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起去看烟花吧
【bgm：屋顶月光《（走走吧）》】
很少人会真正地去爱别人，人们只是想借着给出一点爱而获得爱，那是一种垂钓。——[中]张方宇《单独中的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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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如转瞬即逝的烟气般，骤然间便消失在了寒凉的秋夜里，干净得没有留下半点仿佛存在过的痕迹。
寂静。
窸窣的虫鸣、匆匆的脚步、夜风刮过时树叶沙沙的摩擦着……明明所有声响都完完整整地被听觉捕捉接收一起反馈到大脑中枢，但南在星此时的耳畔却是真空般的寂静。
她的指尖在轻微地颤抖着，伸出手，颤抖着的指尖触及那处虚无的空气，用力收握成拳，像是想要抓住点什么，却连掠过指缝的风都没能留下，最后那只伸出去的手也慢慢跟着浓墨般的眼睫一起无力地垂落下去。
空洞、乏味、窒息。
胸膛发紧。
低垂的视野中，一双运动鞋步入停顿在眼前，对方踌躇半天，声音才在她头顶迟疑而担忧地响起：“在星……”
犹豫：“你没事吧？”
问题跟声音一样温柔。
像是忽然被注入了一汪干冽的清泉，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缓缓平静下来，呼出口浊气，南在星抬眸看过去。
对方个子很高，穿着黑衣戴着口罩，帽子压得低低地站在她面前，属于男人的高大身形将身后昏暗的路灯光线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是身体不舒服吗？”他问她。
南在星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眼也不眨地一直盯着他。
男人困惑地眨眨眼，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四下打量了圈，然后对着女孩将脸上的口罩拉下，凑近，让她在昏暗的光线里也能够看清楚自己的脸。
“是我。”他对着她笑了笑，“金硕珍。”
蝶翅般的睫羽受到惊吓似地轻轻颤动了几下。
“硕珍……前辈？”
金硕珍点点头，重新拉好口罩遮住脸坐在她身旁，又重复了一次最开始的问题：“你没事吧？”
她不太想谈这个，将语气刻意伪装成轻快的调子岔开话题：“哥哥怎么在这儿啊？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的吗？”
“啊，不是。”对方看上去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指尖抵在鬓边无措地挠了挠，“我出来其实是……”顿了顿，“找你的。”
南在星愣住了。
“知道你不见了号锡很着急，本来我们俩是一起出来的，但两个人分开找速度要快些我们就分开了。”
金硕珍继续解释道：“号锡去了你以前的家，我就想着去你公司之前的地址附近转转，没想到运气还挺好哈哈……”他一边笑着一边将手重新放在膝上，搓搓掌下的布料，“号锡估计现在还在找你……不然我们先给他打个电话吧？”
没有回应。
金硕珍往南在星的方向望去，只见她的视线正定定地凝固在面前的虚空中，似乎是又走了神。
“在星？”
“嗯？什么？”对方恍恍惚惚回过神。
很让人不安的状态。
金硕珍犹豫了会儿，佯作轻松的模样问：“我听人说你是釜山人？马上就要到中秋了，是打算回釜山跟家人一起祭祖还是待在首尔？”
中秋……
女孩顿了下，扯出一个笑容，开口回答：“应该是待在首尔吧。”
金硕珍闻言一怔：“难得的假期都不回釜山看看吗？”
面对这个问题，南在星只是笑了笑。
“我已经很多年没回过釜山了。”嘴角弯起的弧度浅浅的，“最近公司给我安排了一些行程，可以休息的时间很紧凑，所以今年大概也不会回去了。”
语气中丝毫不见失落，像是习惯，又像是她早已接受了这件事，又或者是她根本对此无所谓。
“哦，原来你这么忙啊。”金硕珍哈哈地笑了几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那休息的时候应该会和朋友出去玩吧？”
南在星的表情淡淡的：“看情况吧。”
在这句话后就是沉默，羞赧后知后觉占据脑海，金硕珍又尴尬又堂皇，脸颊上热气升腾，脖颈上的皮肤也开始泛红。
正在他觉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南在星突然拿出了手机，手机屏幕随着解锁亮起。
尽管金硕珍很快就礼貌地移开了视线，但由于没有准备，还是不免看见了一些屏幕上的内容。
他发现南在星打开的那个kkt聊天界面顶端的名字是空白的，而且在这个时候给别人发消息的话……
对消息的另一端是谁金硕珍隐约有了个猜测。他没出声打扰正在回消息的南在星，安安静静地等着她结束。
突然，清脆的铃声响起，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金硕珍转头瞧过去，刚好看见南在星关机的动作。
“硕珍哥哥，我和号锡哥哥已经解释好了。”女孩放下屏幕上一片漆黑的手机，唇角微微一动，对着他牵起个笑容，“对不起，是我的错，让你们担心了。”
她望过来的眼神却是淡淡的。
“太晚了，哥哥肯定也累了，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哥哥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
金硕珍看着让他回去的南在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其实是想离开的。
两人现在所处的地方虽然是个角落，但在公园里视野开阔的地方实在太多，委实算不上安全。每时每刻金硕珍都在担心他们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会不会一个不小心被拍进照片？
可即使有着这么多原因，金硕珍也还是没离开。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在这个时候离开，那么某种难以言喻又让人恋恋不舍的东西就会在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永远地消失了。
而他不想这样。
“你……”
金硕珍开口，放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
“要不要去看烟花？”
“什、什么？”
她盯着他，那双浅瞳诧异地瞪大些许。
“我说……”他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原本清澈的嗓音带上几分轻微的干涩感，“我听别人说今晚汉江会有烟火表演，我知道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可以坐在车里看。”
可能是因为太惊讶了，南在星没马上回答，只是用一副呆呆的表情看着他，盯着他的那双眼睛显得圆溜溜的，像只受惊的小猫。
金硕珍忍不住笑出声：“为什么感觉你那么惊讶啊？”
“啊……我、我，我是因为……”
南在星吞吞吐吐，紧张得不断眨着眼睛：“我没想到哥哥会……突然邀请我，有点堂皇了。”
“是这样吗？”
金硕珍又笑了。
“内。”
南在星认真地点点头，耳垂上又添上一抹粉意，看得金硕珍愣了下，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之间突然变得粘稠的氛围。
感觉……
喉头滚动，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感觉有点奇怪，又很微妙，像是某种不可言喻的情愫一点一点地从裂隙中沁出，然后在这样的氛围里，加速挥发成一种甜蜜的信息素，使人醺醺然地漂浮在的云端上。
这气氛委实……
金硕珍偏开头，悄悄抬手确认了下自己的口罩是否正常地待在原位。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脸红了。
“我们……要现在去吗？”耳畔传来南在星小心翼翼的问询声。
“内咳咳——”
出口的声音实在太不自然了。
金硕珍努力按捺住自己还在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调整嗓音回答：“内！我们现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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