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7章故意的
“公子怎么来了?”
夜色如水,青青身着一袭藕粉色见莫晚而来,相迎问到。
莫晚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母亲这儿,或许是想过来与她说一声自己女子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可她站在庭院下,望着母亲亮堂的房间,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若她说了免不了被骂一顿。
她看看青青,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调戏道:“还不是想来看看我的青儿。”
青青抿嘴一笑。
在旁抱着剑不语的清瞳看向她们,随后便继续靠在石柱前闭目养神。兀地,他忽然睁开双眼,莫晚也觉异样,抬首看向母亲的房间。
一道黑影掠过。
旋即,她执起霜花剑便是朝着房间而去,嘴里呼道:“母亲小心!”
当她跃到房内时,里头只有母亲一人正在床上打坐。
“你怎来了。”莫王氏睁开双眸,道。
“我……”她看了看四下,并无异样,“母亲,方才好似有一道黑影……”
“呵,你是觉得我这房内进了什么,而我没发觉是么?”
莫晚咽了咽唾沫,不再言语。
莫王氏便继续道:“滚出去,见到你我就心烦。”
莫晚抬眸看向她,双眸含泪微微合下,“与母亲,有好几个月未见,母亲可是安好……”
她话还未说完,莫王氏冷声呵斥道:“滚!!”
仅仅一个字就像是锤子一般,狠狠地打在了莫晚心间。她知道,她早该知道如此。她点了点头,徐徐退出房内。遇到清瞳时吩咐他要时刻关注保护好母亲,最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执着霜花剑走出了莫家在京都城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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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半明半昧间。
在那圆桌之上渐渐出现一人,这人身着青衫,眉心点着一颗红痣,面貌绝美,宛如妖魅。细长的眸子微微一抬,看向坐在床上打坐的女人,道:“你方才这般待小浅我都心疼了呢。”
“有话说话。”莫王氏眼睛抬也不抬,说道。
“你知晓我要说甚。”了尘和尚伸手把桌上的杯盏翻正,紧接着执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叹道,“你这茶都冷了,不会隔夜了吧?”
见莫王氏不作答的样子,了尘便继续道:“对了,小浅方才来时好似有话要与你说,难道你都不想问问么?”
“傅韵诗,我的事用不着你多管。东西可是拿到了?”
“哎。”了尘和尚叹了叹气,点点头道:“东西拿到了,只不过,你确定要这般做么?其实有更好的方法,不是么?”
“兵行险招,若是成功不了我也能为你们带来一些门路,总比这般我整日看到那人恶心的要好。”
“你这姑娘,从小到大都是这般鲁莽行事。我啊,是担心你。”
“若真担心我,到时候我失败了,将……将那小子照顾好。”
“哪个小子啊?”了尘故作不解,问到。
莫王氏自然明白她是故意打趣,继续打坐,双眸徐徐闭上,凝神静气。
“关心小浅就承认嘛,何必这般别扭呢。”说罢,了尘从怀中取出一方看似简单才巴掌大小的布袋,伸手竟取出一方长约十寸的黑匣,稳稳将其安置在桌上。
莫王氏冷声答道:“都养了十几年的狗,自然要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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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晚回到“玉楼阁”,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然是月上半稍。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白谨言伏法,自己被算计,宋榆桑一直在骗自己,母亲依然是对她爱答不理。她的胸口从离开莫府别院时,一直卡着一口郁气,喘不过,咽不下。鼻子酸了又酸,眼眶泛起一次又一次泪花。
她抱着霜花剑坐在窗台上,倚在窗沿边,看着楼底下空空如也的商铺,七零八落的板凳,在秋风之中摇曳的嫣红灯笼。
竟一次又一次浮现了,要不,跳下去一了百了好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坚强,遇到挫折她也会逃避的,只不过在人多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出个风头表现自己,想让自己在别人那儿显得重要而已。
“以浅在么?”兀然想起的敲门声让她从凝望深渊之中清醒。
她揉了揉脸,跃下窗台走向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下心后,才将门打开。
只瞧一人举着食盒,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如似小流氓一般坏笑,嘴里却是说着:“我带了绿豆糕。”
莫晚看清眼前人,往后退了一步。那人便提着食盒绕过莫晚走向里头的八仙桌,将食盒往八仙桌上一放,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早间你怎都不说一声就走了。”
莫晚将门关上并未接话,看着眼前的少年,气度并非正派,带着丝丝缕缕的痞态。干瘦的身躯,发丝有些乱,落了一些随着秋风飘扬,简单扎起的发髻上别着一枚雕刻花样的梨木簪。
“这是绿豆糕,我还煮了绿豆汤。特地放寒泉中冰了一会儿,才带来。”少年抬起头看着依然站着的莫晚,扬起笑脸,眼神中透着的尽是期待,他唤道:“你快试试,合不合你的胃口?若是喜欢,我以后常做给你吃。”
莫晚看着他,丝毫不避讳与他的双眸直视。徐徐地、缓慢地抬起执着霜花剑的手——
犹记得眼前的少年在将她弄哭后不由分说地啄了她的额头,那时的悸动她至今难忘,那时的感觉让这个少年住进了自己的心中,总比别人多了那么一分。
他虽然有些孟浪,可还是懂得分寸。
…
她将剑柄对准那碟绿豆糕——
还记得他们之间总是互相打趣,他身上受了“凤囚凰”,即使被她拿针扎了不知多少次,当他听到她说还想再试试,便会义无反顾地将性命托付。
她说会养他的,养那个将真心托付的人啊。
…
一挥。
“啪嗒!”
盛着绿豆糕的碟子落到了地上,七零八落,散了一地。
宋榆桑先是愣了愣,随后笑着蹲下身,边捡着碎片,边是说道:“你怎这般粗心,别怪我没与你说,这绿豆糕好吃极了,你啊没有口福了!”
“我是故意的。”
莫晚居高临下看着蹲在地上捡着瓷片的宋榆桑,看着他听到她说出这五个字后手微微一颤,被瓷片割破了指尖,看着他抬起眸子与她对视。
眼神之中尽是不解、疑惑。
莫晚嘴角一扬,张口道:“游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惊得宋榆桑仓惶转过头,丝毫不顾自己手如何被瓷片割伤,连连道:“游睢,不就是我们的同窗么。以浅,你真奇怪,说他作甚。”
“他都与我说了。”
“与你说了?”宋榆桑再次抬眸,看向莫晚,透着丝丝期待。
如果,莫晚她知晓原由,是不是就会原谅他了。可莫晚却是摇了摇头,冷声道:“他说,你是他的人。”
“不是,我不是他的人!”宋榆桑当即起身反驳道:“游睢行径,京都城内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我又怎会……”
“是!”莫晚接过他未说完的话,继续道:“你不是他的人,你是与他合作,就像我与他合作掌控‘戊戌队’选拔一般,你与他合作,意在戏弄我对吧!”
“不是啊,一开始,我与他合作其中原因有一点是因为对你不满,可是,可是后来……”
“你别再说了!”莫晚比宋榆桑低,她仰着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含泪道:“你可知,我信你想进‘戊戌队’完成心愿,拼死与李白显对决,受了多重的伤么?你可知我甘愿让你握住我的秘密,捏住我的命门,在表哥与萧自在不解之中做了多大的退让么?你可知我身为扬州城莫家少主,我大可不必参与其中,因为你我才参与,还带上了我的两位好友!”
“以浅……”宋榆桑颤抖着手,想要碰一碰莫晚。
被她执着霜花剑挥开,她带着丝丝泪腔道:“滚远点!你早就知晓江似是游睢的人,还故意与他消磨时间拖延战局,对吧!”
宋榆桑听罢,一怔,连忙要解释道:“不是……”
莫晚已然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双手捏诀掐印,袖子一挥房门便被打开了,再一挥宋榆桑与他带来的东西统统被丢了出去。
紧接着莫晚走近,但并未踏出房门,她从怀中取出一包银锭,朝着地上的宋榆桑一抛,讽刺道:“我莫晚最恨不守诺言,这银子是当初说好的。从今往后若我知道你乱嚼舌根,必将你——杀之而后快!”
随后房门一关,宋榆桑眼前似乎就此一黑般。
“我——不知晓江似是他的人……真的不知……”
然而无人听到。
显而易见,宋榆桑也被摆了一道。
但从他接受游睢想邀引莫晚入局,从他渐渐对莫晚生情开始,祸根就开始埋下了。
他从怀中取出为她精心雕刻的梨木簪,还记得那日,她盯着他发髻上的梨木簪移不开眼,还说了一句——“很是好看”。
他便记下了,想着哪日得空了定要为她雕上一枚,只属于她的梨木簪。
地上散落一地的绿豆糕是他做的第七次,唯一得到大娘认同的一次。而眼前将他赶出门外,眼神之中透出伤心欲绝的姑娘亦是他的唯一,唯一心动想要照顾的姑娘。
是他错了,这世间哪有甚么轻而易举的事,所有的事,都要付出相印代价。
是他错了……
他捏着梨木簪,指尖的血迹都渐渐渗进木簪之中,他拖着步伐,渐渐远去,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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