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6章莫晚失踪
时间一晃，二月。
莫晚与宋榆桑之间越发的亲密，从一开始的夜间补习道法，到后面时不时的肢体相触，两人渐渐红着脸，牵起了手。
因此，莫晚回房的时间越来越晚，引得顾倾也越发晚才睡。
在桃林的下棋时光，或许是顾倾最开心的时候吧，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好看着莫晚，看她一颦一笑。偶尔她睡着了，还能背她回来。
三月初，昆仑学子们这一年第一次下山历练，无事发生，平安归来。
仙台上，顾倾将莫晚另待宋榆桑的笑颜看在眼中，苦涩地捏紧手里的仙剑。这一次，他明白了。
莫晚那双含珠带露的眸子，若是蕴着深情，那只有对宋榆桑一人。
他唯有站在仙台，看着这两人走远。
这时候的桃花林里开满了粉嫩的桃花，悠扬的清香随着春风将一整个昆仑山都浸染。
五月初，昆仑学子们第二次下山历练。
顾倾仍旧是回来最早的，他站在仙台，望着天际渐渐归来的同窗们，仅仅只想看一眼莫晚归来的笑颜。
然而这一次，他等来的是一封加急而来的信鸽。
傅老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老头两条灰白的眉毛随着内容渐渐皱起。顾倾离得近，便问道：“傅老，何事？”
视线不过是撇过那纸条，当即他周身顿时冰冷，心脏骤停，似乎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成了归寂——莫晚失踪。
“离忧，离忧。”傅老唤道。
顾倾并没反应，心中却是出现各种情形，莫晚失踪，是受伤了？还是怎么了？
“离忧，以浅失踪了。你去将扶疏和于奚找来，再带一名已归来的同窗一同去轩福镇将莫晚寻回。”
当他听到“以浅”两字时才得以回神，捂着透不过气的胸口，应了声后脚尖一点，御剑朝着桃林而去。
当空中，他快速捏了个法诀唤出许多只黛蝶。蓝天白云之下，他宽袖一挥，黛蝶便四处飞散。
有着黛蝶的指引，他先去了桃林，遇到三尊和兄长，将事情原委大致说了一遍后，先行拍案而起说要一同前往的便是酒尊了。
那以浅可是他唯一的徒儿啊，可不能有事。
紧接着飞往四处寻师兄墨兰于奚的黛蝶也归来，带来了方位。
就这样，临时凑齐的顾倾，顾亦，酒尊，墨兰于奚还有温业渠五人一同御物前往轩福镇。
一路上，顾倾还想起去年冬节假自己和莫晚两人路过轩福镇的场景，但愿她平安无事。
我们的小魔头莫以浅自然是平安无事，如今的她正坐在轩福镇镇外十里的一座山的山洞之中，一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搭在恰能一览整个轩福镇的山洞，靠在一边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
“哥哥，给你吃？”才三岁的孩童摇摇晃晃而来，将手里的果子递上，奶声奶气道。
莫晚闻声，转过头看向这个孩子，本来想拒绝的，可就是经不住这个奶娃娃这双水灵灵大眼直视。最后唯有无奈叹气，伸手接过。
可偏偏扯动腹部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小宝，你别打扰……打扰哥哥，她受伤了。”十二岁的女娃叫小玉，长得漂亮且还是个机灵的人，一见到莫晚皱起眉头，立马过来将小宝抱起，与莫晚点了点头后便抱着小孩跑到山洞的另一个角落。
那个角落里还有七八个孩子呢，个个一看便能看出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都是小乞丐，但还是能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懂礼貌。
莫晚手里捏着果子，轻声道：“小玉，我昏睡了多久？”
“有两个时辰了。”
算算时辰，从昨夜到现在，若她再不走怕多少给人引来麻烦。想及此，莫晚将手里的果子放下，拄着一旁能支撑的物什，艰难起身，道：“我得走了。”
小玉听罢，忙将小宝安置好，跑到莫晚身旁，扶着她道：“你都受伤如此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莫晚摇摇头，执意要走。
这时从山洞外进来一人，他腰间别着一枚弯刀，将手里的食盒放下后几步来到莫晚身旁。从小玉瘦弱的手中接过莫晚，转而与小玉道：“小玉我带来一些吃的，你带弟弟妹妹们去外面吃东西吧，我与这位哥哥有事要聊。”
他看着十几个孩子出去后，才扶着莫晚坐下，紧接着双手环胸微微俯瞰这个如今他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家伙，道：“记得之前与莫小魔头相见还是在京都城内，因为抢令牌之事。”
“琨镜六子，记得上次相见你还有五个兄弟呢，如今怎么还带着一帮小孩？”
眼前之人，正是去年中秋“戊戌队”选拔抢令牌时遇到的琨镜六子之首，还记得仙盟因他们乱杀无辜下了通缉令，原来是躲在了这儿。
当眼前人听到莫晚说到自己的五个兄弟时，他不由自地一怔，露出细微稍纵即逝的痛苦神情。
“你这个家伙，实力真是一般，比不过顾离忧。但算是个好人，和京都城的那些纨绔不一样，要不然我也不会救你。”
昨夜，莫晚完成仙盟任务正要赶回客栈寻师兄时遇到了琨镜六子之首，她还记得这人与顾倾打了一架，还是杀李白贤亲人凶手，便也不多想，执剑就是朝这人而去。
几番下来，其实两人打了平手。
可偏偏在两人打得胶着难分时，抱着馒头的小宝摇摇晃晃冲进他们的斗法之中。莫晚一时收手不及，强忍着反噬，硬生生将这范围内的术法吸纳腹中。
她拄剑单膝跪地，难掩腹中两道正在互斥的道法，大口大口的呕血。她艰难抬头，衣襟上浸满了鲜血，看到的则是在月光之中，手执弯刀的男子大腿正被一个奶娃娃抱住。她渐渐闭上的双眸中，最后看到的是那男子稍稍勾起的嘴角。
她当时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可当她醒来，已然是在这山洞之中，天际的朝阳恰巧投到了莫晚微微扇动的睫羽上。
“哥哥，姐姐是要醒了么？”正坐在莫晚身旁的小玉轻声道。
他答道：“不知，不过小玉眼前的姐姐以男子身份过活，那我们便不能揭人短处。”
小玉乖巧地点点头。
莫晚耳朵微动，她能听到声响，就如此刻他们起身离开的声音，可就是难以睁开双眸。
第一次醒来是在中午，这时的她身旁围聚着十几个孩子，还有那腰间别这弯刀的男人。
男人轻轻扶起莫晚，端起草堆上缺了口的碗，稍稍转了转，将好的那面朝着莫晚，轻轻覆上她的唇畔，低眸看到倚靠在他肩上一双微微睁开的眸子透出排斥的眼神和抿着嘴徐徐歪着头的样子，哭笑不得，道：
“都成这样了还倔？这是治你内伤的伤药，若想它早些好，就将它喝了。”
见莫晚仍是这番抵触的样子，他继续道：“若莫姑娘不喝，那我便采用话本中的救美方式好了。”
小玉恰到好处的问道：“哥哥，什么是话本中的救美方式啊？”
一声细若蚊蝇的声响传来——“混蛋。”
莫晚屈服，将苦药一饮而下。
也不知药里加了什么，她一喝完，吃了点小玉喂的白面馒头，脑袋便昏昏沉沉地又一次陷入了昏睡。
再次醒来便是夕阳时分。
他看着眼前都能张口嘲讽的女子，笑道：“等你身体再好些，能走了，我再送你下山。”
莫晚坐在一旁，稍稍皱起眉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何人？若我再不出现，仙盟定会派人来的。”
“扬州城的莫家独子，谁人不知呢。只不过，你这样子能下山么？可别死在半道了。何况，当今世上追杀我的人可不少，才不会怕你这点事。”他双手环胸，倚靠一旁，一双眸子落到了渐渐消失的夕阳之上。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重要么？”
“当然重要，你不是说你被追杀么。若你哪天死了，我还能帮你立个坟写个墓志铭呢。”其实，莫晚是觉得这人好似不是坏人，便想问个名交个朋友。
他顿了顿，又一次笑道：“我叫朝去，大启立桑城人氏，今年二十有七，尚未婚配娶妻，五岁被卖到京都城豢养成死士，后又被主人家送人成‘戊戌队’打手，我杀的人也数不清有多少了……这样的内容，够写墓志铭了么？”
朝去如今的神情是如今的莫晚读不懂的，带着悲凉，带着难舒的抑郁、纠结还有许许多多……
莫晚咽咽口水，道：“杀手也会救人？”
“因为你救了小宝，我就顺道救你。”
“那些孩子呢？准备培养成杀手么？”
朝去摇摇头，道：“我啊，从小就杀人了，受了命令我便做人的利刃。本以为这就是一切，可每日每日，总觉得好似缺了什么。直到我救了第一个小孩，就是小玉。看着她笑看着她哭，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缺失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我不会将他们培养成杀手的，你放心吧。”
莫晚扭过头，别扭道：“我、我才不担心呢，谁、谁担心了。”
朝去抿嘴一笑，摇摇头，想到这眼前人不过是大小玉几岁也是个孩子。他不过是一眼就能将她看透，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着给出台阶，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我若问了，你都会回答么？”
“视情况而定。”
莫晚低眸想了想，“你背后之人是谁啊？京都城的‘他们’又都是什么人？还有，还有傅韵诗，是怎么死的，真是当世三尊杀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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