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034章他生气啦
一只大手落在她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她脸颊压在了他的胸口上,脑袋随着他胸腔的起伏而起伏。
此刻,她心被他的温柔填得满满的,想一直这样依偎在他身边。
躺了一会儿,鄢景宣疲劳稍稍缓解,他才睁开了双眼,长吁一口气。
程澄听到他的气息声,坐了起来,问他,“你缓过劲来了吗?我去传膳来。”
“好。”
等到饭菜上了桌,程澄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菜,就希望他多吃点儿。没一会儿,鄢景宣的碗里就堆起了小山。
“够了,别夹了,都堆起来了。”
程澄笑了笑,撑着下巴看着他,“堆起来吃着香嘛。”
鄢景宣从小到大的富贵生活里,就没有把饭菜堆起来的习惯。程澄这是在喂猪吧?
不过,在她这么三催四催的催促下,他倒是真的比往常吃得多。
鄢景宣笑笑,问她,“你可听说过蜀中的一句俗语?”
“什么俗语?”
“吃饭垒尖尖,做事缩边边。”
“什么意思?”
鄢景宣解释道,“吃饭的时候,要把饭菜垒成尖尖的小山,可到了做事的时候,就躲在不起眼的边儿上,这句俗语就是说好吃懒做。”
程澄听了直发笑。笑罢了,她又表明心意道,“人家可不是这个意思,人家只是希望你多吃点儿。”
说着,她默默地端起茶壶,给他倒一杯茶,放在他的手边。
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选择了她,将她从低谷里拉了出来,就冲这一点,她都会一直盼着他好好的。
鄢景宣看着嘴角噙笑的程澄,心想,鄢逸寒是个傻子怂包吧,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弃了她?
如果是他,一定谨慎再谨慎,把她藏好了,准备好金银细软,一旦被人发现时,立刻带她私奔。
私奔出去之后,先在外头躲上四、五年,把家里强行安排的婚事拖黄了再说。如果家里改了主意,就带她回家,如果家里还是不接纳她,就留在外地谋生。
谁又不是空手而来呢?人到哪里不能讨生活?
等到洗漱过后,两人在被窝里躺下了。
程澄放在被窝里的手,不老实地伸了过去,摸到了他的手,捏一捏。
“捏我手做什么?”
程澄很想说,我想抱着你睡觉,就像刚才一样,可话到了嘴边,有点说不出口。
她最近一直是处于很矛盾的状态,一面是很想靠近他,想离他更近些,一面又是很怕自己太热情的靠近让他感到唐突不适。
她说出口的话,变得委婉了许多。
“我就想牵着你的手睡觉。”程澄把他的一只手捧过去,抱在怀里。
鄢景宣没有反对,也没说什么。
见他没有反对,程澄便开心了,忍不住一直捏来捏去。
过了一会儿,鄢景宣打断她,“你别玩了,把灯熄了,早点睡觉。”
“不要嘛,还不困呢。”
鄢景宣扭头直视着她,“程澄,你有本事就别只捏我的手呀,你换一个地方捏着玩。”
“……”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呀?换个什么地方,她怎么可能不懂?
程澄立刻就老实了,用手捏着那个东西玩,她还没试过呢,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让她觉得好羞涩。
她松开他的手,起身去灭了灯。
月光透过了纱窗,再透过轻纱幔帐。见她终于老实了,鄢景宣反把她的小手抓过去,放在了自己胸口上。
这下完全反过来了,反而是她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程澄傻笑了好一阵。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天明,鄢逸凡才得到了九叔鄢景宣的赦免,灰溜溜地领着尤姨娘回家。
程澄出门去书院时,就看着他俩相互搀扶着离开。
她与姜绵绵闲话道,“尤姨娘会不会这辈子都不想再吃杏仁了?会不会看到杏仁就想起了这两天遭的罪?”
姜绵绵回道,“比起尤姨娘,奴觉得,施羡羽才更应该担心自己。”
程澄问道,“这话怎么说?”
姜绵绵道,“国公爷心里明镜似的,什么小伎俩看不出来呀?偏偏,他只罚了尤姨娘,却还未处置施羡羽,这就很古怪了。”
“那说明什么?”
姜绵绵道,“尤姨娘这几日是遭了些罪,可在国公爷那儿,罚过了也就过去了,国公爷自然不会再为这事儿找她的麻烦。倒是施羡羽,国公爷不以寻常手段罚她,那只能说明,国公爷可能要收拾人了。”
程澄默不作声,鄢景宣为了维护她,怕是要被二房与施家记恨了,她心里有些不好受,她真的希望鄢景宣好好的。
午膳之时,家里来了客人五爷鄢景岸。
鄢景宣与五爷边喝着小酒边谈事情,程澄就在旁边默默地听着。
五爷道,“钱庄增资这事儿,到底谈得怎么样了?还能不能行?”
鄢景宣道,“昨天我与韩国公李夫人谈起了此事,她还是有些顾虑,并未明确表态。她的顾虑,也是其他东家的顾虑呀。”
五爷道,“没有什么生意是万无一失的。我们不能死守着老本,拒绝外面的钱进来。还有啊,完全按人头表决这种方式,真的要改变了。每次想要做出一些改变,为了说服他们那帮老顽固,都要费老大劲儿。”
鄢景宣思虑了片刻,回道,“增资这事儿,大多数人还是不反对的,问题不大。想改变表决方式,并不容易,必须徐徐图之。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嗯……”鄢景宣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没想好。”
午膳过后,他们二人并没有商量出一个很好的方式,只能暂且作罢。
等到五爷走了,程澄问鄢景宣道,“景宣,你和五爷刚才聊的增资是什么呀?”
“是宝通钱庄经营上的事。我们希望增资,吸纳一部分现有股东之外的钱。但是呢,现有的其他股东还有些顾虑。”
程澄一脸茫然,“景宣,我听不懂。”
“这对你来说,是有点难懂。那我从头开始说?”
“好啊!等会儿……”程澄突然起身去书桌边取东西,册子、笔、墨都就位了,她才道,“好了,可以说了。”
“几十年前,我爹开了一家宝通钱庄。刚开始,钱庄的经营不太景气,缺了流动资金,濒临倒闭关张。于是,我爹就想办法给钱庄筹钱,这就称为‘募资’。谁愿意出钱入股,就可以成为钱庄的股东。到了年底,钱庄赚了钱,股东就能按照各自的投资比例,分到钱庄赚的钱,称为‘分红’。”
对上了程澄似懂非懂的眼神,鄢景宣问她,“这一部分能懂吗?”
程澄回答他,“就是合伙投钱做生意,赚了钱再大家分,投的钱越多,赚了钱分到的也越多,对吗?”
“对。”
“然后呢?然后呢?”
“当时,大家听说钱庄募资,心里都有顾虑,害怕投的钱打了水漂。所以,只有最信任我爹的两个股东,给钱庄投了钱。有了这两位的投资,钱庄起死回生了,并且越做越大了。”
程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呢?”
“后来的这几十年间,又发生了很多的事,导致钱庄的股东也随之变化。我的兄弟们陆续成亲,我爹赠予他们一小部分,他们就成了新加入的股东。再然后,我爹去世,他名下的大部分股份留给了我,我继承我爹的股份后,成为持股最多的股东。”
几十年过去后,钱庄就有了现在的二十三位股东。这个时候,情况又有了很大的变化,钱庄来钱快,很多人眼馋,都想投钱入股钱庄。而原来的一部分股东呢,并不愿意谁都来分一杯羹。
于是,钱庄又立了一些新的规矩,其中就有一条,钱庄要想增资,必须取得现有股东半数以上同意。
“五哥想增资,并不是钱庄缺钱了,而是他觉得,钱庄到了一个瓶颈,必须要有所突破。但有一些股东就觉得,增资过后,自己手中的股份就会被稀释,所以都有一些顾虑。”
程澄道,“这个我听明白了,就好比是已经在船上的人,并不愿意后来的人挤上船。人一旦多了,嘴巴也多了,除了要分一杯羹,还有可能都来指指点点,是不是这样的?”
“对!”鄢景宣点点头,“另外,五哥觉得,钱庄做出经营策略决定的方式,也要做出改变,要由原来按人头表决,变成按持股比例表决。”
“有何区别?”
“按人头表决,二十三位股东起码要有十二个人同意,才算超过半数。如果是按持股比例表决,我和五哥持有的股份加起来,就已然超过半数了。”
这么多!怪不得他说,他每天的生活就是数钱。
“那其他股东肯定不乐意!按持股比例表决,这不就等于是,您和五爷两个人,就可以撇开他们玩了吗?”
“是啊。可换个角度看,我们大把的身家投在钱庄里,他们只是少部分,他们少数的固步自封,该不该限制了我们扩大经营的策略呢?”
“嗯……”程澄一下子有点迷糊了,“怎么好像双方都有些道理呢?”
“不过,不管以后的表决方式会不会改变,至少现在能不能扩大经营,还是得通过人头表决的方式决定。总而言之,得慢慢地谈,不可能一蹴而就。”
鄢景宣跟她讲了很多,可程澄还有一点云里雾里,她不由得感慨道,“你赚钱也挺不容易呀。”
鄢景宣扭头看一看她的小册子,“你记了什么?”
程澄的册子上一片空白,她似乎是听懂了一些,可她不会写,也不知该记些什么。鄢景宣凑过来看,她羞愧得赶紧把自己的册子捂住。
“不许看!”
鄢景宣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上学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还一片空白呢?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讲?”
程澄有点委屈了,“你刚才给我讲的,可比书院里先生讲的难多了!”
鄢景宣摸了摸她的脑袋,“先生只教你三年,我还得教你一辈子呢,而且还没法断绝师徒关系,这么一看,好像还是我比较惨。”
程澄嘟嘟嘴,“你少瞧不起人,人家也没有那么傻!”
这时,姜知宥走到门口,“国公爷,东川侯胡氏送来了请帖。”
“嗯。”
姜知宥拿进屋交给鄢景宣,鄢景宣接了过去,也没看,转手就递给了程澄,“喏,来活儿了。”
程澄接了过去,问他,“来活儿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自然是准备应酬送礼呀,这些事情,你得慢慢上手做了。不然,你凭什么做国公夫人呢?”
这是她成亲之后的第一次对外应酬,一来就是应酬与鄢氏相当的勋爵人家,这对她来说很陌生,有点难度呀。
他们成亲的时候,京城中大半有些权势的人家都来了,可那时候的情况不同,她算是主人,大家都是被邀请的客人,总得给主人一些颜面。
这一次去东川侯家做客,大家都是客人,其他客人会不会给她面子,她能不能混得如鱼得水,就全看她夫家的权势和她自己的本事了。
想到这儿,程澄有点愁眉苦脸。她的夫家算得上有头有脸有权势的,如果这样她都还不能做到应对自如,那真就是她自己无能了。
鄢景宣对上她的一张苦瓜脸,又不忍心再给她压力,安慰她道,“没事儿,你就当是去玩儿。我呢,就只有一件事要交代你。”
“什么呀?”
鄢景宣撩一撩她的小耳坠,“到时候,你必须打扮得美艳动人,贵重衣裳首饰穿戴起来,去艳压群芳。像你今日这小耳坠,就赶紧给我摘了吧。”
小耳坠被他撩了起来,轻轻摇摆着,她的一颗心呀,仿佛也跟着小耳坠被撩了起来,摇摆不定。
“我知道了。”程澄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很快又到了休沐假,程澄的宣纸用得差不多了,得去补一些货。
鄢景宣一早就出门忙了,她吩咐姜绵绵去要了一辆马车,随后便带着三个丫鬟出了门。
她还在云和绣坊的时候,每天忙着做刺绣,就连休沐的日子,也得帮着洗衣收拾打扫,难得能有出门闲逛的轻松时刻,她已经有好久没逛过街了。
难得有这样闲逛的好日子,马车一到了闹市,程澄便如同脱了缰的野马,飞奔向街边小摊。
三个丫鬟也是正值花季的少女,见到街边小摊上琳琅满目的零嘴、耍货、小玩意儿,都走不动道了。
程澄大手一挥,“你们三个看中什么,就只管下手,今天我买单。”
三个丫鬟一听,顿时都喜笑颜开,她们一边大夸夫人真好,一边下着狠手。有这机会,她们还不得狠宰主子一回吗?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三个丫鬟就再找不出一只手是空闲的了。
而程澄呢,也小小地体验了一回鄢景宣的生活。不得不说,花钱买买买的感觉是真的特别舒爽。
一路闲逛着,到了露松斋。
程澄走进了大堂,店掌柜的微笑着迎客,“客官,您要点儿什么?”
“掌柜的,我要几刀宣纸。”
此时,露松斋的大堂内,还有一位带着幼童的年轻美妇。她怀里的幼童不知怎么了,啼哭不止。
“好了好了,不哭了,”年轻美妇人哄着她怀中的幼童,“就磕了一下,不打紧的,执端最乖了,不哭啦。”
程澄瞧那幼童哭得撕心裂肺的,不由得跟着揪心。
她赶紧拿出刚买的方糖,取了一粒,走到他们身边,哄那小宝道,“乖宝宝,不哭了,我请你吃糖,好不好呀?”
正在痛哭的幼童,突然看到了程澄手里的方糖,立刻就止了哭声,伸出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来要糖。
年轻美妇被自家儿子的“变脸”绝活儿逗乐了,“你这孩子,就知道吃,快谢谢姨姨。”
程澄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
幼童吃到了方糖,就开心了,不哭不闹。
给儿子擦了眼泪鼻涕,年轻美妇才有功夫来应酬,“您是魏国公府鄢夫人吧?前不久,我还去了您的婚宴呢。”
当天来的客人实在太多了,答谢宾客也如走马观花,程澄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程澄道,“正是,魏国公鄢景宣是我夫君,我叫程澄。冒昧请问,您该如何称呼?”
年轻美妇回答她,“我叫黎棠,夫君姓林,是都察院的御史。”
这时,她怀里的幼童挥舞着手臂,咿呀两声。
程澄看着这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心都化了,“这小宝宝真可爱呀,多大了?”
“一岁三个月了。”黎棠捏一捏儿子的脸,“执端,叫姨姨。”
“姨姨……”执端刚学会说话不久,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哎。”程澄答应了一声,她可喜欢软乎乎的小孩子,好想抱抱,可是跟人家还不熟,有点不好下手。
黎棠微笑着,“鄢夫人,今天多谢你了,我请喝茶吧。”
这邀请来得有点突然,不过,程澄想到她是官宦人家的贵妇人,人家愿意主动结交,她自然就不推辞啦。
程澄答应道,“那就却之不恭了。你就叫我小澄吧。”
黎棠回道,“也行,咱们都是年轻人,你叫我小棠。”
程澄买了宣纸后,跟随黎棠到了一家叫三十六坊的茶楼。
黎棠点了一壶好茶加几碟果子,“小棠,喝茶吧,这款叫定中云芽,整个京城里,就这家茶楼才有。”
程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这茶挺好的,回甘清甜。”
黎棠看着她,斟酌了片刻,道,“小澄,我开门见山啦,其实我今天临时起意邀你来喝茶,是想找你帮个忙。”
程澄有些惊讶,“找我帮忙吗?我能帮上你什么?”
黎棠问,“眼下,你家的宝通钱庄要对外募资,是吧?”
她家的?程澄听了这话,心虚得很,募资倒是有这个苗头,可钱庄是不是她家的,那可说不好呢。
程澄道,“前几天是有听我家夫君提了一嘴,我不太懂他产业上的事。”
“我家夫君做官,身居要职,我想做点生意,总是担心影响了他。眼下,你家的宝通钱庄在对外募资资,我想投一点,但不方便用自己的名义,所以,我想借用你的名义。我把钱给你,你帮我代持股,亏了全算我的,赚了钱我分你三成,可以吗?”
“还有这种法子吗?”
这事儿对程澄来说,实在有些新奇。
黎棠见她有顾虑,就给她解释道,“当然,这是很常见的。你放心,如果出了什么漏子,我会第一时间接手的。”
“你打算投多少钱?”
“十万两。”
程澄眼睛一亮,这可不是小数目呀。“你把这么多钱给我,我代持股,赚了钱还分我三成,这对你来说,不是太亏了吗?”
黎棠道,“反正我自己出面也是不方便,这都是小事。我娘家的亲长们都在泰州做生意,我也想试试自己行不行。”
程澄想了想,回道,“小棠,我自己是愿意的,可是,我得先问问我家夫君,我现在毕竟是他的夫人,也要顾忌着他,只要他同意了,我就没问题。”
“当然,这是应该的。我等你的答复。”
这一晚的被窝里,程澄有点兴奋地跟鄢景宣分享着这一天的见闻。
程澄征询道,“景宣,你说我应该答应帮这个忙吗?”
鄢景宣道,“答应呗,换作别人,是得仔细斟酌,要是老林家的那位,你就放心去做吧。她也说了,有问题她就会出面。你现在卖她一个人情,她在她家老林面前说两句好话,回头,就没有你吃亏的。”
“老林很厉害吗?”
“三十出头时,就已入主内阁,你说呢?”
这么厉害,要是能收下她的哥哥为徒……
程澄想想就觉得,今天出门这一趟,实在是赚大发了。
程澄往他身边拱了拱,“景宣,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钱庄入股最少得有多少钱?”
“最少一万两,往上加也得是整万数。怎么,你也想投资?”
“是啊,投你的生意,肯定错不了。可我,没那么多钱。”
鄢景宣给她出主意道,“你就找一个人,跟你一起凑足一万两呗。”
“嗯,这是个好主意,我明天就去问问黄月娥和秦芳菲,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想法。”
鄢景宣一愣,她是当他不存在吗?宁可去跟外人合作,都不考虑他?只要她开了口,这个家里的钱怎么安排,都可以商量,他们现在是夫妻嘛。
很明显,在她眼里,还是要跟他分得很清楚的。
鄢景宣把她推开,酸溜溜地说道,“你现在可真能干呀,都找上外人了?”
“不是你说的找个人一起凑吗?”
程澄都懵了,刚才还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他到底在气什么呀?
“我懒得跟你说。”
程澄蹭到他身边,戳戳他,“景宣,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
“你不同意我投资,我不去就是了。”
“我可没有不同意,你别给我扣帽子。”鄢景宣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他做得不要太明显,他就是不高兴了,她最好快点发现自己的问题,然后快点来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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