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0章放花灯
他叫吴玉乔,是顾府外室弟子之中的大师兄。
他双手作揖,深深地向着莫晚顾倾行礼道:“是在下的错。”
在徐非微微扬起的笑脸之中,他继续道:“是在下以往太过宠溺,才导致他如今这样的习性。二公子,徐非之事你随意为之,我亦会回到顾府如实禀报此事,去惩戒室领罚十鞭。”
“师……师兄?”徐非神情错愕看向那曾经待他极好的师兄,如今,这是怎么了?他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吴玉乔背过身,将手一挥。其身后立马涌现一群人来,他们纷纷上前将徐非左右抓住。
“师兄,你怎可不管我了?我是你最小的师弟徐非啊!!”他极力想挣脱那些人的禁锢,想要去大师兄的脚边,平时只要他来到他身后,抓着他的衣袖,他便什么都会答应。
只要他挣脱他们……
“师兄……你不可……”
不可将我抛下,我只有你……
“师兄!!!”
“吴玉乔!!!”
……
吴玉乔双手作揖,能看得出他的手都在颤抖,他向着莫晚顾倾他们行了个礼,目送他们渐渐离开。
随后,双眸里慢慢蕴起泪水。
或许是想起曾经的点点往事,感慨万千。
曾经瘦瘦小小的孩子,是这般天真无邪。如今时过境迁,怎会变得如此这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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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几人迎着落日昏黄的余晖,走在喧闹的集市街道。他们似乎已然将方才的事都抛之脑后,继续这趟东锦城之行。
倒是有一人走的很慢,便是那宋榆桑,他或许也在想方才之事。
莫晚能感觉到他走的慢了些,转过头担忧的看了一眼。
同是平常人家,或许总有一星半点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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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是一条已然围聚了许多人的小溪。
听顾倾说,这条小溪是横跨一整个东锦城,从西边出发,一直东流汇入海域。很久很久之前,有人认为,若在此处放置写了愿望的花灯。当花灯飘飘摇摇一路平安到了最东边的妈祖像脚下的河道,若能在那儿将其拾回,那么在上头写下的愿望便能实现。后来渐渐演变成,元宵佳节前后,众人齐聚此处放花灯,妈祖像底下拾花灯。
“怪不得方才路过妈祖像时,见到好多人在河边,有些人还在捞什么,原来是如此啊。”萧自在将扇子往手心上一敲,道。
“大冬天的还玩扇子,你不冷么?”莫晚将大氅紧了紧,瞥见萧自在手里的扇子,说道。
“你懂甚,这叫文人骚客,气韵皆在此中。何况,我乃仙盟中人,有道法仙术护体傍身,怎会怕区区的冷!”
“若这世间的文人骚客将气韵放在这一区区的扇子之中,怕是大启都要亡了。”
“嘿,你这粗鄙之人!”萧自在把扇子往前一递,贴在莫晚白皙的额头,说着还敲了两下。
果然,这家伙又皮痒了。
莫晚把头一歪,随后趁其不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扇子,往空中一抛。
萧自在仰着头连连接过,哀声重复道:“你这粗鄙之人,真真是粗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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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聚在小溪边,顾倾寻了个安静的位置后,从虚空之中取出一方桌子,接着取出笔墨纸砚还有十一盏花灯。
看来,他将白灵这只猫都算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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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你这写的不对啊。”
莫晚最早写好,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守护好莫家。当她没事做,看身旁的青青写的内容,不由得连连说道。
青青忙将手里的花灯护在怀中,与莫晚道:“公子你怎可偷看我写的。”
“若我不看,又怎会知晓你写错了。”
青青捧着花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检查了几番自己写的字,疑惑道:“没有写错啊,字是对的,语句也是通畅的,哪里错了。若真有错,定是公子你教我读书识字时故意教错的。”
莫晚举起手,看似恶狠狠实则是轻轻落下,弹了弹她的脑门,道:“你这小丫头是从哪学的诡辩。”
“当然是从我家公子这儿学来的啊。”青青笑着继续道:“公子,你就行行好,告诉我究竟是哪里写错了。”
“你这个小笨蛋。”莫晚伸出手轻轻一滑,指着青青写下的那串字,道:“你说希望公子能长命百岁,喜乐安康。这句话就是错的,你要写,我们俩一起长命百岁,一起喜乐安康,懂了吗!”
青青抿嘴一笑,执起在一旁的笔,然后在“公子”这两字的旁边加上了“和青青”三字。她想了想,顿了顿,又继续添加“还有清瞳”,随后看到莫晚满意地点点头,她才将笔一放,抱着灯笼与莫晚手牵手去那小溪边放河灯。
到了河边,莫晚才想起将顾倾唤来,因为点蜡烛这事她唯实有些难办,一来身边没火折子,二来她学的术法为了与那食腐肉的墨鸦不起冲突,所以便没有学习那些关于火这类的术法。
这种术法就似在体内种下一颗火种,想要时便可随手取出。
和莫晚签下契约的墨鸦皆是从乱葬坑或是阴暗潮湿的地方而来,体内藏火在莫家家主中曾有一代这般做过,然而他能很好控制墨鸦还有火种的和谐,不会对自己造成反噬。
可莫晚不同,她的这一切术法皆是在书中学来,这地基都没打好,即使她再如何聪明自然是无法多加变换。唯有一条路走到底,专注那几个道法。
余方看着已然在河边放花灯的几人,尤其是将视线落在了莫晚与她的丫鬟青青身上,来来回回打量,随后渐渐地变得惋惜。
“余方师兄在看甚?”萧自在问起。
余方答道:“这两天看来,以浅和他的丫鬟青青很是恩爱啊,只不过,我是想起他们俩身份悬殊,怕是无法有情人终成眷属,有些唏嘘罢了。”
萧自在听罢,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摇手道:“我说师兄,你还是莫要关心别人了,快些将愿望写好。”
白灵又一次很合时宜的“喵呜~”了一声,而后抬起爪子往砚台里一沾,紧接着往自己面前的花灯上一按,留下了一个肉乎乎的爪印。
宋榆桑憋着笑,执笔在花灯上写下——望二娘身体康健,大娘无病无灾。
在一旁的温业渠倒是将余方师兄的话给听进去了,提笔写字的手不由得抖了抖在花灯上留下一块墨迹,他连忙收笔,抬眸看向不远处溪边与自家丫鬟很是亲近的表弟,不由得深深叹气,为其未来又担忧了几分。
启梧两耳不闻窗外事,执起笔写下——望未晚达成所愿,我能早日将卿卿救出苦海,爷爷平平安安,未晚的大娘二娘身体康健。
他的自己娟秀温润,就如同他本人一般内敛温和。
启梧的父亲是个教书先生,私塾就在大启京都城最破败的城北,专门教这里的一些上不起学的孩子读书识字。
他与榆桑就是在父亲的私塾里认识的,只不过在私塾的那几年仅仅是认识而已。
后来,父亲病重,身为大夫的爷爷自知回天乏术只能抱着还小还发着烧的他来到了榆桑家中,托他的大娘照顾自己几日。
其实,在那之前,他们去了很多人家中。住在城北这儿的人,皆是穷苦人家,吃了上顿没下顿,又怎么可能会再收一位孩子,徒添累赘呢。只有榆桑的大娘,明明自己是个女人不仅仅要照顾比他还小的榆桑还要照顾病重的妹子,却还是从爷爷手里,接过还在发烧的自己。
长大后启梧才明白,为何爷爷会在那时将自己托付给别人照顾一段时日。是因为他爷爷啊,为了能将自己儿子给葬了拖着年过半百的身躯没日没夜的赚钱,倒夜香,当脚夫,去“有凤来”为得病、需要引产的女子们诊脉开药。
他太小了,爷爷每次来都是急匆匆的,诊脉、看上一眼,给榆桑的大娘塞一些银两,便匆匆离去,他便记不得太多细节。
当时还有些不好的传闻,有人说,说他爷爷在自己儿子死后抛下了孙子流连花楼不反。
榆桑的大娘为了保护他,便让榆桑日日陪在他身旁,让榆桑若有人乱说话,就拿石子砸那人。他被他们保护的很好,榆桑那段时间日日脸上、身上挂彩。
半个月后,他被爷爷接走时还长了不少肉。
老人历经风霜的双眸里隐隐透着泪水,他让他跪地向榆桑他们一家磕头,他便照做。乖乖的跪地,乖乖的磕头。
后来,直到他十三岁那年才知晓当初的那些流言蜚语,还是那人面上悬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当这事玩笑般说出来,就像是想供人一起发笑,找一个归属一般。还说起,那时自己一说这事,若被榆桑听到,便会挨上一块石头。还说自己当时比榆桑大了很多岁,自然是轻而易举抓住他,将打了他一顿。
启梧又不是蠢才,他把一切串联起来,自然就相同了当年的所有事情,自己是如何被他人保护。
这般想着想着,他便拿起石子朝着那人一砸……
而如今这般想着,他便不由自主的又为宋榆桑写下几句祝福话语,是他发自内心的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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