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2章对弈
湖中影月碎。
莫晚自知早已过了时辰,师傅或许在等她。可她有些不敢,怕遇到顾倾,那家伙本就与她不对付。
小时候看他一身干净遗世独立,她一时起了恶念将他推入泥坑。方才又得知他因儿时阴影怕极了桃子,还故意拿了一个硕大的恶心人家。
“啧,这般想想,若顾倾发现了将我的事说出去,也好似是我自找的。”莫晚挠挠头,自语呢喃道。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也不能碰我——”莫晚低眸看了看胸前,然后又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继续呢喃自语,“还亲了我!……那混蛋,啊啊啊啊~~~怎么办!!!”
正当莫晚捂着头跳脚,像只无头苍蝇一般乱走时。从一旁兀地跳出一人,这人还故意矮了矮身子,从莫晚视线下方探出头来,眸子黑白分明面上看似正儿八经,但嘴角却是浓着笑意,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他一手搭在腰间的竹笛之上,笑着问道:“你被顾倾亲了?”
吓得莫晚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借着月光看清眼前人,脑子一空急急说到:“没有!”
“可我明明听到……”
落竹话还没说完,莫晚一步上前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口,用力朝着自己拉了一些,接过他的话茬恶狠狠警告道:“小爷我可是扬州城恶霸,说没有就没有,怎么你是想死么!”
落竹这人莫晚与他也不甚很熟,但欺善怕恶乃人之常情,莫晚自小当了这么多年恶霸自然也是明了各种原由,她瞪圆了眸子,利齿磨了磨,从牙缝之中挤出话语道:“小爷警告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哦——”落竹拉长声响,点头应道。
莫晚心中释然,手中一松暗暗想到:果然,人之常情啊——
“那我去问问顾倾好了。”
莫晚脚下一软,急急稳住身形,抬眸看着眼前在月光中明明正儿八经的少年,不满地怨道:“啧,你这人怎么一回事,是欠揍么!我可是扬州城莫家唯一的少爷,揍你仙盟也管不了的!”
“我明白的。”
“那你还……”
莫晚还未说完,轮到落竹接过她的话茬,徐徐说道:
“因为我以前时常看到一男一女亲吻,彼此许下海誓山盟非卿不嫁、非卿不娶。可两个男子又是如何,我还真没看过,有些好奇呢!”
“那、那不一样!”本来故作凶悍的莫晚,此刻竟慌了。
“怎么不一样?”
“因为他们是相爱,所以才会如此。可我、可我与顾倾,那是不小心啊!”莫晚越说越急,竟皱起了眉头加快了语速。
“不小心?”
莫晚点点头。
“为何会不小心呢?”
“因为、因为……”莫晚磕磕碰碰,兀然想到了什么,眸子一变又回到了方才凶悍的表情,与其说到:“你有病吧,问这么多!小爷我可警告你,若今后你多说一个字,看你还能不能在这昆仑山在整个仙盟混下去!哼!”
莫晚留下这番凶狠的警告,然后甩了甩衣袖,骂咧咧的离开。留得落竹一脸正儿八经内心毫无波澜,看着莫晚离去的身形,陷入了疑惑之中——为何不可?为何不可?
最后也委实想不到什么了,他从怀中取了一些东西而来,继续此番的目的。
他蹲在一棵小树苗前,将一捧鸡蛋壳尽数倒在树苗周围,他轻轻抚了抚树苗,与其道:“听说你是刚出生的小树苗,这些很适合你,好好汲取,快快长大。”
另一边,莫晚刚从结界处飞到了桃林,便被酒尊给抓了个正着。
只瞧这个年纪快过半百的小老头正像个孩子一样抓着莫晚的衣袖,借着酒气抹着眼泪嘤嘤哭泣。
“师、师傅,你这是干嘛啊!”莫晚扯着衣袖,生怕他的鼻涕抹上。
果不其然,今日的莫晚真真有些倒霉,她刚是想着师傅可别把鼻涕抹到她袖子上。下一秒,酒尊就双手捧起她的衣袖,醒了个鼻涕。
莫晚连忙拿手推着师傅,干呕了几声,“师傅你干什么啊!”
“我以为你不要为师了!”酒尊哭哭啼啼道。
我究竟是拜了怎么样的师傅啊!看看人家顾倾——剑尊;看看人家顾亦——琴尊。而我——
莫晚懒得挣扎,或者说她根本挣扎不了。酒尊太厉害,一双手束着莫晚便让她挣脱都挣脱不了,唯有一脸死灰,拖着自己师傅这个累赘一路向前。
“师傅,到了,可以放开了么?”莫晚看着正在对弈的琴尊与顾亦师兄,还有在亭中教顾亦吸纳天地灵气的剑尊,双眸一闭,徐徐说到。
“到了?!呀,我的好徒儿真乖,知道带师傅回来。”酒尊变脸之快堪比翻书,前一刻抱着莫晚的袖子痛哭流涕,这一刻双眸一亮含笑夸了莫晚一声。
“嗯。”莫晚闭着眸子,点点头应了应。
“以浅来了?怎么今日这么晚才来?”师兄顾亦落了一颗黑子问到。
莫晚跪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对弈,摇摇头,眼都不眨地张口撒谎道:“没什么,不过是睡着了,忘了时辰而已。”
这局棋是顾亦赢了,琴尊瘪了瘪嘴,哀哀道:“徒儿大了啊。”
“师傅,那下一局徒儿让让您?”
琴尊眉毛一扬答道:“身为师傅还须徒儿让么?要不这样,打一架如何!”
顾亦一笑,摇摇头满眼无奈说到:“还是免了,和师傅打架徒儿是输定了的。”
琴尊得到满意的答案,咧嘴笑得比那天际的月亮都好看,使莫晚看得出神。
在这之前莫晚早有耳闻紫暇韵仙的故事,传闻她本是泸州道门吴家之中最没用的孩子,学什么什么不行,却是吃苦耐劳第一人。清晨起床练剑一千下,睡前背诀过三遍,然而当她遇到考试,遭到突击,总会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不是导致同窗为救她受伤,便是连累任务完成不了。
当所有人都和她说:这修道修仙啊,你不行。但毕竟是个女人,不如趁自己投了个好胎生在仙门望族泸州吴家,在自己还年轻貌美的时候,找个世家良人嫁了吧。
昆仑求道两年载,出世之后非凡人。昆仑结业出世后,紫暇韵仙抱着九弦琴,近乎走遍了整个大启,小小女子竟就这样闯出了一番名声,最后还成了仙门道家之中女子楷模。
于琴尊,莫晚是极为佩服的。但没想到,真正遇到传闻中的人了。她竟然是这番样子,行为举止,娇蛮不失可爱,竟还像少女一般惹人怜,想与其逗趣、玩闹。
兀然,琴尊将视线一转,对上莫晚看向她的笑眼。她将手一伸勾了勾莫晚的鼻子,道:“小以浅在看甚呢?”
莫晚低了低头,答道:“没有看甚。”
“我知道的。”
“嗯?”琴尊不着边际的一句话惹得莫晚抬起了头,满脸疑惑看向她。
只瞧琴尊双手捧着脸颊,自顾说到:“想我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我明白你为何会看我。嘿嘿。”
笑脸僵在脸上的莫晚看着眼前人,不知怎的,她竟觉得这句话语有些熟悉——想我人中龙凤,世间仅有,惊世骇俗。
看来自恋也能找到同类啊。
“对了,小以浅,你会下棋么?”琴尊继续问道。
“没学过。”莫晚答道。
“嘿,那正好,我们俩下一局吧。”
莫晚云里雾里被师兄顾亦引到了琴尊对面,盘腿坐下,她看了一眼师傅,师傅酒仙张口道:“好徒儿你可得加油,紫暇的棋艺在我们这儿排名倒数第二,你不会下棋,输给她不丢脸的。”
“谁是倒数第一?”莫晚问到。
酒仙拍了拍胸脯,骄傲答道:“嘿嘿,自然是为师啦。”
怪不得师傅不阻止,原来是借徒弟让自己晋升啊!
“好吧,为了师傅,那徒儿就好好努力了!”莫晚挑挑眉,与琴尊道,“琴尊,我不会下棋,所以让我先挑颜色可以么?”
“自然可以啦,说吧小以浅,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棋子?”
“我便要黑子好了。”
“小以浅别怪师叔没和你说,白子可是先行哦。”
“无碍,以浅是小辈嘛,自然是先让长辈先行了。”
“哟,不错嘛,是个乖孩子呢!”琴尊捏了一颗白子,含笑道。
……
一炷香后,紫暇韵仙将手里的白子一扔,指着莫晚怒道:“嘿,小以浅不地道啊,你不是说你不会下棋么!”
是的,莫晚赢了。只见她悬着笑容,拨弄着一颗颗黑子,人畜无害的说到:“师叔,以浅只是说没学过而已。”
“没学过不就是不会么!”
“没学过,但可以记啊。”
“记?”
剑尊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儿,他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落得位置,不由得眉头一皱看向莫晚,“确实是记下的。”
“什么记下?”酒尊有些不懂了,他看着自己的徒儿又看了看剑尊严肃的神情。
“这局棋是昨日师傅与韵仙师叔对弈的那一盘,一模一样。”顾倾盘坐在一旁,解释道。
确实是有些像,紫暇虽说有些记不得了,但经过他们这般一说,还真的越看越像。寻常人哪能看一遍就能记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小以浅?”
“这……很难么?”
“很难,棋盘纵横交错有三百六十一个点,两人对弈又是变化莫测,寻常人是记不下来的。”顾亦说到,他看着莫晚继续问道:“你,还有记下其他对弈么?”
莫晚摇摇头,指着那片被吃了七八个子的地方说到:“因为这局剑尊师叔用黑子吃了好多琴尊师叔的子,我觉得有些意思,便回味了几次才记下的。”
看来真不会,三尊相互对视,最后剑尊与顾倾说到:“离忧你与以浅来一局。”
当然结局显而易见,莫晚不知围棋规则,该如何落子。没下几子便拿着黑子,抬眸四处寻求帮助……
琴尊败得不甚滋味,却又心服口服,最后抬手拍了拍莫晚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们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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