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真相
楚映之简直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浆糊吗？！！！
深呼一口气，他耐着性子解释，“两国争端，是朝廷大事，自有太子殿下和满朝文武决断。况且事关魏国和秦国，我身为楚国公子，不该插手。”
“这有什么。”王后满不在乎地说道，“太子喜欢你，一定会听你的话。只要太子同意，其他人敢说什么？还不得乖乖归还我魏国的城池。”
魏国国君下了降书后，两国对议和之事争执不休。魏国愿意献上黄金万两，但是要求秦国归还被占有的三座城池。
可吃到嘴里的肉怎能吐出来？秦渊表示，都是秦国将士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凭什么还？钱他要，城池他也要！
平白无故失了三座城，魏国国君自然不愿意，可他惹不起秦国，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秦王后的身上。
一个是亲儿子，是自己以后的依靠，一个是同父异母且多年未见的哥哥，傻子也知道怎么选。可偏偏王后就犯了轴，竟大剌剌地要求秦渊归还城池，与魏国重修旧好。被秦渊拒绝之后，不知听了哪位“高人”的指点，找到传闻中极为受宠的楚国公子，让他从中周旋。
传说中极为受宠的楚映之：流言害我！
莫说他根本不会趟这趟浑水，就算他真的脑袋被驴踢了，向秦渊开口，得到的结果大概率和王后差不多。
秦渊宠他不假，可是他不认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比得过江山社稷，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可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般美好的品德，比如他面前的王后娘娘。
见楚映之低头不语，王后马上变了一副嘴脸，恶狠狠地说道，“别给脸不要脸，为本宫办事是你的荣幸，又不非你不可，别在这儿给我拿乔！”
“哦？”楚映之反问，“难道真有人能说服殿下？我倒想见识见识。”
楚映之真心发问，什么样的神人能改变太子的想法，他一定要膜拜膜拜。
“太子即将大婚，你知道吧。”
不会是那什么崔氏女吧……
果然，王后得意洋洋地说道，“太子极为爱重崔家姑娘，命礼部足足准备了十八箱聘礼……”
楚映之扶额，他是疯了才会听王后在这胡言乱语，打断她道，“我记得秦律里好像有一条，叫做后宫不得干政，不知道我没有记错。”
他本意是说就算那崔氏女做了太子妃，也无权过问秦国政事，谁知王后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暗指自己，当即变了脸色，要不是上次动了楚映之，太子杖毙了凤仪宫过半内侍，她能马上让人再赏楚映之一顿板子。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楚映之不和她兜圈子，说道，“如果崔氏女真的可以令娘娘达到目的，娘娘也不必大费周章找我了。我想和娘娘做一个交易，不知您有没有兴趣。”
“你说！”王后的声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我想知道一些宫中的陈年旧事，作为报酬，愿意为娘娘说和，成不成我无法保证，不过我能确定，一定会比现在的形式好。”
“你想知道什么？”
一个楚国人，对秦王宫的旧事感兴趣，让王后十分疑惑。
“很简单。我只想娘娘告诉我，太子是怎么中毒的，中的何种毒。”
“咣当”一声，王后手中的茶盏滚落到了地上。
察觉到王后的失态，楚映之快速说道，“我发誓今日之事，你知我知，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里，于娘娘而言，不会有任何妨害。”
见王后犹豫，楚映之继续，“连下三座城池，魏国急坏了吧。若是讨不回来，魏王估计会下罪己诏，娘娘当真忍心自己的王兄如此受辱？”
虽然不知道王后为何如此在意魏国，但是不妨他拿来利用。果然，听了这话，王后动摇了，对楚映之说道，“你发誓。”
楚映之四指指天，把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一遍。时人信鬼神，一般不会破誓言，认为会受到业报，王后相信了他，屏退内侍宫女之流，把二十年前的事徐徐道来。
“那时候渊儿……不，太子才五岁，我被王后那个贱人陷害，身居冷宫。那里什么都没有，全是荒草，我们吃的饭是叟的，穿的是粗布麻衣，就连奴仆也敢欺侮我们……
哈，幸好老天有眼，那个贱人的儿子病了，她儿子病的快死了，哈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后来，有人说，陛下要接我们出去。
我满心欢喜地盼啊盼啊，以为终于能摆脱这该死的冷宫，可那群奴才居然说只接他，没有我。
没有我，没有我……哈哈哈哈，多可笑，子为王，母为奴，世上还有这般荒唐的事吗？
似是回忆起那段不堪的日子，王后神色癫狂，楚映之心里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王后继续说道，“不过没关系，我的儿子只要见到了他的父王，一定会让他来接我的。只要我出了冷宫，我就又是冠宠六宫的宠姬……”
“可是太子并没有如你所想，反而不再提你，当起了王后的乖乖儿，于是你心中愤恨，便下毒害他。”楚映之替她说道。
“我没有！”王后大吼，语无伦次地说，“我没有……我怎么会害我的亲生儿子呢，我只是，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而已，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亲娘。”
“你下的什么毒。”
“只是一丢丢鹤顶红而已，你看，现在太子不也活的好好的。”
只是？一丢丢？
楚映之心如刀绞，闭了闭眼，还原出当年的真相。
当初魏国嫁了两个王女给秦王，嫡出王女是王后，庶出王女，就是如今的秦王后，只是一个陪嫁媵妾。
可架不住媵妾貌美，秦王应是宠爱了一段时间，引起了原王后的嫉妒，便设计陷害。王后被打入冷宫，谁知那时珠胎暗结额，竟然有了身孕，这就对上了太子在冷宫出生的传言。
王后长得美，脑子却不灵光，根本不是原王后的对手，就算生了孩子，也没能从冷宫里出去。谁这就是这么巧，五年后，原王后的儿子病了，病的很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想养这个冷宫里的王子。秦渊懂了，为了让原王后留他生身母亲一命，便故意与她疏远，结果被母亲误认为是背叛，是抛弃。
鹤顶红腐蚀性极大，秦渊应该刚下口就察觉出不对劲，及时吐出来，才捡回一条命，可是毒药入口，舌头和喉咙被腐蚀，再也尝不出味道。
他想通了，他现在什么都想通了。怪不得秦渊对这件事语焉不详，原来要杀他的竟然是亲生母亲，以他那么骄傲的性子，怎么说的出口！
怪不得他总觉得这对母子相处怪异，太子对王后不假辞色，王后似乎不喜太子，又极力讨好他，这么矛盾的情感，他终于懂了。
“喂！本宫已经告诉了你，你要敢反悔，本宫定要杖杀了你。”
“放心，我从不食言。”
楚映之冷冷回道，现在，什么王后什么太子妃，他通通不想管，他只想飞奔回去，抱一抱秦渊。
连个礼都没行，也顾不得王后疾言厉色的叫嚷，楚映之脚步轻快，带着心中那难以言说的情绪，向宫门奔去。
谁知在一个转弯处，迎面走来一个身影，来不及躲避，直直撞了上去。
被撞的是个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少女，楚映之心里有事，并没有仔细看她的面容，道了歉便匆忙离开。
那少女没说话，身后的侍女却愤愤不平，“什么人呀！在宫里也敢这么莽撞，真不怕死。”
“慎言。”
蓝衣少女警告地看了侍女一眼，“谨言慎行，还要我教几遍？”
侍女讷讷不敢言，教蓝衣少女看向楚映之走的方向，心道，原来这就是传闻中太子殿下盛宠的楚国公子，当真俊俏。
可惜啊，他们注定是对手。她走了这么久，绝不允许有人挡她的路。
蓝衣少女整理整理裙摆，直到身上一丝不苟，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迈着端庄的步履，向凤仪宫走去。
——————
楚映之找到秦渊的时候，他正和几个幕僚在书房议事，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身份，是太子以每月一百金的巨资雇来的幕僚，便悄悄从偏门进去，从后面找了个席子坐。
尽管他有心低调，可平白无故进来这么一个人，没有人眼睛是瞎的。秦渊眉毛微动，可却没有别的动作，其他人见太子殿下不表态，通通眼观鼻，鼻观心，继续刚才的讨论。
巧了，他们说的，正是秦魏两国的争端。
其中一个长脸的中年幕僚说道，“魏国胆敢挑衅我秦国，用三座城池赔罪，不是应该的吗！否则谁都以为我秦国软弱可欺，日后怎么震慑诸国！”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幕僚却满脸不赞同，说道，“万万不可！魏国国君已经下了降书，我国国威已扬，此时应归还城池，恩威并施才是。
否则别的国家以为我秦国六亲不认，连姻亲的魏国都攻打，联合起来对付我国，该如何是好？”
“君想多了！就算诸国联合，也未必抵的过我强秦。”
“可我国也必然元气大伤。战乱一出，受苦的是百姓啊殿下！”
……
两边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秦渊稳坐高台上，手指轻轻敲着案几，听他们争辩。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楚映之走出列席，拱了拱手，说道，“我有一言，想说与诸君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做主。秦渊手指一顿，看向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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