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8章烟火气
顾亦听罢莫晚那番豪迈的话语，不由得将视线落到了她的身上，伸出大拇指来，赞道：“我终于明了为何嗤了酒尊会收你为徒了？”
“因为我天资过人，人中龙凤！”
顾亦摇摇头，执起腰间的翠绿色玉箫往莫晚脑门上轻轻一敲，嗤笑叹道，“痴儿啊——”
酒尊与琴尊的大战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又是匆匆忙忙。
不消一会儿，两人纷纷收了手里的武器，落了地。
这场是嗤了酒仙败了，他落了地，手一转便将酒壶别到了腰间，而后执起莫晚的手，道：“老子看在你是女人才手下留情的。”
琴尊宽袖一挥，将琴收了去，“不服再打啊。”
“今日乃我收徒大喜，才懒得与你这女人计较。”罢了他拉起莫晚的手便是往桃林深处而去。
酒尊每次败于琴尊后总会像这般如似小孩子赌气离开，今儿个还拉上了新收的徒儿莫晚。顾亦收了收玉箫，看了一眼也似孩子般得意扬着笑颜如花的师傅。有些无奈得摇摇头，想到：
世人皆以为当世三尊是甚么了不起的人物，继而心向往之来这昆仑拜师学艺。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凡人而已，有着喜怒哀乐。
不过三尊之中，剑尊倒是靠谱很多。久而久之他便成了三尊之首。
顾亦安抚好自己的师傅之后，便也随着泥地上的印子寻那两师徒。
“师傅，我们为何要走啊？”莫晚抚了抚遮挡的桃枝问到。
“没甚。”
“师傅，是觉得在徒儿面前输了没面子才走的么？”莫晚故意挑事说到。
“谁——”酒仙旋即转头看着莫晚，看着她那双如似女子般在月光之中含珠带露熠熠生辉的秋波眼，不由得顿了顿，忘却了方才那方话语的下半句，叹道：“徒儿，你这眼睛生的也太好看了吧，若不是知晓你是男子，还以为是哪家姑娘在此扮着男装呢。”
莫晚听罢，当即将酒尊的手挥下，怒气冲冲说到：“小……我最讨厌别人说我想娘儿们了，师傅连你都不可这般说我！明白了么！”
“哎呀，我的徒儿还有点小脾气呀。”酒仙听后，本是严肃的神色上浓上了笑意，他捏了捏莫晚的脸，笑道。
莫晚又一次将酒尊的手挥下，严肃道：“师傅，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我的好徒儿，以后为师不说你像娘儿们了。但是，你要长点个，身子骨要结实一点，还有这白白嫩嫩的肌肤也要晒黑一些，这样别人也不会以为你是女子啊。”
“谁敢说我是女子，我都会揍他的。”莫晚嘀咕说到。
还未待酒尊问上一句，不远处传来似笑非笑的声响，“酒尊、小师弟，你们果然没走远。”
只瞧月光之中，一人身形挺拔纤瘦，腰间别着一枚翠绿色玉箫，他一手在前一手背在身后，步步而来，“酒尊，你这收了这般天资卓越的徒儿了难道都不准备在剑尊面前介绍介绍，就准备这样走了？”
“是剑尊让你来的？”嗤了酒尊抬了抬下颚，双手环胸，说到。
顾亦含笑，并没说任何话语，嗤了酒仙倒是又继续说到：“我就知道，他一定是羡慕我收了这般天资的徒儿。”
我这师傅的心性也太好捉摸了吧，莫晚暗暗想到。
方才负气出走，现在又泰然自若的回去。
这脸皮，也算是莫晚认识的第一人吧。
只瞧得他来到剑尊身侧，盘腿而坐，接着一指莫晚，道：“这就是我苏宸烈的唯一徒儿，莫晚莫以浅。”
第一次被人当作炫耀的资本，莫晚竟有一丝丝的难为情，“弟子扬州城莫以浅，见过剑尊琴尊。”
坐在棋盘前的剑尊落了一颗黑子，点了点头——“嗯。”
看样子又开始了一局，与其对弈的则是那比月光还清冷的顾倾。他倒是眼睛抬也不抬，执着白子落了一颗。
“剑尊本就不喜说话，两年来连我都未曾听他讲过百句。”顾亦在莫晚身侧轻声解释道。
莫晚点点头，怪不得与顾倾这家伙投缘。
“小子，既拜酒尊为师，那我便说上几句，可别嫌我厌烦。”
酒尊护犊子，听得琴尊这般一说，便立即转头看向她。
琴尊倒是懒得搭理，继续说到：“其实我们并非想做甚仙盟三尊，当年无非是想找个桃花源避世。然而，得同道称我们一声三尊，我们也唯有身其位尽其事。如今仙盟盛世，百废待兴，多少昆仑子弟下山后不是参加仙盟‘戊戌队’考，便是四海游历造福百姓。因为百姓们称我们为仙者，那我们便要好好做仙者该做的事。”
“弟子明白了。”莫晚双手作辑，颔首应道。
莫晚这人臭名远扬，整个大启仙府无不是知晓她的劣迹。琴尊的这番话语无非是在说，希望她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一起为仙盟共创盛世。
琴尊的一番话语之后，他们便邀莫晚一同坐在一旁，看着剑尊与顾倾两人的对弈。
不一会儿，莫晚坐不住了。她看了眼酒尊，发觉她的师傅也坐不住了，本来跪坐成了盘腿。
他仰头饮下一大口酒水，看到莫晚正打量着他，嘴角徐徐浮现笑意，指了指手里的就酒壶，张口无声问到：“要喝么？”
莫晚摇摇头，无声回到：“不会。”
酒尊将头一歪，食指从壶口取出一滴酒水而来，紧接着捏着这颗酒水向着莫晚的眉心弹去。
莫晚将身子一侧，轻而易举的躲过。
酒尊伸出大拇指而来，无声道：“不错。”
正当莫晚有些得意时，瞧得酒尊从壶里倒出一手心的酒水而来。在莫晚的错愕之中，酒尊将手一捏，酒水迅疾成了一颗颗水珠，近三四十颗。
莫晚吞吞口水暗暗想到：我的耿直师傅不会——
没错，这么多水珠在酒尊挥手的刹那尽数飞向莫晚。这两师徒隔着正在下棋的棋盘斗法。
原本专注下棋的顾倾竟不由自主地顺着从他眼帘飞跃的水滴看向莫晚，不知为何，他有些想看到莫晚是如何躲过这数百颗水珠的。
正当他徐徐移动视线之时，耳畔响起师傅剑尊的唤声：“离忧。”
他回过神，只觉眼帘下一黑。在棋盘的方寸之间，多了一颗人头。
除了让人预判不了的莫晚之外，还能是谁。
见她正好挨在顾倾的胸前，一手拉着顾倾的衣袖一手两指点在棋盘的一角，生怕坏了这局棋。
待莫晚听到身后响起的水声，才徐徐送了手，然后两指借力弹了回去。当然看到酒尊已然凝聚了数千颗水珠，连忙双手合十认怂道：“师傅，我不玩了。”
顾倾还未分辨方才兀然钻入他鼻腔的清淡香味是由哪些花草调制出来，便看着方才离开的身影又一次扑向了他的怀中。来人狡黠趁着顾倾始料未及，把身子一转，拉扯起顾倾皓白无暇的宽袖挡住脸面。
只瞧数千颗酒水凝成的水珠尽数落入顾倾的袖口，莫晚倒是片叶不沾身，起身拍了拍衣摆，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得意一笑。
顾倾素来洁癖，当下怒道：“莫晚，你！”
“帮同窗挡一下而已，干嘛这般小气。”说罢，莫晚拉住顾倾的衣摆。
顾倾不喜他人触碰自己，尤其是莫晚。便拉扯住袖子的另一边，压着嗓音，带着丝丝愤怒，“别碰我！”
“嘿，小爷我就碰了，还两只手都碰。”说罢，莫晚双手纠缠起顾倾的宽袖，与自己的酒仙师傅说到，“师傅，快呀，再来再来！”
明摆着莫晚要拿顾倾当做挡箭牌，顾倾又不知如何是好，推推不开，甩又甩不掉。
在不远处的顾亦将这一切尽数收入眼中，嘴角徐徐隐出笑意。
这样的小弟，真真是少见。
“以浅身法不错，不过凝丹气息不稳。”琴尊说到。
“听闻，小师弟的凝丹是跟他一位和他差不多大小的侍卫学的。”
琴尊神情一闪，“那么说还是挺有天赋的，只不过这性格有些烦人。”
“我倒是没觉得。师傅，你没觉得离忧与以浅一起的时候，倒像个孩子了。”
今日顾倾原本是要与师傅剑尊一起下棋修身修性，然而出了个变数。
莫晚拉着他躲着酒尊凝的水珠，他竟不知不觉间与她一起躲着。
而莫晚也在不知不觉间误吃了不少酒，她本就不胜酒力，不消片刻便扯着顾倾的衣袖发起了酒疯。
面颊绯红，两手揪着顾倾的宽袖，打着酒嗝，嗤嗤傻笑。
顾倾鼻腔之中缭绕的尽是莫晚身上的清香和酒香，他略带嫌弃地推了推莫晚，怎料想这人酒后竟这般没规没矩，将顾倾的手抱得更加紧了些。呢呢喃喃说着胡话：“青青，青青，给爷抱抱，抱抱～”
顾倾神色暗了一分，这家伙，是将他视作什么了？园中歌姬么？
他咬咬牙，从缝里恶狠狠憋出四个字来，“你滚远点。”
果然，我们那不似凡人带着疏离感的顾倾每每遇到了莫晚总会这般沉不住气，说着略显烟火气的词句，眉目之中透出世人该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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