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6章云来客栈3
“没想到榆桑你还挺有一手的啊！”莫晚看着宋榆桑端着刚出锅的炒青菜赞道。
这云来客栈的许老板太抠了，走就走吧，也不留一些吃的。
莫晚他们解决完猫妖，已然是夜半，几人腹中纷纷唱起空城计。捂着肚子，两两相望。
最后师兄余方抱着碧眼小白猫一拍大腿，吩咐道：“咱们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
“厨房？我们这几个大男人又不会烧菜，别把那厨房烧了才是，还是去买吧。”莫晚真的太饿了，云来客栈太不地道了，就给她炖了药，粥都不暖上一碗。
“别浪费钱，烧吧，我会。”宋榆桑说到。
就这样，几人在槐树底下的石桌前点上了好几盏灯笼，将这儿照得亮堂堂。
秋风轻徐，随着几道佳肴的上桌。莫晚早已一手捏紧筷子，两眼定在那盘红烧肉上，蓄势待发。
余方逗着那团缩在一起才他手掌大小的碧眼白猫，“你说你，这么笨也没什么本事，怎么还学着他人一般调皮捣蛋呢。”
“哼，谁让他不给我吃鱼。”小猫扭了扭头，傲慢答到。
“噢，原来你是偷鱼吃被打了才来此报复啊。”余方伸出食指挠了挠它，说到。
“好了，这是最后一盘。”榆桑将腊肉炒茭白一放说道。
“可以吃了？”莫晚抬眸，一双含珠带露的眸子在烛火间似乎蕴着秋水，直直地望着榆桑，就等他接下去的点头。
随着榆桑点头的瞬间，莫晚旋即将筷子一伸，朝着那块最大红烧肉而去紧接着嘴巴一张，将一整个都塞入嘴内。
她鼓着嘴，边是嚼着边是点头。一只手握筷伸向下一块红烧肉，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朝着宋榆桑竖起大拇指。
宋榆桑执着筷子看着眼前人，满嘴油花，摇摇头。啧啧，亏得还是位女子，真真是毫无礼节可言。
另一边，余方夹起一筷子蔬菜放置莫晚碗中，细心嘱咐道：“病刚好，吃些清淡的。”
碧眼白猫趴在一旁啃着余方送来的茭白，咬了几口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三位道爷，小心翼翼问道：“你们会放我走么？”
“你这小妖若不是遇到我们早被打到形神俱灭，别走了，要不就跟着我吧。”余方又一次伸出一指揉了揉它的脑袋说道。
莫晚嘴上挂着油花，嘴里吃着余方夹过来的青菜，咬了咬匆匆咽下，与其说到：“师兄，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好的。”
“嘿，你这小子是甚么意思？刚见我的时候难道我不好么？！”
“是有一些。”莫晚无惧无畏，点点头应道。
“那时以浅你名声不好，早就传遍了整个仙盟。”
“所以刚见我的时候便先给我一个下马威咯。”
“对呀。”余方应道，“回去之后我定要与同窗们说一声，和以浅师弟出任务一开始先将他打昏，让他昏迷个一两天，这样任务才简单。”
“好啊，这样我躺着就能完成任务也行啊，免得出力麻烦死。”莫晚没脸没皮，张口便是顺着说到。
“不过说真的，国相府小少爷白岐念那件事确实有些诡异。”余方收了方才那番逗趣，兀地一本正经说到。
宋榆桑吃饱了，倒了杯水，问起：“为何这般说？”
“‘戊戌队’用了尽上万种方式推测，得出的答案的是白岐念根本不可能自己去到沁阳村楼若寺，除非是借了仙友的道法飞到哪儿。”
“怎会如此？”
“白岐念逃婚离开京都的日子是腊月初五，那时京都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京都城外一条于常人而言必经的桥都被冻断裂了。”
宋榆桑是京都人，他一听，立马接过话茬说到：“这事我知道，那桥可是连接万丈悬崖。为了能快速修复恢复商旅，知府特地请墨兰府出面邀了二十多位仙友们相助，用了三十日才修好。”
“对，而且那段时间鹉洲城发了洪水，沁阳村旁边的村里出了瘟疫，来来回回到了来年二月这一切才平下。可仵作偏偏在白岐念的尸骸口中发现了腊梅的花瓣，由此证明，他是在冬月死的。所以你们说，他这样一寻常人，不懂仙法道术又是如何越过悬崖、趟过洪水、避开瘟疫，最后到达楼若寺。”
“唯有有仙友御剑，从空中行走，将他送到了楼若寺。”莫晚声声道，“可这又是为何呢？为何偏偏是楼若寺呢！”
“京都城的纨绔子弟、王孙贵胄们，可不是一般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宋榆桑抬眸看着莫晚，冷声道：“于他们而言，你扬州城小魔头莫晚所玩的，不过是三岁小儿玩闹而已。”
“你说什！”
莫晚挥了挥拳头，宋榆桑置若罔闻，继续道：“你可听过，金鳞烈女这个游戏？”
“金鳞烈女？游戏？”
“将一女子吊起，在场的必须有五人以上十人以下的纨绔玩家。他们手持马鞭，鞭打女子，一次最多五下，最少三下。若未打出鞭痕或者击出鞭痕则过。可若将女子的肌肤打出血来，则淘汰。最终剩下的那人，便是胜者。可胜者最后得到的并非是财富，因为他们本就是含着金勺出生不屑于此——而是心中扭曲的快感。”
“一群变态！”莫晚皱着眉头继续道：“可女子为何要被打？京都城就没有王法么？”
“因为那些女子都是贱民，被有权有势人踩在脚底下的烂泥，都签了卖命的契约。他们需要钱。一鞭子有挞痕的可拿五百金，一鞭子没挞痕的可拿八百金。一鞭子若出血了，那就有两千金了啊。可若女子扛不住不幸被打死了，在场的所有人给一万金殓葬费。金鳞烈女，烈女！多么可笑啊！”
当人被摆上赌桌，一切都可用金钱衡量，善恶没了束缚，自然人命也就成了玩具。
莫晚吞吞口水，她的那些玩闹在他们的那种事情下，真真的被衬得就像孩子玩闹，不痛不痒。
“呵。”宋榆桑冷冷一笑，嘲道，“我想，国相府的小少爷能在那时候去了楼若寺，怕是他与他那一众的纨绔子弟玩甚游戏输了，而他们的赌约便是输了的那人去楼若寺寻女鬼或是与女鬼相伴几日。因此‘戊戌队’什么都查不到，或者说，他们查到了，但不能说。”
在京都城瑜意楼天字厢房内的几位贵胄没想到，他们腊月做的那些事情，被远在沿海江南焕城云来客栈里的贱民宋榆桑猜出个大半。
他们个个身穿锦服，腰带叮咛作响的佩环。抱着如花美眷，把酒言欢，早就忘了那惨死在鹉洲城国相府的白岐念。
他们甚至在说起莫晚的时候，还会嘲笑她蠢。
明明国相府邀“戊戌队”处理此事就是想将事情闹大，没料到半路杀出一个扬州城莫以浅，执意送走了冤魂，让此事早早的了解。
扬州莫家莫以浅啊——
莫晚不知道，自己初次下山出任务，因一时执拗种下苦果。让她今后成了他人鱼肉，任人宰割。
-
她回到房，正想将门关上时，一只手拦了进来。
“你作甚？”莫晚将门一开，看着眼前人没好气说到。
宋榆桑嘴角扬起，终于恢复本性透出一丝痞笑，把手一伸摊开，道：“今日是我背你去买药，所以你总要——”
“还以为什么事，多少钱？”
“二两。”
“给你十两，不用找了。”莫晚将十两银子稳稳地放在宋榆桑的手心，继续道：“好了，小爷我要睡了，慢走不送。”
“莫晚，你说——加入戊戌队有月俸么？”宋榆桑当作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问起。
莫晚翻了翻白眼，“傅老之前不是说了，有月俸，即使是在昆仑当学子，月俸也是照发的。”
“哦，那我想去考‘戊戌队’。”
“呵，要送死你随意，不关我事，我要睡觉，再见！”
“你要帮我考啊。”
“我凭什么帮你考！”
宋榆桑依然是自顾自的道：“用你的实力帮我扫荡前路阻碍，嘿嘿，想起来就给劲。”
“你这人有毛病吧，我凭什么帮你！”莫晚再次声明。
宋榆桑听罢，徐徐低下了头。一双透着痞气的眸子缓缓落到莫晚白皙的面上，紧接着继续往下低，直至停在她的耳畔，下巴离她锁骨只有几寸距离。他薄唇轻启，张口一字一句道：“就凭我知道你是女子啊。”
莫晚听罢，本半阖的眸子当即一睁，一瞬间抬起右手掐住宋榆桑的脖颈带着他转了个身进了房门，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将门带上。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你方才的话是甚意思，小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莫晚咬着牙，说道。
宋榆桑被扼住脖颈，两条腿为了贴合莫晚的身高往两边打开挪了挪，他将手里的十两银子塞入怀中后，嘶着嗓子，道：“我说了，是我背你去看大夫。男子女子的脉搏不一样，以浅你是知晓的。若以浅不信，那我们去找他对峙。”
……
“你想要什么？钱么？我可以给你！”
“要挟你买我闭嘴和考戊戌队，这两者我都要。”即使脖颈被扼住，宋榆桑仍是保持着那股欠打的样子。
“卑鄙！”
“我本就卑鄙。”
“无赖！”
“多谢夸赞。”
这人油盐不进，莫晚竟不知如何是好。答应他，但以他实力根本考不上戊戌队，莫晚也做不到帮他考。不答应，怕是她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要被他说出去。
莫晚永远都记得当年教她打扮的丫鬟最后的结局，那是被母亲生生打死啊。
她不想再连累他人了，再也不想。
最后，莫晚将手一松，无力道：“我明日再答复你。”
宋榆桑揉了揉脖子，嘴角扬起一边，徐徐往那门口走去，“明日在下等莫姑娘好消息。”
……
……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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