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吃饭
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等第一批冲饭的人跑完，周游对温如栩说：“如栩，下午我不吃饭了！”
盖上笔帽，温如栩给他比了个“好的”的手势。
万衡顺便就说：“那你和我们一起去吃吧如栩。”
又对章惟钦道：“惟哥，你这不得请如栩吃一顿！”
万衡看他俩这么多天过去关系还是不远不近的，今天中午温如栩毕竟算是站在了他们这边，所以有意帮他俩拉近关系。
徐文谦边从桌肚里掏饭卡边开玩笑：“得了吧你，你是不是还想听当事人再把中午的事儿给你复述一遍？”
万衡中午帮章惟钦拿完题目就去了厕所，错过了第一现场，但是他嘴硬道：“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
章惟钦拿了饭卡，笑着看向温如栩：“走吧同桌，请你吃大餐。”
温如栩笑笑，跟着他们去了。
到了食堂，章惟钦先问温如栩有没有忌口，温如栩说不用真请，结果章惟钦三言两语从葱姜蒜问到了山珍海鲜。
问完他就一阵风似的往楼上教师食堂去了，万衡拍了拍温如栩：“看来他是真心请你吃的，楼上是教师自助，章惟钦屁事多，为了避嫌一学期也吃不了几次。”
等到找座位的时候，章惟钦也打完饭下来了。教师食堂果然丰盛，温如栩觉得自己吃完这顿可以饱一天。
四个人刚坐下，旁边那一桌的人应该是认识章惟钦他们，就打了个招呼。
他们不认识温如栩，章惟钦简单介绍了一句：“这是温如栩。”
万衡也紧接着就介绍了邻桌他认识的那三个人，都是他和章惟钦、徐文谦的初中同学，现在在9班。
温如栩还没来得及走完和对面打招呼的流程，万衡已经开始问徐文谦中午的事：“哎呀打招呼不重要，以后见得多了自然就认识了。徐文谦，快把中午的事情复述一遍！”
邻桌的几个人听了他这开头，也好奇地问是什么事。徐文谦只能把中午的事儿简单说了一下。
章惟钦没管他们，拿了两双筷子，分了一双给温如栩。
之后邻桌又来了几个人，应该也是9班的，听见万衡在讲易磊，也兴致勃勃地参与了讨论。
易磊家里有钱，又在高二高三认了一圈哥，分科之前在9班的时候也有些拥趸，所以平时行事就很肆无忌惮，谁都得顺着他，看不惯他的人当然也多，只是不敢当着他面儿说罢了。
聊了一会儿，后来的那一批9班男生里，有个人说：“哎，你们知道易磊他为什么针对章惟钦吗？”
虽然他说的是问句，但是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自己知道其中隐情的意思。
温如栩听到“章惟钦”的名字，这才抬了抬头。
万衡果然接话道：“为什么？”
易磊一进17班就针对章惟钦，照理说章惟钦也没得罪过他，班里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人放下筷子，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是因为阮悦。”
温如栩注意到章惟钦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万衡继续问：“阮悦？这又关她什么事？”
“嗐，阮悦不是长得漂亮嘛，新生入学的时候大家不都说，要是选校花的话她肯定能入围。”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旁边一个男生立刻反驳道：“我觉得佟薇比阮悦漂亮。”
“哎呀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还觉得我家茜茜最漂亮呢，这不重要，快说后面的！”万衡道。
那个男生于是又继续说道：“易磊不知道和谁打了个赌，说他半个月内必定能拿下阮悦，就天天跑3班门口去献殷勤。”
徐文谦已经吃完了饭，他说：“说什么献殷勤，不就是骚扰。”
“这么说也行吧。反正阮悦看着是不喜欢他的。于是有一天他就把阮悦约到操场，问她为什么不答应自己。”
万衡还记恨易磊，于是随口道：“瘌□□想吃天鹅肉，就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是痴心妄想。”
那男生一拍手，说：“哎，你跟我女朋友说的一模一样！我女朋友跟我说这事儿的时候，也是这么评价易磊的。说他那人一看就不正经，阮悦当然不会答应。”
“不过阮悦当时拒绝的时候，说的是自己想好好学习，高中不谈恋爱。那时候易磊觉得强迫别人也没意思，就放弃了。”
“要是故事就结束在这里，那也没章惟钦什么事儿了。谁知道分科考之后，有人给他递了个小纸条，说阮悦之所以拒绝他，是因为阮悦说过，她喜欢的那个人，是这次分科考的数学第一。”
章惟钦、徐文谦和万衡同时皱了皱眉。
万衡说：“这不能吧？我们几个人做了三年的初中同学，阮悦从来没表露过这意思啊。章惟钦……”
他话没说完，章惟钦已经开口：“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有些冷淡，那个男生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啊？这样啊？那可能她是暗恋？反正之后易磊一查，发现她以前和你是初中同班同学，就信了大半；后来又听说阮悦家和你家就隔着两栋单元楼，就全信了。”
那男生没料到是这么个发展，也不卖关子了，一口气把他知道的后面的事都交代了。
温如栩问他：“是谁告诉的你这些？”
那男生大概也明白这件事背后有点问题，就一五一十地交代：“前面的内容，包括阮悦为什么拒绝易磊，是我女朋友告诉我的。她在3班，又和阮悦玩得好，知道也不奇怪吧。后面分科考的内容，是我舍友告诉我的，但是他也是从别处听来的。”
那这范围可就大了。
谁知道一开始传这件事的人是谁？
这事儿看起来是普通的争风吃醋，但是深究起来，阮悦喜不喜欢章惟钦，这是未知的；那张小纸条到底存不存在，也是未知的。可是易磊就这样恨上了章惟钦却是实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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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的生物老师在守晚自习，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人却已经昏昏欲睡了——他带两个班的生物，今天连着上了四节课。
明天就是周日，万衡小声问章惟钦明天的安排，章惟钦伸了个懒腰，说：“明天的安排就是没有安排。”
“你又要呆在家里做卷子？那多无聊！明天中午一起去乾达广场吃饭呗！”
“你不陪你女朋友了？”
“嗐，她妈给她找了个家教补物理，要下午才能出门。”
章惟钦问温如栩：“你明天有安排吗？”
温如栩原本也要在家做卷子，但是他想了想，说了没有。
“那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应该就在乾达广场三楼”
乾达广场在商业区中心，本地人应该都去过。
温如栩点了点头：“行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章惟钦对万衡说：“那你明天记得提前定位置。”
万衡立马保证道：“好的，没问题！”
上完了一天的课，温如栩也挺累。他到家的时候贺钰婷和温若愚已经睡了，只有许阿姨还在厨房忙碌，想来今天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温常华忙到这时候了还没吃晚饭。
加班对温常华来说是家常便饭，平时就是□□点才回，忙起来不回家直接睡办公室都是有的。
一楼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温如栩把门关紧，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温如栩滑开锁屏界面，看见章惟钦给他发了一条微信——万衡订的是三楼的鱼霸天，中午一点之前到就行。
温如栩回了句ok，顺手打开了章惟钦的朋友圈。
章惟钦的朋友圈发的不勤，上一次发的是知贤楼天台的照片，配文“王主任心血来潮让我们把天台打扫一下，这是人能干的活吗？”
万衡在底下评论：“天哪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垃圾！这是八万年没打扫过了吧！”
温如栩笑了笑，想起来这是周三的事。
学生会例会在知贤楼开，章惟钦晚饭时候去，等到第一节晚自习都快结束了才回来。
再往下翻一翻，是寒假他们一家去拜年的照片。
路上垫着一层薄薄的雪，章惟钦站在他妈邵莹莹身边，比邵莹莹高出一个头。
章惟钦可能是被他妈拉着合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邵莹莹倒是笑得很开心。
程姝在底下夸赞道：“莹莹姐还是这么漂亮！惟钦你拍照的时候也多笑笑嘛！”
程姝几乎有他们班每一个人的微信——意思是除了没有账号的学生她都有。
万衡和徐文谦几个都只点了赞没评论，可能是对章惟钦这种发朋友圈不屏蔽老师的做法有点意见。
不过章惟钦是在教师宿舍楼里长大的，安城一中的大部分老师对他来说也就是叔叔阿姨，他确实不像普通学生一样对老师有种天然的畏惧感。
温如栩返回消息界面，看见章惟钦在他回复之后又发了几条——
【你那边公共交通是不是不太方便？】
【要不我去接你？】
看温如栩没回，他又问：【睡了吗？】
然后就没再发了。
温如栩打字：【没睡。】
【没事，我可以骑自行车去地铁站。】
章惟钦也就没再问，发了个奶猫伸爪子的表情包。
【好的。】
【那晚安。】
温如栩翘了翘嘴角：【嗯，晚安。】
他正准备放下手机，就听到房门被敲了两声。
温常华问：“如栩，还没睡吗？快到十二点了。”
温如栩敛下笑意：“看了会儿书，我马上就睡。”
温常华没走，还在说：“好的，那你快点关灯。要我说都高中了还看什么课外书……”
“爸，”他话还没说完，温如栩已经出声打断，语气平静地补充：“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些。”
温常华听了他的话，想了想他之前接近满分的数学试卷，终究没再说什么。
温如栩按灭了顶灯，看着窗外夜色无边，在黑暗里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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