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 交易
房间内飘起一缕淡淡的轻烟,空气仿佛都染上了一层淫/靡。
流萤推门而入,闻到残留的药渣味儿,皱了皱眉,赶忙放下手中的托盘,打开窗子透气。
“公子,喝点白粥吧,您这不吃不喝,苦的是自己。”
流萤说着,掀开床帐,拿起托盘上的小瓷碗,舀了一口粥,送到楚映之嘴巴前。
楚映之恹恹地坐起来,因为连续低烧,整个人透着一层粉色,脸颊尤其红润,显出平常没有的艳丽。
勉强都吃了两口,楚映之就摆摆手,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看着几乎没动的一碗粥,流萤犯了难,苦口婆心地劝导,“公子,就算再怎么样,也犯不着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您以前经常教导奴婢的,说活着就是一切,怎么到了您自个儿身上就犯了轴呢!”
“我……我吃不下。”楚映之沙哑着嗓子,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他说的倒是实话,被抓回来已一月有余, 自从那天被粗暴地对待,他就发起了高烧,秦渊把叫的上名号的御医都抓过来日夜守着他,才有所好转,高烧转低烧。
可是低烧却一直不退,加上他胃口不好,一个月下来,楚映之整整瘦了一圈。
流萤看在眼里,万分心痛,背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暗自把秦太子骂了十几回。可她面上不敢表现出来,甚至得劝她的主子,因为他们是弱国质子,拿什么和尊贵的秦太子叫板?
“可是不合口味?您想吃什么?奴婢马上去做。”流萤对待楚映之,就像对待易碎的娃娃般小心。
“不要忙了,我不饿。”
许久没怎么吃东西,楚映质的声音透着股疲惫,像垂暮的老人,半点不复当初的活力。
流莹险些又落下眼泪,听到门后的动静,赶紧用袖子沾沾眼角,低眉敛目地站到一边。
秦渊目不斜视,看了几乎原封不动的粥,拧了拧眉。
“你先下去。”秦渊吩咐。
流莹看了看楚映之,目光里流露出哀求。她求她的公子顺着秦渊,忍一时风平浪静,他们干不过太子的。
“还不走?”
在秦渊发怒之前,流萤匆匆离开房间。
“你这婢女,该好好学学规矩。”
秦渊淡淡道,一手拿起汤匙,先尝一口试了试温度,送到楚映之嘴边。
“孤方才试过了,温度刚刚好,吃两口。”
楚映之直接把头扭在了一边,无声地表示拒绝。
秦渊面色一冷,却突然想到御医的话,“公子的病是心病,郁结于心,还需心境开阔,身体自然能好。”
悻悻地放下小碗,秦渊说道,“孤知道你难受,生孤的气,不想理孤。不过那一顿痛,是你该受的,你胆敢逃跑,就要知道得受些惩罚,更别说你和那该死的赵……”
“好好好,不提他。”
面对楚映之的冷眼,秦渊及时止住,继续道,“寻常质子逃跑,砍头是免不了的,甚至还会祸及母国。孤舍不得杀你,就连打你一顿也舍不得。可总得给你些教训,让你知道孤不是任由你拿捏。不要以为孤宠着你,就不能拿你怎么办。”
楚映之闭了闭眼,还是不说话。
因为低烧,他头疼,全身酸软无力,后面曾经被秦渊挞伐过的地方依然难受。他不想见到眼前的男人,不想听他说话,他心里难受,委屈。
秦渊也不强求楚映之理他,他知道他的公子有多犟,估计心里正恨着他呢。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折扇,这是楚映之昏迷时从他怀里找到的,正式当初他们的“定情信物”。
他逃跑不忘带着这把折扇,让秦渊郁结的怒火瞬间减了不少。他知道,少年心里多少是装着他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这把扇子带在身边。
秦渊拿着扇子细细抚摸,说道,“楚映之,孤知道你委屈,但孤已经退的够多了。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曾见过孤为难过楚国使团?甚至还要费心帮你遮掩!
你不喜欢,那赵国公子的事儿就翻篇,不必再提。甚至那个蠢胖子,孤也没把他怎么着,孤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也该为孤王想一想。
罢了,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咱们好好地过日子,别同我闹了。三天两头来这么一下子,孤也吃不消。”
说到最后,竟让楚映之觉得有种示弱的错觉。
太子会示弱?他在做梦吗?
他不相信,试探着问道,“那你……放了赵浩陵,就是和我一起那个小胖子。”
“准了。”
“不要找赵兄的麻烦。”
秦渊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狰狞,不过很快调整了过来,说道,“可。”
“不过孤只能保证‘我’不去找赵均的麻烦,至于将来秦国和赵国两国纷争,作为各国的太子,立场不同,那就各凭本事了。”
楚映之点点头,他也相信秦渊不是为了私情影响国家政事的人,继续说道,“不许再追杀楚十朗和小七。”
“好。”
秦渊面上优雅,背地里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占据少年心神的人一个个剁成肉泥。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歪着脑袋想了想,楚映之缓慢的眨了眨眼睛,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话,“不要把我当成一个女人,不要动不动就囚禁我。”
“孤从未把你当成过女人。”
“可你也么没把我当成一个男人,或者说,你甚至从没把我当成一个人,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映之突然情绪激动地叫喊,“我和齐姬魏姬之流,甚至和你最喜爱的马儿,有什么区别!”
“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和你同等的位置。”
所以不顾他的意愿,让他女装入府,所以瞒着他,追杀他的朋友,所以把他当做禁脔豢养。
闻言,秦渊身子一僵,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从冷宫一步一步爬上来的际遇让秦渊明白,只要掌握了世间最高的权势,就能得到一切,诸如华服,珍馐,美人,人心……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在他看来,于美色一类,是攀附权势而生,卑微又无从轻重的东西。
所以他从不沉溺美色,他意在天下,试问堂堂一国储君——将来大秦的帝王,想要哪个男人女人,不得乖乖俯首帖耳,依附在脚边等待临幸?
这么一个区区小国质子,生死皆在他一念之间,他宠爱他,谁知这人竟如此不知好歹,擅自逃跑不说,竟然妄想与他平起平坐,平等?呵!
俾睨天下,唯吾独尊,是秦渊终其一生的目标,竟然有人妄想与他平等,天大的笑话!
“你疯了。”秦渊冷冷说道。
他愿意宠着少年,愿意为他提供遮风挡雨的屋巢,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像沉溺美色的昏君之流,为美人放弃原则。
“当初是你一次次勾引孤,现在要抽身就抽身,要把孤撇一边就撇一边,哪有儿这么容易的事儿?”秦渊咬牙,“孤以前是亏待你了么?哪次不是由着你,还要闹什么!
你乖一些,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孤只当没听过。”
呵,他在期待什么呢?楚映之惨然一笑,脑子前所未有的冷静,“我要出仕。”
“孤跟你说那么多都白说了!”
秦渊的耐心终于耗尽,横眉冷目盯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前面所有的条件不变,再加一个,让我出仕。以后我就乖乖跟着殿下,再也不折腾了。殿下如果不放心,可立字据。”
“你在和孤做交易?”秦渊眼睛一眯,心里突然不爽。
“是啊,我没什么能给殿下的,只有自己,看殿下愿不愿意了。”
秦渊猛的上前,箍着他的腰,抚摸着少年艳丽的脸颊,压着嗓音道,“你就是仗着孤宠你!罢了,孤应了你就是。你安心待在孤的身边,无论你要功名地位,或者金银钱财,孤都给你。”
我要的从不是这些!楚映之内心呐喊,可他知道,秦渊不会懂的。
他和秦渊之间的身份差别,让他本就是处在下位的,如果他任由秦渊主导,之后他就只会是秦渊的一个男宠,一个玩意儿,和太子府里摆在案几上的花瓶是一样的东西,说不得,还没那么一个古董花瓶来得珍贵。
这样也好,当成一场交易,钱货两讫,没得让人牵挂。
心冷了,但是他又笑起来,说道,“好啊,我要的东西,你可不能吝啬不给我。”
秦渊不知道为什么楚映之又开始掉眼泪了,他在他绯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手指揩掉他脸上的泪水,说道,“孤一言九鼎,不会有假。”
楚映之伸手环住秦渊的脖子,盯着他看,含着眼泪笑,“就这样说定了,还有一条,你……要是哪天厌倦了我,一定要告诉我,我自己走。”
“孤不会厌倦你。”
“你答不答应?”
“……好。”
“我不想待在太子府,还送我回别苑。但是你要想要我陪的话,我会随叫随到的。”楚映之的声音微哑,黑黑的水眸凝视着秦渊,上挑的眼角微红,有种含情脉脉的感觉。
秦渊他诱惑了,在他的唇上亲吻,手也去揉摸他的腰,向下摸他圆润挺翘的臀/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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