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79章涂山石
是夜。
师兄容银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糖粥而来，他一边舀起一勺糖粥送入口中，一边呵气，走向早已在城隍庙后院的等待已久的莫晚他们。
莫晚见师兄走近，张口问道：“可有给我们带一碗糖粥？”
容银一听，愣了愣，旋即放下勺子，伸手从虚空之中一抓，取出几样物什摆到石桌上，边是说道：“杏仁糕、冰糖葫芦、八宝鸭、八宝糯米酒饭……这几样可否？”
“甚好！”
莫晚说罢，伸手朝着八宝糯米酒饭而去。顾倾见状，连忙阻拦道：
“以浅，我们还是等完事了再吃酒饭吧。”
莫晚知晓顾倾是怕她醉了误事，可她很是想吃，想吃八宝糯米酒饭都想到心痒痒了，微微皱起眉头，抬眸看向顾倾，伸出手指道：“一口，就一口！况且我酒量再差，这八宝糯米酒饭这等吃食怎会吃醉呢！”
顾倾无奈，唯有微微颔首，紧接着食指一弹便是在指尖上唤出一豆火光，对着碗的边沿。
趁着酒饭还在温，师兄容银将手里的糖粥一放，问道：“你们俩，可有甚发现？”
“没甚。”莫晚说道，心中却是想起午后时在安置无家可归难民的院落之中看到了不少她莫府的弟子。
那几人虽是分散在难民之中，细细看去，莫晚再如何纨绔自然还是认得自家的七星法阵。只不过吧，那几人看到莫晚后，不是撇过头便是低下头，唯有那一人——清瞳，稍稍摇了摇头。
莫晚明白他应当是受命母亲来此，这儿定有什么重要的物什，她便也不再多说甚，转过身与顾倾道：“好似没甚，我们走吧。”
容银见莫晚低眸思索面色愁容纠结的样子，误以为她是为这事纠结，便多嘴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若哄得师兄我开心了，便尽数与你们说道。”
顾倾带着浅浅淡淡的疏离感不接他的话语，倒是莫晚把头一歪，笑道：“我说师兄，你可看过话本或是听过说书？”
“啊？”
“那话本或是说书人口中的人呀，总是因为好奇，去了甚禁地，多问了一些问题，然后被迫承担责任，或是开启光怪陆离的冒险之旅。可我们不一样，或者说，我不一样。如今仙盟盛世，我啊，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数数钱财，吃吃好吃的，才不想知道多余的需要承担的秘密。”
“嘿。这不符合我曾经听说莫晚你的形象呀。”
这话一出，倒是勾起了莫晚的兴趣，连忙问道：“甚？这外头都是如何说我的？”
“说——”容银故作停顿，学着那说书人的姿态，抬手轻轻扣响石桌，只听一声响罢，他继续道：“如今仙盟顾倾这一代啊倒是出了一人，使得原本一枝独秀的顾倾有了知己、对手。那人乃多出才俊的江南三城之一的扬州，那人原本被称为小魔头，那人这一出昆仑首次任务便让仙盟措手不及，那人便是莫晚莫以浅啊！想这莫以浅，侠肝义胆，赤子之心，这刚下昆仑便遇到千年一遇的怨灵，仙盟的任务，那是让她捉到怨灵交到‘戊戌队’手里即可……”
这厢说书说得精彩，顾倾停下了手里的火焰。
莫晚从他手里接过八宝糯米酒饭，目视师兄容银，手里不停，执着勺子舀了一勺酒饭送入口中，醇香的酒气入口的瞬间从她口腔炸开。她将饭含在口中，听到精彩处都忘了咀嚼。
直至故事结束，她才连连将饭咽下，放下手里的物什一边鼓掌一边说道：“精彩！太精彩了！”
“师弟，你这自夸的样子，我都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师兄，这个故事真的很不错，事好似就是这样的事，可隐隐听来又觉得不对。这文化人啊，就是不一样，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可偏偏又让人无法反驳。只因事实就是如此，不过他们多加润色了而已。不过，师兄，写这个话本子的人是何人？”
“正是那京都城玉楼阁的那位闻道先生，不过，自九月份以来他就好似离开了玉楼阁，听阁主说，他是寻故事去了，算算日子也有三个多月了呢。”容银感慨道，兀然他顿了一顿，看向莫晚道：“你这个家伙，休得岔开话题！这儿的事，你们究竟想不想知晓？”
莫晚与顾倾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移开。
还未待莫晚说话，这次倒是顾倾先行开口，道：“不想。”
这冷冷淡淡的语气，总是带着疏离感的神情，还有稍许歪过头不与师兄容银对视的样子，搭配上这两个字后师兄憋红的脸。莫晚抿着嘴，噗嗤一声，又连连抿嘴，想笑又不敢放肆。
“三师弟，我可是你师兄！”
听这语气，容银急了。
然，我们的顾倾仍是十分淡然，张口答道：“师兄，这儿并无异样。”
顾倾事不关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真真是将容银给气煞，他一拍桌子，语气倒是下意识压低了几分，道：“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城隍庙的地底封印着天下至宝涂山石！”
这个师兄真的很容易上头啊，莫晚稍稍叹气，道：“师兄，你将这仙盟的秘密与我们说，真的可以么？”
“这早就该与你们说的，你以浅是下一任莫家当家，扬州城的地界封印着这样的物什，你迟早要知道且要承担的责任。而离忧，你已然入了‘戊戌队’，这自然也是你的责任，只不过这次的考核不太严谨，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便没与你说起。我已然与老大说起你在扬州城的事，她也同意要与你说。对了，师弟，我是‘戊戌队’的酉鸡。”
这个师兄啊，完全可以与我们好好说这事，偏要搞得如此兴师动众。不过，这样的性格，其实蛮符合莫晚交友的取向，她抿嘴笑道：“师兄啊，其实我们早就猜到这儿有什么了。也猜到了，或许是当今的四大奇石。因为，你想想看，我们所看得看些关于仙盟的书籍，他们讲起四大奇石总是会一笔带过却不指明曾在哪发现、在哪儿出现。甚至关于奇石外观描绘的文献，我们这辈所能看到的除了玄牝珠意外也几乎都找不到。”
“这么说来，你们这俩小子是在诓我？”
“怎么会！我啊，第一次下昆仑便惹事，人总该吃一蟹长一智。我想啊，我若不主动惹事，自然事就不会找上门啦。可万万没想到，师兄你居然把事双手奉上。”
“是你这家伙本身就闲不住好吧！若不是你在城门口惹出事端，若不是你自己说要一起调查，你觉得你们会这么快沾惹此事么！”
“那不一样啊，我们只想调查孩子失踪的原因而已。”
容银见莫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作势撩起衣袖欲要打之，道：“嘿！你这家伙！”
莫晚连连做败，转移话题道：“话说师兄，我记得书中所记四大奇石一颗出世天降异象，一颗用以治水，一颗可以百炼，一颗可以延年。玄牝珠对照的是天降异象，那涂山石又是有甚奇能？”
“你们可有听说大禹治水的故事。”
顾倾听罢，道：“这是——治水的？”
容银点点头，道：“江南三城地势偏低，传闻上古时期，每逢暴雨后，接连渭河的九折湾下游的江南三城水患成灾。为治水，历经几代人更迭。传闻，大禹与涂山氏新婚不久便去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而那涂山氏女娇生生成了望夫石。涂山氏女娇本是灵狐九尾所造。狐，妖也，却也是众多妖祟之中唯一因情而成长之物。她本是灵气孕育而生，这为痴念而化石，留着执念自今。护卫江南三城，风调雨顺，治水一方。”
“师兄，那么，那些在江南三城之中抓小孩的邪祟，是为了涂山石了？”
“我想应当是，要不然，以如今的仙盟盛世妖魔道几乎见不到踪迹的现状。我无法找到理由，为何那些妖魔道会如此猖狂，大肆捕获孩童，还将扬州城定在了最后。”
“可是，他们拿走这块治水的石头又有什么用呢，难道他们那边发大水了？”
“因为一个传闻，传闻，若谁能将四块奇石放在一起，那他便可达成所愿。”
“达成所愿？”莫晚不可置信的重复着四个字，喃喃道：“这真是一个话本子里才有的故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容银说道。
“我可不信，若这是真的，为何仙盟之中知晓这些物什方位的那些老一辈不将它们聚到一起试试。还用甚传闻中来添加传奇，可笑极了。”莫晚笑道。
“因为那些奇石不能离开他们如今的位置，你们可听过百年前墨兰一族的墨兰楼若的故事。《墨兰楼若传记》中有记，他们那年天逢异象。”
容银不过是稍稍点拨，面前的莫晚和顾倾顿时了然……
顾倾的言语终于起了波澜，他徐徐道：“难道说，那年的异象是有人偷盗玄牝珠想要达成所愿所致？”
“而且是仙盟中人。”容银言语轻松，却是点破了百年前的秘密。
那是一位想要达成所愿的仙盟中人，盗走了玄牝珠，导致了这片大陆一连下了几个月的大雪。被冻死的，被雪生生活埋的。雪化之后，不知有多少残肢断骸，不知有多少□□离子散。雪水成了血水，染红了一整个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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