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天中午，吴耀杰再次来到笹和。深色休闲裤，米色打底衫外搭一件薄款休闲西装，脚上是一双白色球鞋。络绎不绝的人群里，鹤立鸡群般自带光环。原本顾自吃饭的女孩们，在他经过之后都纷纷抬头，和朋友窃窃私语。吴耀杰傲气走过，仿佛君王降临。白玉宇端着盘子和他擦肩而过，四目相对，各怀心事。

        吴耀杰一个人坐在角落，很多女孩过去搭讪，他都委婉拒绝。吃完饭，他又点了一杯咖啡，拿出电脑工作。午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照得他任何角度都雕塑般完美。

        卿言在厨房煮完工作餐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店里的客户都走完了，除了远处角落里的吴耀杰。

        "老板，角落里那位第二次来了吧？"纪美问。

        "嗯。"

        "长得这么帅，天天来才好。"林林说。

        "花痴。"小俊吐槽。

        她微皱眉头，她最近总陪着白玉宇夜跑，加上店里的事情繁忙，浑身酸痛又乏力，根本无心理会他们对吴耀杰的评价。

        "不信，你问问老板，他帅不帅？"林林跟小俊争执不休。

        "长得再帅，也与我们无关。不要浪费时间在别人的生活里。"

        白玉宇抬头看她。

        "老板，现在店里员工越来越多，以后工作餐就交给我。不用让这些臭小子吃那么精致。你太辛苦了。"

        顾师傅看她一直在捏自己的脖颈。

        "嗯，也好。我本来也打算跟你商量这个事情。"

        吴耀杰向卿言打了招呼，卿言礼貌过去。

        "有空吗？介意陪我坐会儿吗？"

        "可以。"

        他示意穿着工作服的白玉宇过去。

        "麻烦帮我换杯咖啡，谢谢！"

        "好的。"

        "卿言，你喝什么？"

        在自己的店里被人问喝什么，又让在商场被封神的白玉宇来服务。他们俩昨晚的尴尬还没缓解，今天又迎头撞上。

        "我～我要拿铁。"

        白玉宇收走桌上的空咖啡杯，侧脸冷若冰霜。

        "你来很久了吗？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我是来吃饭的，顺便来找你聊聊天。"

        "欢迎常来，最近好吗？"

        "不算好，听了你的建议后，我跟他说清楚了。但他还是比较介意世俗的眼光，选择像普通人一样，找个女孩结婚生子。"

        "的确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迈出那一步，我们能做的只是尊重别人的选择，毕竟世间冷暖，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你说得对，所以我和他彻底断了联系，只不过，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一个人，我也会难过。我想我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纪美他们几个人躲在咖啡台后面，窥视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

        "认识老板一年多了，很少看到她这么开怀大笑。"纪美自言自语。

        "是啊！老板是个冰山美人，虽然没有老板架子，但她总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林林躲在纪美背后小声说。

        "你们说老板会和这位吴先生在一起吗？"小俊问大家。

        白玉宇听到这句话漠然走过，不自觉往角落里瞥了一眼。他似乎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么灿烂，这么轻松。

        每天夜跑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即便有了昨晚的尴尬，今天晚上收工后，各自换上运动服在门口集合。

        "你累的话，要不要休息几天？"

        "不用，跑吧！"她在原地做完最后一组热身。

        半小时后，她慢慢跟不上他的速度了，即便他已经放慢速度迁就她了。脚底板和小腿都开始抽筋，她只好停下来。

        "抽筋了吗？"看着她一瘸一拐的样子，他跑过去，半蹲在柏油路上。

        "这里吗？"他按压着她的小腿肚。

        她点头，手扶在他的肩上。

        "上来吧！我背你。"

        "我可以走。"

        "你不上来，我只能抱你了奥～"

        她跳上去，她的手只是轻轻圈住他的脖子。她陌生又尴尬，不自然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你这姿势，我很累。"

        她只好又往前靠近了一点，贴着他的背，宽阔厚实又温暖。俩人的耳朵时不时摩擦着，痒痒的，却很舒服。

        "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重逢的画面，背着你在海边这样慢慢走也是我的幻想之一。幸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她把头靠在他的脖颈间，感受着他的呼吸。月光下，一半是柔软，一半是决绝。

        洗完澡，卿言躺在床上看书，头发还没完全干透。

        他坐在床沿边，手里拿着一块干毛巾。

        "坐过来一点。"

        她挪过去，他替她擦干头发。又让她躺好，帮她按摩。她趴在床上，背对着他。

        "没有岁月可回头。"

        她突然转过身来，"睡觉吧！晚安！"

        "晚安！"失落像黑云压城一般涌上心头，暴风雨随时会来临。

        "我今天不跑步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卿言对正在切菜的白玉宇说。

        "好。"

        直到顾客走完，几个人打扫完准备关门的时候，吴耀杰开着一辆黑色商务轿车出现在笹和门口。他下车替卿言开门。

        "谢谢你答应陪我看电影，我太久没出来看电影了，平时工作很忙。你不好奇我是做什么的吗？"

        "我～不好奇。"

        "你真是一个能把天聊死的女孩。"

        "是吗？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先卖个关子，看看你的观察能力。"

        白玉宇绕着海滨线跑了一圈又一圈，沉闷压抑不快却没有因此缓解。他看了一眼手表，已将近凌晨。可回到家，她还没有回来。他冲了个凉水澡出来，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亮起又暗下去，他始终没有触下键。冬末春初，空气里的风是温热的，吹得院子里的花一夜间钻出了花骨朵。深夜一片寂静，只有墙上挂钟循环往复的声音。终于听到了发动机的声音，他摘下蓝光眼镜，阖上电脑。

        卿言进门，看见靠在床头柜的人，手里翻着书，却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放下包，脱下风衣，直接进了浴室。洗完出来，房间里灯光昏暗，他放下了书，却还没有躺下。她小心翼翼爬上自己的床，抹了护手霜，淡淡的乳木果香弥漫开来。

        "以后晚上出去早点回来。"淡淡说完，他就躺下了。他生气懊恼，却没有立场。

        她关灯，在黑暗中看着透进来的一束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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