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8章国相府
翌日。
傅老早早的便去了仙盟商讨事宜，留得一众学子们自由活动。参与考核的便在房内修习术法，有的较于自信的便游历京都城，比如莫晚他们。
莫晚手里拿着绿豆糕，站在表妹温婉儿身侧帮她一起选择发簪。
萧自在早已累了，躺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水唉声叹气，“与女子逛街真是累。”
温业渠将手里的东西一放，点了点头无声应道。
“以浅怎不累呢。”
温业渠坐在太师椅上，摇了摇头。
“表妹，我觉得这支适合你。桃之夭夭华华其灼，好看呢。”莫晚拿着桃花簪说到。
“真的么？”
“真的，我帮你戴上。”
才第一家首饰铺子，他们愣是在其逛了一个时辰，买了不少东西，且都是莫晚买给婉儿的。看着各式各样的发簪玉镯在表妹温婉儿身上恰如其分的美丽，莫晚总是能满眼欣赏，然后从怀中掏出银子来为其买下。
到最后囊中空空如也才就此作罢。
成衣店内，萧自在趁着婉儿去换衣服的空档拉着莫晚道：“你这小子也太败家了吧，一千金全给婉儿买贴己了？”
“没事，表妹喜欢嘛。”莫晚笑道。
“散尽千金，只为美人一笑。你啊你，以后怕不是个惧内的主吧。”萧自在摇着扇子哀哀道。
莫晚笑笑，不置一言。
这时，来了几位身着黑衣的小斯。只瞧他们看到莫晚他们，双手作辑，为首的那人道：“请问几位公子，哪位是扬州城的莫以浅莫公子？”
仇家？但是看他们恭恭敬敬的样子，不太像啊。
温业渠看一眼萧自在，萧自在看向莫晚。莫晚顿了顿，“在下便是，你们是？”
为首那人将视线落到了莫晚身上，这时才看清他的样貌，绿豆大小精明的眸子，微微发福的中年身躯，面上有一道疤痕。他向着莫晚双手作辑，行礼道：“小的乃是国相府的管事，老爷听闻莫公子来京都城了，便让小的来请公子去国相府一叙。”
萧自在刚是喝了一口茶水，听得对方报得名号，不由得被水呛到，咳嗽道：“你，你们为何请莫晚去？”
岂不是废话，几月前，莫晚在鹉洲城楼若寺的那桩荒唐事，死的人可是他国相府的小少爷。
若是说以前拿莫晚没法子，如今可是到了人家地盘京都城，自然是要请她上门一赴了。
“我们家老爷说，想见见莫公子。”管事的说到。
萧自在忙向着莫晚偷偷摇摇头，示意她可别去，免得被抛尸野外都无处寻找。
莫晚自知自己当时一时冲动做错了一些事，这人家都上门请她了，若她不去岂不是不给人脸面了。
何况她可不是一般人，乃扬州城莫府的独子，任国相如何权势滔天怕也要给仙盟四府之一的扬州莫家一些脸面吧。
这般想想，她便是点了点头，应道：“好的，我这便与你们一道去。”
“表弟，我与你一起吧。”温业渠连忙道。
“抱歉，我家老爷只请莫公子一人。”
莫晚向温业渠摇摇头，道：“表哥，无碍。”
说罢便是随着小斯出了门，门口已然停了一辆马车。
-
一路上，莫晚想了很多，可是最后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便抱着霜花剑靠在一旁与驾车的管事有一搭没一搭道：“管事，你可知京都城最好吃的绿豆糕在哪？”
管事从未想到莫晚问他的会是这样一个问题，顿了顿，答道：“他们都说玉楼阁的好吃，但我听我们家大少爷说，瑜意楼的也不错。”
“瑜意楼？那个娼馆？”
“是的，听闻瑜意楼的点心师傅是在江南请来的好手。不过，我家老爷说最好吃的则是在皇宫里御膳房做的。”
“可是真的？”
“公子难道要去御膳房偷吃的？那可要小心，皇宫内的结界相比京都城更甚，怕你进去到时无法施展术法。”
莫晚笑道：“我自然是没有胆大到如此，不过问问而已，当然若有机会能尝试一番也是极好的。”
“果然，公子非常人也。”管事一挥马鞭说道。
“甚非常人，不都是血肉之躯的凡人尔。”
“这话从修仙道士嘴里说出，总觉得有些怪异。”
“是么？”莫晚抱着剑无声笑笑。
都说修仙者不一样，于莫晚心中而言有甚不一样。七情六欲斩不断，总是被执念所操控。若能让她选，定选一个远离是非的小村落当一个村妇，偏安一隅。
这般想着想着，莫晚竟抱着霜花剑靠在马车上就这般睡着了。
直到管事抚开车帘，唤道：“莫公子，莫公子，到了。”
她才徐徐睁开双眸，用手背拭去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应道：“哦，到了。”
京都城的国相府白家，传闻千年前南北朝。
二皇子扶也弑兄弑父篡夺皇位，其所处在大启北边，被后人称之为北朝；公主女殊手持先王遗诏逃到南方投靠驻守边疆的都郡王，其所处大启南边，被后人称之为南朝。
南北朝之战持续了十多年，当时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当时白家的家主只是弄城的一个小混混，平时虽说不着调，但心地善良乐善好施。最是看不惯这南北两朝为己私利大战影响了民生百姓，便就地画圈，率着一众小弟绑了衙门中的官老爷，控制住城门，自封甚弄城银角大王。
赶走了北朝的征兵官，轰走了南朝的劝降来使，打跑了北朝派来的万人军队，还收纳了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
弄城在他接手之后，民生依旧，自供自足。慢慢地在这般混乱的战局之中弄成的百姓们竟在这几年长了不少膘。
而当时的弄城也就这般莫名其妙的与南北朝成了三足鼎立的样式。
最后北朝败势初现，一位身穿青衣的说客敲开了在当时战局之中富饶城邦——弄城。
宛如是在沙漠中的一湾清泉。
青衣说客无不是感叹至极，最后他还是声声劝导：天下凝一，止息战火。
后来，没过几年北朝彻底被南朝覆灭，白家家主也便率着一家老小搬到了京都城，被赏良田、钱财、府邸，被封为国相。
这样一个能屈能伸的传奇人物，莫晚小时候被关在书房的时候可谓是看得入迷，甚至还想过，如若白家家主能多一丝欲念，会不会这天下格局又是不一样呢。
当她随着管事穿过桥廊庭院，到了湖心亭。只瞧一位光是看背影便觉得风霜傲骨气节非凡的中年男子双手背在身后望着那一片枯败了的荷叶。
这股莫名的气度使得莫晚不敢造次，双手作辑稳稳当当的行了个礼。
“原来你就是莫以浅。”国相转过身望向莫晚。
这人，宛如是历经风霜的苍松。一双锐利的眸子落到莫晚愣是作辑忘了放下的身上，最后徐徐划过，来到石桌前倒杯茶水往前一推，继续道：“不用紧张。”
莫晚放下手，有些无措的来到桌前，怯怯懦懦地坐下，端起茶水覆在唇畔抿着。
“很紧张？”
莫晚听罢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水，解释道：“我小时候最喜看弄城的那则故事，如今见到了传闻中人，因此有些、有些……”
“那是我先人，并非是我。”
莫晚点点头，“我、我可否问个问题？”
“自然可以。”
“为何白家最后要归顺南朝呢？”
国相一笑，“你这小子，果真是率真，这等话都敢问。”
“没法子，小时候看话本这段，一直都不太理解。明明弄城在当时南北朝大战的时候富饶极了，为何不画地称王，为何又在南朝平息战乱后归顺南朝，又为何会北上定居京都城。”
国相道：“当年我的先祖守住弄城的初衷，并不是为己私利，而是为了能在战乱之中为战火中的百姓设一处避世的桃花源。再到后来天下归一，自然是要止戈。”国相看着莫晚，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如若我们借弄城为据，定能与南朝一抗对么？”
“曾是这样想过，若白家自立为王是不是有不一样的传奇。后来长大了一些又似乎懂了一些，南北朝一开始的战祸起于二皇子扶也与公主女殊的贪念。然弄城白家先祖有着不一般的品性，淡薄却不失侠士潇洒俊逸，看似不着调却心怀天下。当坐拥弄城这等沃土时，却又能看清时局为止戈而轻而易举的放弃所拥有的。我想人生漫漫长路，是不是只有看清这样的道路，莫要纠结执念，才能活的逍遥自在。”莫晚低眸看着茶杯中的茶叶起起伏伏，徐徐说道。
她没看到坐在她对面的相国正渐渐神色变换，略带欣赏的看着眼前人。
“莫公子与传闻中，有些不一样。”
莫晚听罢，缓缓抬眸。
不一样？
是她变了么？在几个月的昆仑山上，她变了性情？
还是说，这原本就是她。只不过在扬州城的时候，故意将本性压抑，做一个让人生厌却能引起母亲注意的人。似乎在她远离了扬州城，远离了母亲之后，她不用想着为谁而活，做事尽随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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