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符蛇
陈娇推测：“我们能不能也继续通过大门位置推出杜门，也许刚好这里就相反呢？”
螣风：“应该不是，大门位于堂屋的西南方向，按照堂屋来看，大门那里是死门。”
之玄补充：“小孩子应该是出去了，我想大门应该还是杜门或者景门。”
蹲在地上就着灰写字的许珺这时终于抬头：“按照我的一般习惯，昨天我大概睡了7个小时，其他时间，嗯，从我们刚到这里到睡觉，应该是42分钟，早上醒了到现在应该是1个小时5分钟。”
站着听完的几个人惊愕了，腾风问：“你是怎么算出来除了睡觉的时间。”
“学医的需要记忆的东西多，看书久了会累，我就用了个叫番茄工作法的软件，25分钟休息5分钟，久了就大概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休息了。”
陈娇：“厉害！”
“不过，判官晚上也需要睡觉吗？”许珺好奇。
之玄解释：“需要，只是我们也可以不睡，但是昨天晚上我们是被迫睡着的。”
被迫睡着？这不太好理解，许珺蹙眉。
螣风点头，说：“哎呀，意思就是我们昨天晚上并不想睡觉，在其他地方呢，我们就可以不睡觉，也不会困，但是昨天睡着了。”
之玄补充：“嗯，是这样。按照时间推算，是同一天，只是这里是昨天晚上。”
许珺道：“确实，按照推算，实际上现在应该是下午两点。”
之玄:“等下我们留心下这里的规则。”
“吱呀”一声，大门被人缓慢推动，之玄示意大家躲藏，几人又进了最后躲藏的那间屋子。进了屋子，许珺扫了一眼，发现屋子里也是一张床，不过床比紧挨厨房的那间里的稍微高点，她坐上的时候，脚是离地的。
这时，听动静大门已经打开，黄鹂欢快叫唤，小孩子跟在其后走着，一手捏着个苹果，另一只手拉着衣服朝上兜起来。
嘴里也没停住，只听他跟黄鹂说：“小鸡，我给你吃苹果，不给你吃糖。”
黄鹂回头飞到他兜里就要钻进去，小孩就着苹果就给它头上一下，黄鹂叫了一声飞到小孩后方，猫着头，似乎准备袭击。
小孩回头边走边退，跟它说：“小鸡，你不准飞，你下来。”
螣风看着这一幕，笑道：“这也管。”
之玄也笑着调侃他：“可别被他发现，不然他也管你。”
“为什么？”许珺问。
这问题问的怪，就是个打趣，陈娇心里想。
螣风却眯起眼睛，他看了许珺一眼，抿了下嘴就继续盯着小男孩。
之玄认真回答她：“因为他也是动物。”
陈娇好奇：“什么动物？人也是动物。”
这也是个好问题，许珺心想：现在不是了，鬼应该不算动物了。
之玄于是又答：“蛇。真正的动物。”
陈娇看了看长相妖艳的螣风，一脸不相信，不过她想了想又朝许珺这边挪了一点点，螣风转头就看见她这举动，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暗暗观察许珺的举动。
许珺并没有注意他的举动，思路清奇地说了句：“黄鹂和蛇是死敌吧。”
扑哧，螣风捂着肚子评价：“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
之玄的眼睛已经牢牢粘在小孩身上，小孩已经带着黄鹂进了厨房，正乖巧坐在小凳子上剥糖吃，吃得很快，一个又一个，吃了四五个之后就将糖搁在桌子上，终于想起来一直试图引起他注意而扑棱乱飞的黄鹂，小手稳稳逮住黄鹂，嘴就凑上去亲了下黄鹂。
看到这一幕，许珺瞬间眼睛发涩，多孤独的孩子。
同时，她感觉有些不自在，循着追过去，之玄呆呆看着她，对上她的视线，轻声说：“等下给你和陈娇弄点吃的。”
陈娇摇头拒绝，之玄只说：“女孩子吃东西可以愉悦心情。”
小孩拿起苹果选着啃了几口，吃饱了之后，又咬了几小口，喂黄鹂：“吃，吃，吃……”，黄鹂乖乖站在地上伸着脖子啄他手里的苹果，吃完还想吃，叫了两声，小孩却不给了，指责它：“我的，你不准吃。”
螣风吐槽：“小气鬼。”
吃完东西，小孩又跳到院子里转圈，黄鹂跟在后面飞着追他，一人一鸟玩得不亦乐乎，笑声传遍整个院子。
许珺也跟着觉得开心起来，带着这丝笑看向之玄，只见他静静看向院子里的桂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珺于是问：“在想什么？”
“原本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的魄也不知道去哪了。”
许珺说：”别想那么多，将女的目的肯定不是换命吧？她只要有所求，我们就能出去。”
之玄：“将女，她是为了取魄，这小孩可能跟你也有关系。”
许珺好奇；“换命的基础是什么？”
之玄：“民间的换命也是要知道生辰的，只是他们知道生辰大多是看下两者相不相冲，再者看对方的福寿如何。”
沉默了一下，之玄目光扫过窗外的桂树，似乎又不是在看树，而是看穿万物，开口说：“大多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珺是听说过的，换命，民间说的半真半假。
只是将女的代价是什么呢？她已经是鬼魂了，看起来也不急着投胎。
许珺思考时会不自觉眼神显得很呆，完全沉浸其中，之玄看了几秒，用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就见她被打断之后抬头一脸疑惑看过来。
之玄：”等下去给你拿糖吃。“
许珺表情变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先是习惯性地想拒绝，又想了想忍了回去，毕竟她真的很饿，而她一饿就会低血糖，最终她只吐出一句：“好的，小心些，谢谢。”
之玄进厨房才拿起糖，小孩就停止了嬉闹，他站了下，似乎感觉不对劲，反应过来之后就愉快跑进厨房。
之玄在他踏进厨房门之前已经回来了，手里捏着两颗糖，递给陈娇和许珺一人一颗。
螣风瞅着嘲讽：“就两颗？”
之玄：“总共就剩六七个。”
螣风于是吐槽：“还不够塞牙缝。老白，赶紧找门出去算了，或者，我们也别躲了，跟他打一架就能出去了。”
之玄皱眉：“打一架？你确定能打过？”
螣风憋屈得很：“就一四五岁小孩。”
似乎也不太确定，他又吐槽：“问题是拿不准是什么怪物？”
许珺和陈娇齐刷刷转头惊愕盯着他和之玄，意思很明显：你们竟然不知道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之玄倒很无所谓，他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确实是拿不准，所以只能再观察下。”
小孩应该不识数，他进屋看见没人，脚步慢了下来，撅着嘴坐在门揽上，没发现糖少了的事。黄鹂见他这样，落到他膝盖上打滚，小孩并不理它，两手放在肚子上，交错扭绞，似乎在想什么。
陈娇呢喃道：“他父母呢？”
螣风答：“应该没父母吧？”
？？？
之玄：“可能都死了。”
许珺觉得不是，顺着直觉回道：“说不准没有死，只是出门很久没回来。”
没人想探究这个问题了，因为小孩恢复了过来，他起身进了卧室，黄鹂乖乖站在门口等他，不一会儿，他手上提着个塑料桶，小小的，看着很旧，上面有很多划痕，扣上卧室门，朝大门走了出去，黄鹂跟在身边又扮母鸡一扭一扭追随。
“么，这鸟成精了。”螣风吐槽。
之玄：“不跟你一样？走吧，跟在他后面出去。”
对啊，跟他一起出门就好了。
当几人隐身几乎跟黄鹂同步就要踏出大门时，又被那个奇怪的结界给过滤了。
腾风失了耐心，一阵风过，一条黑色的蛇晃着虚影趴在堂屋顶上，仰着头瞅着螣风。螣风给了它个眼色，它便窜到几人眼前。
陈娇见它在屋顶时就吓得尖叫一声，螣风转头安抚她：“不用怕，这是我的符化的。”
言下之意就是假的。
陈娇似乎天生怕蛇，听了这话稍微稳住，此刻这大蛇落到他们面前，堆着身体像座小山，又把她吓得脸色惨白，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许珺听到她尖叫时就留心往她那边挪了点，现在见她这样，立马退至她身后搂住她。
她本就瘦，说起来比陈娇还瘦了几分，这一搂就有些支不住，又往后退了一步，出于惯性习惯性伸着左手想去抓住点什么，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什么可以抓住的也没有。
得，这回等着砸脑壳。
不料，手被稳稳抓住了，扣住自己的那只手暖暖的，又软又骨节分明，似乎只是轻轻一拉，许珺连带着搂着的陈娇就站稳了，那只拉住自己的手也慢慢放开了。
陈娇也缓了过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给了许珺个感谢的眼神，又对着之玄：“谢谢！”
跟她的“谢谢”同时出声的还有许珺。
之玄收回了手，就把玩着手上挂着的石头，许珺下意识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他的手白而骨节分明，想起刚刚拉在一起时，她手心很暖很软的触感，不自觉盯着自己的手，发起呆来。
将这一幕看得真确的之玄弯着眉眼礼貌回了句：“别客气，顺手而已。”
然后便打量着许珺，半晌，他开口了：“想什么呢？”
许珺被打断了，抬头对上他弯着的眼，一时有些被看穿心思的尴尬，她状若无事地回了个笑，这才想起大蛇的事。
只见大蛇似乎被刚刚的一幕整无语了，它仰着脖子垂头盯着陈娇，闭着嘴，一动也不动。
陈娇刚缓过来，道完谢，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抬头就对上这庞然大物，脚又有点软。
螣风看这情景，瞪了大蛇一眼，大蛇头一垂，直接耷到地上，睁着大眼委屈道：“不怪我。”
陈娇猛然又被吓了一跳，这次被吓的还有许珺，毕竟她两都没见过蛇说话。
螣风：……
翻了个白眼，他怼大蛇：“怪我喽。”
大蛇更委屈了，连忙摇了摇头，许珺甚至觉得它眼里带了点雾气，似乎想哭了。
陈娇看着看着竟然觉得这蛇挺可爱的，她安慰自己：这就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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