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洪瑛转行
朱木阳犹豫一下:“凌委员,这个事情你应该找王书记汇报交流吧!他才是我俩的领导。再说这是宣传的事情。”
“你们办公室的人怎么都会踢皮球呀。我上午找过王明科长,他说让你和我商量着定就行。他要给我们涨工资!怎么你又让我找他?”凌云锦有点不满,手里筷子使劲搅动着米饭。
“你找过他呀!”朱木阳歉意的笑笑。“我服从领导,无条件支持!就是觉得济南战役纪念馆太近了,要是咱能走远一点,去到济南外的革命纪念馆看看就更好了。这也能更大的增加大家为人民服务的荣誉感。”
“哦。你说的也对!”凌云锦点点头。“大家都说济南战役纪念馆太近了。可是去哪儿好呢?”
朱木阳耸耸肩:“你是宣传部长。云锦,这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凌云锦笑了:“集思广益!大家都发表一下意见,咱们这个周六组织党员学习时征求征求这个思想教育地点。”
朱木阳呲呲牙:“我提议去井冈山!我一直对那块革命圣地心存向往。”
凌云锦用筷子比划了一下打的姿势:“讨打,你怎么不说去德国看看马克思故居?”
朱木阳使劲点头:“求之不得!”
吃完饭后看时间还早,朱木阳就和凌云锦一起回宿舍休息,下午按照规定是二点上班,但总局内管理并不严格,二点半人都到不齐。但他俩因为参加工作尚短,因此都比较循规守矩,凌云锦甚至嘱咐道:“给电话里设置一个定时唤醒,别晚了上班。”
朱木阳摆了一个ok的手势。原本他想说一句:咱们一起走吧!想想觉得不能让同事误会自己在和凌云锦谈对象,现在一个郭青,一个冉芳已经足够让自己焦头烂额了,这种同事关系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天气太热,从总局走回宿舍短短七八分钟时间,朱木阳已经是一身大汗淋漓,他先冲了一个冷水澡,才打开风扇躺在凉席上,刹那间有一种很幸福的心理满足,今天上午一系列的事情对自己是好事,以前人事处王明和齐科长二人对垒的局面,慢慢由于有所变化,当然那个李明杰是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的,他总觉得那个人脑子有点问题。
躺在床上,朱木阳反而睡不着了,他看看挂钟,朱晓华今天下午要考最后一门生物,这也是理科生多出来的一科,文科生已经结束了考试,也不知道今晚妹妹和郭青如何庆祝,但愿晓华能善始善终,他打定主意晚上再给郭青打个电话,要是妹妹正常发挥,这次高考就算是画上完满句号了,至于后来录取到哪里,也是尽人力听天命,不过朱木阳并不想晓华留在济南。
一点半左右朱木阳忽然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他吓了一跳,以为是上班时间到了,仔细听才辨别出这是有人找自己,他有点紧张,莫不是妹妹考试遇到了问题。他慌忙抓起电话:“谁呀?”
“朱大哥!是你吗?我是洪瑛!”里边传来略带家乡味道的普通话,一下子让朱木阳松了一口气,不过他很奇怪,洪瑛怎么会有他宿舍的电话呢?
“老乡你好!”朱木阳把声音放得很轻松,洪瑛是他来济南后无意遇见的同乡,不过后来他给这个女孩家里苹果销路帮过忙,也算对她有恩,另外上次郭青来济南看望自己,也见过她,后来听郭青说,这个洪瑛很会来事,已经和自己成了好朋友,朱木阳也只好笑笑不说什么,其实他从心里有点看不起这位有点土里土气的女老乡,尤其是进入邮电总局后,遇到过不少县里在济南工作的人,但很少有这种在社会底层挣扎的人。
“有事吗?”他的口气里多了一丝冷淡。
“朱大哥,我听青青姐说,她要这周来济南是吧?”洪瑛口气里有一种兴奋,农村出身的孩子很喜欢这种老乡情谊,她并没听出朱木阳话语中那份隔阂。“太好了。这大夏天我生意也不好,等她来了我们一起去逛大明湖吧。我听我们“邻世家”说,里边的荷花开的可好了,还能划船呢。”
朱木阳“哦”了一声,他想起自己离开高唐时,晓华说过的事情,等她高考结束,第一时间就和郭青来济南度假。他说道:“还没最后定下来呢,我这周可能要加班,就在上次那个军区第五招待所里审核工资。现在定不下来。”他这句话带了点敷衍,即便是郭青和晓华来济南,他也不想和这个洪瑛一起,
“啊?听青青姐姐说都安排好了呢。她说给我捎一碗高唐老豆腐来。嘻嘻!”洪瑛笑道。
朱木阳露出很为难的语气:“要是来的话当然好。可我现在官身不自由。咱们周六再定吧。洪瑛,生意怎么样呀?你最近去过南方吗?”
这本来是一句客套话,可谁知道一下子戳到了洪瑛心里酸处。她使劲叹一口气:“哥,我本来想等见了你再说说呢。我开这个小店也快一年了,不但是没挣到什么钱,反而赔了不少。除了过年时生意好点,其他时候都是不温不火的。我这里规模太小,人家有钱人看不上不愿意进店,没钱的人还价又很厉害。我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朱木阳第一时间想起余晓慧说过的传呼机和手机差价巨大,看看挂钟去上班有点早,但再睡也不可能了,就说道:“洪瑛,你考虑不考虑转行呀。卖衣服能挣多少钱?”
“朱大哥,我能干什么呀?来济南这么多年了,我就是给人家做营业员,除了卖衣服我啥也不会呀。”洪瑛说话带着一点颓丧的气息,完全没有第一次见到朱木阳时的浑身傲气。
“我有个朋友在广东深圳,那里是咱们国家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别的我不清楚,就是通讯器材,也就是传呼机和大哥大这类电话,从那里进货要比我们济南低四五倍。你不卖衣服,可以卖那些!”
很显然这个他随口一说的东西让洪瑛惊诧不已:“啊?差那么多呀?朱大哥你好厉害,怎么认识这样的朋友。”
朱木阳很喜欢这种被仰视的感觉,他笑道:“过几天那个朋友来济南,我介绍你认识一下,要是可以你完全可以从她那里进货,就是可能需要资金太大。”
“真的吗?”洪瑛声音大了很多。“我就想找条门路,朱大哥,你可真要给我介绍介绍。我请人家吃饭。”
朱木阳笑笑:“嗯,我就是邮电系统的,可以给你多介绍一些这样的朋友。”
“朱大哥,你真是好人!你简直是我的财神爷!”洪瑛显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朱木阳忽然有一种很骄傲的感觉,似乎是一种感激的念力充入了他的身体,如果说以前他给杨晓梅等人帮忙,都存了私心,那么和这位老乡就简单许多,他没有任何诉求,也许这种帮助才是真正的帮助!
“洪瑛你别客气。现在咱们国家鼓励发展私营经济,正是你有发展的最好机会。”
“朱大哥,做生意我不怕吃苦,可就是没什么关系,人家说有关系的人动动嘴,没关系的人跑断腿。我爸爸说要是我今年再这样下去,就让我回家嫁人,我婆婆家早就不愿意了!”
朱木阳听说她有婆婆家,也有点意外,不过想想洪瑛也年龄不小了,这要不是在济南打工,估计都做了妈妈,就说道:“洪瑛,我要去上班了。有事我们随时联系吧。这周要是郭青过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的!朱大哥,你喜欢吃水饺吗?喜欢的话我包了去送给你!”洪瑛有点不知道怎么感激。
“洪瑛,千万不要!我现在也不住在那个单位宿舍了。有事我们再打电话吧。”朱木阳说着赶紧挂断了电话,他摇摇头,其实对于这种老乡,做点好事是完全应该的,但就怕他们打蛇顺杆上,动不动就纠缠上自己,那就成了作茧自缚了。
下午上班时,又成了朱木阳一个人在办公室,齐科长不知道去了哪儿。王明和李明杰显然是在军区五所布置调整工资的事情,朱木阳不知道需不需要自己参加,也就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一直到四点半,王明才打来电话:“木阳,今天晚上没有安排吧?我和济南邮电局办公室华主任、聊城局王秘书长约好了,还有一些过来参会的领导,大家在军区五所旁边杭州会馆聚聚,我顺便也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六点开始!”
朱木阳急忙答应:“没问题!王科长!我准时到!”
像是这种聚会朱木阳参与的并不少,也通过这种渠道拓宽了人脉,由于他在总局,因此比二级单位的人要高一个等级,因此在山东这个讲究位次的酒桌上,一般都是坐在稍微显眼的位置。
“华主任派了司机去接你。你等着就行!”王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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