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搞事搞事来掰头
爱就像一棵树，它自行生长，深深地扎根于我们的内心，甚至在我们心灵的废墟上也能继续茁壮成长。这种感情愈是盲目，就愈加顽强，这真不可思议。它在毫无道理的时候反倒是最最强烈。——[法]维克多·雨果《巴黎圣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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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况听起来非常糟糕啊]
[你改天和她一起来我这里吧]
清隽的眉头蹙起。
[好]
站在玄关的郑号锡放下手机，回过头，最后在离开前往南在星的房间看了眼，那里房门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心情不好，所以不想看见任何人，所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人待着，还把他也赶走。
他叹了口气，顺从对方的意思离开。
时间很充裕，而且他也并不是很着急，郑号锡慢慢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在等待电梯门开启的时候，他身后的紧急通道处却突然传来了声响。
【bgm：ab6ix《surreal》】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在这里待到休假结束。”
熟悉的音色让郑号锡一怔，他转头看过去，通道的阴影里慢慢踱出一个人来，对方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他一顿。
“智旻？”
朴智旻朝他扬起一个笑容。
“内，厚比哥。”
将自己已经变得冰凉的指尖重新放进兜，意味不明的眼神缠在郑号锡身上转了圈，“你们这么快就和好了吗？”
隐约察觉到这话语里潜藏的尖锐，郑号锡的背脊蓦地僵硬，但很快就又镇静下来。
“嗯。”
他应了一声，话音刚落，朴智旻就极轻地笑出了声，垂下眼看着地面。
“这样啊。”对方轻声说。
随即迈步朝着他走过来。
“我一直以为，哥是一个很清醒的人。”
字句暧昧地在舌尖上滚了圈，在阴暗的角落里突然出现的人缓缓走近电梯旁的男人，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
电梯到达发出“嘀”的一声，门打开。
无人动作。
不多时，电梯门又缓缓合拢。
像是预见什么，郑号锡的眼神闪烁几下，开口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来的。”
朴智旻半撩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哥很关心这个问题吗？”
随着这样的话和这样的语气一起传入耳中，某种念头电光火石般在郑号锡脑海中一闪而逝。
半晌，他垂眸，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嘴唇抿成个人字。
“智旻……”
他嗫嚅着，可除了一个名字还是什么都没解释。
或许他本来就不想解释。
性格温和的朴智旻有着一双跟他的性格一样无害的下垂眼，又因为皮肤白，所以没化妆的素颜平常看上去都软得像是个糯米团子。但此时，虽然那张白皙的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但他的瞳眸深处却是阴沉沉的一片。
“我和她的关系，哥是知道的吧？”
他眼也不眨地盯着郑号锡的脸，可对方却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回答吗？”朴智旻可爱地歪了歪头，唇角笑意晦涩，“那我就换个问题。”
这下郑号锡终于有反应了。
“智……”
被直接打断。
“你和她睡过吗？”
一句话，一个问题，没有犹豫，将所有难堪的欲盖弥彰遮遮掩掩全部□□裸地撕开。
咕咚。
仿佛静止了般的时空间里，郑号锡的喉结自上而下，缓慢地滚动了圈，下颌线绷紧。
他没有反驳。
是默认。
朴智旻终于收敛了笑容，眼神阴郁。
胸腔里熊熊烧着的怒火澎湃地汹涌至大脑，所有的那些被他死死遏制在心底的嫉妒、不甘、愤怒，此刻都通通被松开禁锢，肆无忌惮地向郑号锡倾泻过去。
朴智旻猛地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领，眼圈四周泛起抹潋滟的红，黑沉晦涩的双眸像狼一样狠厉地盯着郑号锡。
咬牙切齿：“我在问。你们。有睡过吗？”
手上的力气在不受控制地加重。
“你们。睡过吗？”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郑号锡垂着眸，视线焦点虚无地落在空气中的某处，置于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成拳。
半晌。
“对不起。”
呼吸一滞，那颗犹带希冀的心在胸口瞬间变得冰凉。
朴智旻只觉得遍体生寒。
静默。
“多久了。”
没有回应。
他重复。
“有多久了？”
温软的声线在轻微地颤抖着。
“一个月？一年？还是……更早以前？”
指尖用力，深深地陷入掌心，郑号锡闭了闭眼。
“智旻，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闭嘴。”
“我……”
“我说，闭嘴。”
朴智旻松开他，后退，却发现自己浑身像是虚脱般地酸软无力。
原来是这样。
他看着郑号锡，血管中沸腾的血液一点点冷却，那双从来都是温柔又干净仿佛藏着星星的明亮笑眼晦暗无比，黯淡得仿若狂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
原来他只是其中之一，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时抛弃更换的……替代品。
自嘲似地勾起唇。
那他为此所做的一切，所坚持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背叛感油然而生。
“哈。”
朴智旻嗤笑出声，嗓音干涩沙哑：“我早该知道的。”
在眼中的那点微弱的光芒明明灭灭，闪闪烁烁。
既然如此……
就在那眼底的残烛即将熄灭的瞬间，一股更为炽烈的火光忽地涌现，在那黑沉的深渊里，熊熊燃烧起来。
朴智旻转身就朝那扇熟悉的大门走去。
“智旻！”
郑号锡反应过来，迅速地拦住他，却在看见对方眼神的时候蓦地一怔。
朴智旻的眼神平静且陌生。
“智……旻？”郑号锡犹疑地叫着他的名字。
“哥最好别拦着我。”他轻描淡写地开了口，脸上肌肉牵动着，忽地绽开了一个极细微的僵硬笑容，“我现在很冷静，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但如果哥一直这么拦着我……”
他转过眸。
“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你知道吗？郑号锡在星星家里过夜了]
[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
[我知道你看到消息了]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回复我？为什么不行动！你害怕了吗？？缩头乌龟！胆小鬼！西八狗崽子！给我去把他赶出来啊！！！]
拿着手机的手垂落下来，手机屏幕上的最后一条信息赫然入目。
[滚]
手机的主人站在楼下盯着南在星家的窗台看了很久才终于迈步离开中庭。
“他”在小区里拐了个弯，走向另一幢同小区的公寓，刷卡开门上楼，打开灯，客厅里亮堂堂的一片，一个坐在沙发上打扮精致的短卷发女人朝她看过来。
“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吗？”韩善美皱着眉打量“他”，“你这幅打扮是上哪去了？”
黑衣人摘下帽子口罩，长发披散下来。
“刚刚停电，我下去买两根蜡烛。”她冷冷回道。
“那蜡烛呢？”
“电力恢复了就没去买了。”
语毕，她转身就想回房间。
“金孝恩！”韩善美叫住她，憋着肚子里的一股火，冷笑，“你阴阳怪气给谁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金孝恩的脚步顿住。
“你现在对生养你的母亲的基本尊敬都没有了吗？你爸爸那边是怎么教你的！教你跟我作对吗？”
女孩攥紧拳，咬着牙关，“他们没有这个闲心……”
韩善美愣了下，愤怒被点燃：“你什么意思！”站起身快步向女孩走去，“你是看不起我吗？金孝恩！你现在才在那里待了多久？居然敢跟我摆脸色讽刺我？我是你妈！你是从我的肚子里钻出来的！之前也是我一直赚钱养着你！你凭什么敢跟我这样说话！”
她拽住金孝恩的手臂一拽，对方被这股粗鲁的力量扯得趔趄了下。
“金孝……”
未尽的话语忽地尽数噎在喉咙口，韩善美怔怔地看着那双充满了红血丝，满是执拗阴郁的眼睛。
“你那算是养我吗？”金孝恩甩开她，胸膛起伏着，一只手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裤子，指甲划在上面，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韩女士，从法律上讲，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
韩善美一愣，恼怒：“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我没有抚养权就和你没关系了吗？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金孝恩冷冷地瞥了韩善美一眼，没理会对方，转身就想进屋。
女人不甘心地跟上去，“你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金孝恩，金孝恩，你聋了？我在跟你说话呢！”
砰的一声。
关门，落锁。
韩善美看着在她眼前甩上的门，被这动作激得霎时大怒，上前疯狂拍门：“你能耐了金孝恩！我来看你你居然就这么对我？”
然后是脚踹到门上的声音。
“被你爷爷带回去变成千金就了不起了想跟我造反了吗金孝恩！”
房间里的金孝恩戴上耳机，音乐响在耳畔，隔绝一切噪音。
她躺在床上，眼神放空，好半晌才抽出自己的手机试探着给朴智旻的电话号码发了条消息过去，可点击发送后，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却出现在新发出的消息前。
他把她拉黑了。
金孝恩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抬起将手机狠狠地砸向墙脚。
“妈的，西八……狗崽子……臭小子……该死的家伙……”
辱骂持续到她重新抬眼看向那面墙的时候才停止，他的视线触及其上贴满的照片，神经质般地自言自语：“那些狗崽子怎么可以……”
“不行，不行，他们不行，我要想个办法……想个办法……”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落在那面墙上，一张又一张的照片密密麻麻贴在那里，每张上面都有着同一个人。
室内，室外，笑着的，面无表情的，和男人走在一起的……
——全都是南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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