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

新年很守时，午夜十二点，准时出现。

        口袋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

        文善给蔡清舟发了新年祝福以后，就没有再理会别人的消息。

        那些人情的弯弯绕绕，没有在她面前铺开的一片雪色好看。

        二楼的落地窗正对着文善的后背，暖色的光就从里面透出来。

        文善千千万万次站在楼下看那扇窗户，那是她的港湾。

        这个城市没有灯光如昼，没有车水马龙。

        月亮时隐时现，密密匝匝的星星在夜幕上用银线绣着曲折的图案。

        伴随着爆炸的声响，在楼房的缺口里，画着彩带四散的模样。

        文善点燃一根仙女棒，橘色的火花，飞溅开去，落入黑色中，留下一道发白的痕迹。

        那种耀世夺目的盛大烟火，就像轰轰烈烈的爱情，应该喧闹着暴露在人间，让全世界都欣赏。

        而这种安静燃烧的火焰，就像自由又稀有的浪漫，只要那位与之心灵相惜的人一同看就够了。

        文善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她把照片发给严辞，接了句“新年快乐”。

        漫天都是颜色，文善就在这个世界上最安静的角落，许愿：爱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这个年过的很快，返校的日子正在步步逼近。

        走的那天，全家人都起了个大早送她。

        应该是大学开学的时间比较统一，文善从进机场开始，接连碰上了好几个同学。

        “身份证在哪儿呢，拿着去值机吧。”陈女士又在催。

        文善真行觉得陈女士应该是那种叱咤职场的女魔头，效率奇高，绝不拖延。

        “我等一个朋友一起。”文善看了一眼表。

        “什么朋友啊，你跟我们说过吗？”陈女士疑惑。

        “好像没有。诶，还能是什么朋友啊，一个学校的，正好一起走了，到原海了还能一起去学校。”文善又四处看了看，“好了，他来了。”

        人群中，严辞一眼就看到文善，表情生动，眉飞色舞地说话。

        看到他，文善伸手打招呼，严辞自然地走过去。

        “妈，这是严辞，我同学，回头再跟你说好了。”文善有些心虚，挠了挠脑袋，“这是我妈陈女士，这是我爸老文同志，这是我弟文谨。”

        严辞一一打招呼。

        结束了一轮对话，文善看着老文同志一脸欲言又止，果断跟着严辞进去排队值机。

        “严辞，好久没见，假期过得怎么样！”文善本来想探头出去看他，但又想到老爸老妈一定在后面看，于是忍住了。

        “挺好的，吃好睡好。”严辞也没回头。

        “那就好，我也过得挺好的，就是第一个没作业的寒假，没什么事好做。”文善还真有点儿想念高三一边做作业一边看春晚的日子，累是累，倒也单纯。

        “有没有学习不知道，但看来应该吃了不少好东西。”严辞想和她开玩笑。

        “怎么可能！我没胖，你肯定是太久没见我了，忘了我之前长什么样儿。”文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动作太过迅速，以至于别人以为她抽了自己一嘴巴。

        “就是太久没见，才更容易看出来啊。”

        也不是很久没见，他时常想到她。

        拿到机票，严辞非常有眼力见儿地提出先进去安检，把时间留给这一家人。

        陈女士一把年纪（特指40岁），但八卦雷达依旧敏锐，“什么朋友啊？”

        “妈，还没到你心里想的那一步。”文善有点无奈。

        “快到了呗。”陈女士追问。

        “也不是，你看看我，再想想他，你觉得我配吗。”文善把手搭在文谨肩上。

        文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高过她一头了，她搭着不顺手，又放下来。

        “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确实有点不配。”陈女士发自内心地点头。

        “老妈！”大宝委屈。

        “怎么说我姑娘呢，那小子哪儿帅了，咱姑娘才吃亏呢。”老文同志脸色不佳。

        “我不傻，会保护好自己的。”文善对天发誓。

        “还不傻，我看你也不奸！”陈女士表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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