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5章换房
莫晚看着手中的淡蓝色字体“朱雀乙中”，便与温业渠等人道别。没走几步，身后响起萧自在那欠打故作炫耀声响：“哎呀，道成兄你也在白虎甲上啊，你看，我也是！”
“对了以浅兄，你慢慢找哦，找到了之后再来我们这儿，我们白虎甲上欢迎你！”
莫晚将手中的“霜花”一举，摇了摇，头也不回便是离开了。
她抱着透着寒气的冷剑，嗅了嗅，鼻腔中缭绕着浅浅的桃花香，旋即环顾了四处，喃喃道：“奇怪了，四周并无一棵桃树，这随风飘荡的桃花香又是从何处来的呢？”
想着想着，穿过了廊桥湖心亭，过了一小片竹林，途中还问了几位师兄，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朱雀乙中”房门前。
房门已被打开，来到门口，看到里头已然站了一人……
今日的暖阳很好，从西侧的窗口偷偷溜进去一些，恰巧落到了那人的一袭淡蓝色衣摆间。银丝勾勒着祥云，一双白靴无暇，如似葱白的手中捏着一柄温润的长剑，剑穗随意飘荡。他背对着门口像是打量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四周在阳光下可见的尘埃似乎都不忍落在那人白净无暇的身上，纷纷避开。
屋子左右各有一张床，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卓上陈设极为简单，紫砂壶四个杯盏还有一株兰花。
这种连背影都透着疏离感的气息，不是当时昆仑山下打败竹子精的顾倾还能是谁呢！
“你是锦州城顾家的二公子顾倾吧，你字是甚么？我是扬州城莫晚，字以浅。”与人交好当然是先投以微笑，以示无害。莫晚从小就擅长，继而扬起那张无害的笑脸，一双秋波眼熠熠生辉。
然而面前的清冷少年可不是如此，当他听到莫晚的声音时先是一僵，再是听到她自报名字时，顿时周身一抖，即使他极力克制，可还是能让莫晚看出，他似乎在紧张甚么。
“你……？”莫晚见他如此，不由得多嘴继续问道，然而还未待她好心说出第二个字时，顾倾旋即将话茬接过。
总是清冷带着疏离感的少年郎，自小家中的教导，根深蒂固的礼节与骄傲顿时没了，他转过身，长腿一迈，“你别说话。”
一句话了，他与莫晚擦身而过，莫晚都能闻道空气中带起的一股淡淡的极为舒心的睡莲气味儿。还未待莫晚反应，淡蓝色的衣袂一卷。
莫晚挠挠头，有些茫然。
竹林间石路上，一身着黑衣袖口绣着梅花的少年郎执着冷剑，因为个子不高唯有小跑跟在身着淡蓝色少年的身侧。
身着淡蓝色少年执着长剑，步伐一迈便是黑衣少年的两步，他面上冷霜，走得极快。
“顾二公子顾二公子，你慢些慢些。”莫晚跟在其身后，声声唤道，“顾二公子，你要去作甚？”
“换房。”
“换房？嘿，我得罪你了么？”
顾倾顿时将步伐一顿，莫晚一时反应不及撞到他的背上。
她忙往后一退，捂着鼻子，低声念道：“你这人，停下来说一声啊。”
“是！”
“啊？”莫晚捂着鼻子，抬着脑袋，看着眼前的清冷少年一脸疑惑，“甚么？”
顾倾执着长剑，冷眼看了看莫晚，一言不发转过身继续大步走着。
莫晚捂着鼻子先是迷茫，兀然联系方才的话语明白了什么，只觉无奈疾步跟随，“喂喂喂，我说顾家二公子，咱们这算是第一次见面吧，我何时何地得罪过你了！”
顾倾懒得解释亦不做理会，仗着自己腿长，大步穿过竹林，廊桥，湖心亭……
当他看到那身着一袭白衣系着白色束带的少年蹲在湖边喂鱼，便又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而去。不知是因他周身散发的疏离感还是甚么，把原本冒着脑袋抢食的金鱼吓得溅起水花纷纷躲入湖中。
顾倾执剑双手作辑，身子稍稍一欠，行礼唤道：“墨兰师兄。”
墨兰于奚看了一眼平静如常的湖面，叹息道：“离忧师弟，万物皆有灵性，你们东锦顾家是修习佛道顿悟的，自然是了然。你看，方才你这般气势汹汹而来，将这些鱼儿吓得都不敢出来了。”
墨兰于奚调侃说到，其实若细看顾倾，他并没有气势汹汹。周身散发的依然是那股浅浅淡淡的疏离感，顾倾并不做解释，继续双手作辑，缓缓说道：
“抱歉墨兰师兄，离忧是有事相求，才这般急匆匆。”
墨兰于奚一脸“锦州顾家二公子也会有事相求”的样子，嘴上却是客套说到：“离忧师弟，且不论我与你兄长一同长大还是同窗，你的母亲可是我姑妈。在这昆仑山上有何事尽管说，无需这般客气说‘相求’二字，若我能帮的定竭尽所能。”
“那离忧便直说了……可否，换房。”
墨兰于奚眉头稍稍一皱，“换房？”
“喂，喂，喂！”久久才来的莫晚喘着气一手撑着腰，一手执着霜花。追上了，她拿剑一指顾倾，喘气道：“我说顾倾，你今天可要把话说清楚，小爷我生在扬州长在扬州，何时去了你东锦得罪你了！”
转头看到身着一袭洁白的墨兰于奚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由得一顿，双手当即作辑行了个礼道：“墨兰师兄。”
墨兰于奚含笑与莫晚点点头，看着和蔼可亲的样子，继续与顾倾说到：“离忧昆仑山上规矩本就是如此，房间安排随机。若一开始你想要与谁同住不想与谁同住，那一开始便要说清楚，如今这般委实有些为难。何况扬州城的莫小公子一表人才，挺有趣的啊。”
“不好意思，是离忧唐突了。”
顾倾似是将莫晚视作空气，执着剑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去。留的莫晚与墨兰于奚两人相看，墨兰于奚面上带笑，稍稍点了点头。
莫晚原本呆愣的向行其了个礼，兀然明白怎么一回事了，转身跑到大步流星的顾倾身侧，“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墨兰于奚和蔼可亲的看着这两人渐渐远去，待看到人真正消失后，嘴角一扬将原本面上似笑非笑的样子给扫了个精光，“哈哈哈哈，我说，你看够了就出来吧。”
“哎呀，还是第一次看到离忧这般样子。”随着话音声落，从不远处的树后头缓缓迈出一人，叶子斑驳间，夕阳的余晖落到了这人身上，他身着一袭与墨兰于奚一样的白衫，发髻却与他不甚相似，两鬓留了一些发丝。
手中捏着一枚青翠色玉箫，走近了一些，只瞧他面上带笑如若春风。细细看之，多少觉得他与方才离开的顾倾有三分相似。
“顾扶疏，若以后离忧发现是我在你们顾家道法‘黛蝶’中使了小小障眼法，你可要为我说句公道话哦。毕竟，我也是听你的安排。”
此人正是顾倾的兄长顾亦，他将手里的玉箫一转，一边把玩一边笑道：“那是自然。”
“对了，这扬州城的莫公子是怎么得罪你们顾家离忧了，怎么一向守礼的离忧见到他就这般样子。”
“这般不守规矩，像极了常人有着喜怒哀乐的样子，对吧。”
墨兰于奚点点头。
“于奚，你可还记得五年前，温玉山上温公子十岁生辰的那天……那天温玉山上嫡长子温道成十岁生辰，宴席可是摆了七天七夜，各府仙道世家齐聚一堂，可谓是欢腾啊。然而在那里，发生了一件事，正是那件事让我的小弟顾离忧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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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他顾倾什么意思，敢这般对小爷我！”
白虎甲上房内传出一阵声响，房内，莫晚坐在八仙桌前敲敲桌子，怨道：“他顾倾什么东西啊，小爷我，小爷我，真想揍他啊！！”
半盏茶前，莫晚气冲冲的来到白虎甲上，坐在这儿，念叨了半盏茶。
温业渠护短，也跟着拍拍桌子，道：“老子也不管他是否是我未来妹夫了，现在就去帮表弟你讨回公道，什么东西啊！”
“等等等。”萧自在忙把长剑一放，将腿一迈坐到八仙桌的另一边，连连说到：“你们，不会忘了吧？”
“甚么？”莫晚问到。
“当初可是你莫以浅，你莫小魔头，在温玉山上业渠生辰那天，见人家顾二公子身着一袭白衫遗世独立温润俊俏，守礼乖巧，比你小几个月还受尽在场所有大人夸赞。一时看不惯，伙同我们这些小喽罗将他骗到后山……”
“打了他？”莫晚挠挠头想到，自己小时候应当没这般坏吧。
“我想起来了，表弟你当年把顾倾骗到后山，然后还把他推进泥坑里。”
莫晚看看萧自在又看看另一边的温业渠，好似记忆是一颗种子受到了润雨暖阳，渐渐地生根发芽——
当年的情景渐渐浮现，当年她是看不惯顾倾。小小年纪，明明比她还几个月，站在众人面前，乖巧懂事的样子，受人夸赞的样子，还有不搭理她自视甚高的样子。
臭屁的很，讨厌的很。
还有他的母亲，为何又这般温柔。将一颗葡萄剥了皮送入他的嘴内，还执着一方锦帕为其擦拭，明明他嘴边什么东西都没有。听人夸赞自己的儿子，笑着说着客套话。一双眼睛里啊，似是进了蜜糖，甜到腻歪。
她莫晚从小没人教，就是个小魔头。看到这样闪闪发光的人，自然是不喜欢了，讨厌极了。那时善恶不分，当时顾倾一身洁白干净，太刺眼了。莫晚将他推入泥坑，看着他洁白的衣服白皙的肌肤上均是染上了污泥。看着他小小的身子从泥坑里爬出，两手捂着眼睛哭着离开。
当时她站在泥坑外，好似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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