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湖边落水

　　天色渐黑，张自力意识到自己已经打了很久的球了，再赖在场上有些不好意思，便演了一局，‘遗憾’地输掉下场。下场时，场边的观众仍然为张自力鼓掌叫好，希望他休息会儿再上场。
　　张自力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不想被当成体力怪，便表现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刚刚到场边的赵壹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一边喘着大气一边疯狂喝水。张自力也拿起一瓶水往头上浇，水顺着他的头顶往下流，衣服上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汗。
　　等二人休息了一阵子，张自力提议去搓一顿比如撸个串什么的，赵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这里的野球场在一处公园里，两个人离开球场走在林间的小道上，张自力察觉到了赵壹的沉默，问道：“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赵壹是十分了解张自力的，看得出来他身体似乎变得有些不同寻常，比如他下场的时候看到张自力未流一滴汗，表现得无力却不怎么喘气。他本身不是一个喜欢追着别人刨根问底的人，张自力说他一直在找工作，但从他的表现来看最起码经受过大量的体能训练，应该还找过陪练练球。
　　换做其他人，他可以不以为意，对于张自力，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想打职业篮球？”
　　“没有这个想法啊，工作都找好了，我就当你夸我了，你就说打得牛不牛逼吧，嘿嘿。”张自力自然不清楚赵壹的想法，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表现震惊到了，仍在志得意满。
　　“确实挺牛逼的，你应该付出很多努力吧，有什么想法跟我说，我可以帮你找些渠道有更多的机会，你的水平真的可以打职业篮球了。”赵壹说道。
　　感受到赵壹不像是在开玩笑，收拾了下心情，张自力也认真地说道：“真不想把打篮球变成职业，我明天就去公司报到了。”张自力知道赵壹应该是在他身上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有些事情不好跟赵壹解释，也不想把哥们儿拉进浑水里。那些超自然的事情自己已经有些难以接受了，更不适合喜欢懒散和平静生活的赵壹去面对。
　　赵壹收到张自力的反馈也不再去坚持了，很明显张自力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不想再去问，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默默支持他吧。他跟张自力点了点头说道：“嗯，反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毕竟从小就生活在这座城市，比你熟悉很多。”
　　“哈哈，行的，我混不好就让你包养我了。”张自力打趣道。
　　“不用你混的好不好，大爷我现在就可以包养你，给爷笑一个，爷就带你去吃一家超赞的烧烤摊儿，那老板烤的羊排可是一绝。”赵壹拍了拍张自力的肩说道。
　　正当张自力要用力挤出猥琐的笑容来恶心赵壹的时候，他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震动声，灵魂为之一颤。瞬间他的脸就僵住了，笑容随即消失，那只橘猫跟他讲过的“灵魂共振”四个字出现在他脑海里。
　　仅考虑了一会儿，张自力就决定先逃跑。因为他感受到“灵魂共振”的生物不知是敌是友，如果是那种怪物的话自己凶多吉少。稳妥起见，最好是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先保护好自己和朋友。他跟赵壹说道：“赶紧走吧，今天打球消耗太大了，肚子好饿。”说完快步向前想领着赵壹赶紧离开。
　　赵壹点了点头，不过他跟张自力体力比不了，打了一下午的球身体已经很累了，自然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前行。他说道：“慢点，我有点累了，我们好像离门口不远了不用太急，到门口之后我来打个车。”
　　张自力只好一边放慢点脚步一边警惕着周围的情况，现在天色将暗，据橘猫所说那些“脏东西”大多数情况在晚上出现，希望不要碰巧遇上，还是趁天没完全黑下来之前赶紧离开吧。要不然自己背下赵壹赶紧走？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正当张自力胡思乱想的时候，赵壹却主动提出让张自力背下自己，赵壹刚刚追赶张自力的时候腿走着走着有点抽筋了。这让张自力喜出望外，正愁不知道如何快速带赵壹离开这里。他迅速背起赵壹加快速度向公园门口跑去。
　　然而令张自力诧异的是自己经过这条小道就能出去，现在却不管怎么跑都跑不出去，打球未出一滴汗的张自力此时头上冒出来些许冷汗。他不禁又加快了速度，心里越来越着急，该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
　　本来到门口大概只有五百米的距离，张自力背着赵壹已经足足跑了半个小时，此时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下来。张自力心里暗道不妙，一定是遇到“脏东西”了，它居然在戏耍自己。身上的赵壹也是一脸懵逼，张自力走的路线并未出错，为什么怎么走就是走不出去。
　　赵壹趴在张自力的背上，无论怎么慌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充当充当狗头军师。最多的建议就是既然迷路了就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总不会错，可结果都是事与愿违。更诡异的是，走了这么久了，一个人都没遇到，向来性子淡然的赵壹也有些害怕了。
　　正当两人一筹莫展之时，他们右手边的小路出现了一点光亮，有些像路灯的那种昏黄的光。迷路的人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光亮，无论如何都想去一探究竟，也许就是路灯来指引方向的。再加上张自力这段时间被搞得有些心烦意乱，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赶紧往右手边的路口冲过去。
　　令他们高兴的是，天虽然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但他们迎着光终究还是走出了小道，然而走出来并不是公园的门口，而是来到了公园的小湖边。湖边有一个长椅，长椅边上有一盏路灯照着昏黄的光，路灯旁还有个看不清面容穿着白色体恤牛仔裤的年轻人在跟他们着急地挥手。
　　看到有人急切地挥手，张自力安心了不少，好在这边没出现什么怪物，便迎了上去想跟那个年轻人打个招呼顺便问下出公园的路。还没等他们接近，那个年轻人就用略带沙哑的声音着急地喊道：“快！快救救我的妹妹，她掉湖里了！赶快救救我的妹妹啊！”
　　两个人脑海里出现的都是救人要紧，张自力和赵壹都是会游泳的，不过赵壹腿抽筋了显然是不适合下水救人的。赵壹也在背上催促着张自力去救人，张自力赶紧将他放到长椅上，自己则跑到湖边观察落水者的位置好实施营救。
　　他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落水者，只有偶尔来的一阵阵晚风才让湖面有了一丝紊乱。没有呼救声，也没有闹腾的水花，周围有着一丝诡异的安静。张自力意识到不对劲，那年轻人有问题！着急救人没仔细考虑好，赵壹有危险！自己明明感知到有异样，却没有留个心眼，真是好蠢啊！
　　他刚转身想回去看赵壹的情况，那个年轻人已经拖着赵壹来到了湖边，隔着张自力仅有十米的距离。此时的赵壹被年轻人用手拖着衣领往湖边靠，眼珠子在不停地打转却一声不吭，也不挣扎也不吵闹。张自力想冲过去查看下赵壹的情况，他身上必然出现问题了，这情形太诡异了。
　　年轻人看出来张自力的意图，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放心，这是你的朋友吧，他暂时没什么问题，只是被我封闭了五识。”
　　“你想做什么？”张自力感受到很大的压力，他面对的这个年轻人虽说看上去是人，但相较于昨天遇到的怪物，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他仔细观察了下，这个年轻人面色在昏黄的灯光下却显得有些苍白，容貌较为普通，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也是湿漉漉的，脚下还有一摊水渍。
　　“唔，也没想做什么，不过是觉得有些无聊，想玩点游戏罢了。”年轻人说道，然后毫不费力地把赵壹扔进了湖里，湖面出现了一个大的水花。“对不起，刚刚撒谎了，我没有妹妹，现在是真的有人要救了哦。”
　　妈的，张自力强忍住骂人的冲动，立马跟着赵壹落水的方向往下跳。浑身湿透的年轻人蹲在湖边，露出诡异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天黑了，落水了，欢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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