在树上，风吹过时，会有沙沙作响的声音。正午的阳光灼烧的皮肤有些痒，宽阔的树荫下成了一点钟唯一可以躲避夏天炎热的清凉。

        隔壁的小学也已经开学，那个熟悉的刨冰摊还是准点开始在那里营业，小学生们在摊子前排起了熙熙攘攘的长队。在长队的中央站着一个高高的男孩子，背影看起来有些清瘦，她的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男孩过了一会蹲下去，与小女孩平视，似乎在交流要吃哪一种口味，过了一会男孩子站起身，队伍也排到了他们那个地方。

        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了姜岁阑眼睛上，姜岁阑揉了揉眼睛，打算再享受一下这午间惬意的时光。却有人戳了戳自己的后背，姜岁阑转过身，程欣虞搂住了自己的脖子，跟那群人说着：“忘了和你们说了，这是姜岁阑，我舍友，咱们班没有和她一个小学的呢，好惨。”

        姜岁阑被程欣虞捆着脖子有点难受，于是推了推程欣虞，程欣虞松开了手，又假装偷偷的，实际上面对着姜岁阑对着拿群人说：“我感觉她有点冷淡，都不主动找人说话呢。”

        “谁和你一样，话那么多，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其中的一个男孩子说到。

        那群人哄堂大笑了起来，姜岁阑也忍不住笑了几声。程欣虞生气的拗了姜岁阑胳膊一下，姜岁阑轻喊了几声疼疼疼，程欣虞也笑着挠着姜岁阑说着“叫你笑我。”

        交到朋友了呢。

        姜岁阑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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