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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她的心里是一片荒凉


卿氏集团千金屈尊在白氏集团当小助理的消息赫然出现在各大八卦新闻板块。坊间传闻,两家有意结亲,所以卿小姐才入主白氏集团。

        最近几天,卿言上班明显能感觉到大家对她议论纷纷,还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也少不了财务部那些人对她多了份关心。

        “卿言,公司里的那些传闻是真的吗?”晓琴最近不戴眼镜了,化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对不起啊,晓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卿言对晓琴多少有点抱歉,一年多来,她没有跟她透露过半点家里的情况。

        “你干嘛跟我道歉。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更何况,你也有你的难言之隐。”

        “我下午就递交辞职信了。”

        “什么?为什么啊?”晓琴瞪大眼睛,非常惊讶。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谁了,我再待下去也不太方便了。这是我在公司附近的公寓钥匙,你拿着。我这两天就搬回家去了,你带着阿姨去住吧!以后上下班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不用那么辛苦。”

        “这怎么行呢?卿言,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真的不能再接受你的帮助了。”

        卿言把钥匙塞到晓琴的手里,“我们是朋友不是吗?而且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当帮我打扫了。”晓琴很感动,眼眶红红的。

        下午,卿言递交了辞呈,一个星期后离开了白氏。她记得她离开那天,天空乌云密布,白氏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大风刮得两边的梧桐树叶四处飘荡。也吹乱了卿言的头发,原本燥热的天气,突然变得阴冷。卿言站在白氏大门口,等待王叔来接她。一阵闪电雷鸣之后,大雨倾盆而下,重重地拍打地面。雨水混着泥土四溅,风阵阵吹来,冷热交替。那种感觉极度难受,一如她的心情。王叔的车缓缓驶来,卿言坐进后座。67层的那个人,就这样从高处望着她离去。

        “老板,卿言走了,需要让人力资源部再招个人吗?”高畅敲门进来。

        “暂时不需要了,你工作忙不过来的话,都派给其他部门吧!”他关上自动窗帘,走回办公桌,轻轻按着太阳穴,他明显消瘦了很多。

        他坐在偌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简约低调的设计风格,像古代的王侯般,在无数个寂静的深夜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埋头工作,下午抽空去医院看林清影,回来继续工作到深夜,再去酒吧喝酒,每天凌晨三四点才入睡,第二天一早回公司继续工作。还经常要出差开会。但不管多忙,他都会抽空去看林清影。

        病房里,像雪后的一幅画,到处都是纯白色。不锈钢的窗户只能开一个小角,里面还有一层防盗网。这间单人房很大,却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把椅子。林清影蜷缩在床边。身体很单薄,白玉宇在椅子上坐下。她突然睁眼,嘴角抽搐了一下,眼神凶恶,大声吼道:“离她远一点,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害她。”

        李佳佳来了,情绪激动,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拍打,白玉宇的脸被抓伤了。护士们都过来帮忙用绳子把她在床上固定住,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她睡过去了。白玉宇疲惫走出病房,过低的冷气,让医院里的一切都是冰冷的。他无力地瘫坐着,轻轻阖眼。

        白天的倦意还没褪去,刚入睡不久的白玉宇接到民警的电话,让他到派出所去接人。白玉宇开车一小时抵达派出所,天色已熹微。林清影狼狈地蜷缩在屋子的一角,像只受了惊的小鹿,对周围的一切都非常警惕。白色裙子布满大大小小的脏污,还磨破了好几处,衣领被扯坏了一块,身上盖了件民警的衣服。有两位民警正在审问一位中年男子,发际线很高,黑色短袖。

        林清影缓缓抬起头,眼泪密集掉落,串成水线。他蹲下来,抹去她的眼泪,扶她坐在椅子上。他向民警了解了情况,民警说,两人是在酒吧遇见的。林清影偷了男子的钱包,男子追到巷子里动了歹心。女孩逃出巷子,被巡逻的民警救下。但奇怪的是,林清影说不记得这一切了。白玉宇跟着民警一起看了监控,起身就朝男子狠狠打了一拳,最后被民警拦下。男子被拘留,白玉宇带着林清影回了家,打电话向诊所的护士说明了情况。

        林清影洗完澡出来,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抽泣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她们干了什么?我很害怕,很恐惧。哥哥走了,没人帮我了。我只有一个人了,我好想哥哥。"她大哭起来,趴在白玉宇的怀里。

        这些话刺痛了他,想起了好友临死前的嘱托。他做了一个决定,亲自带林清影去美国治疗,不再找别人照顾她。可林清影的病是一场持久战,没人知道结束的时间,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永远。这也意味着他和卿言不可能有结果了,他离开后,卿言会结婚生子,这一切都将与他无关。

        天彻底亮透,他带着林清影去见了秦教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秦教授。

        卿言从秦教授那里知道了他们要离开的消息,她希望能再见他们一面。她怕这一别,将来就算重逢,也已物是人非。她去了白氏集团,见到正在忙碌的高畅。

        "高畅,白总在吗?"

        高畅惊诧,气喘吁吁地卿言怎么正好这时候来了。

        "卿言?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我听秦教授说清影要去美国了。"她很少有这么失仪态的时候,一口气还没顺过来。

        "白总他们一小时前已经走了,下午两点的飞机去美国。"高畅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

        "走了?"

        高畅点头,看着她的包从肩上滑落,她像站在云端一样飘飘然,脚下空空地。

        其实高畅在白玉宇离开的前一刻,还大胆问了一句要不要告诉卿言?那个人眼里略过的神情高畅记得很清楚,只回答了不用两个字。

        "我现在送你过去,可能还能见到他们。"

        她失魂落魄地被高畅拉走了,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到了机场,车还没停稳,她就冲出去了。焦急地在巨大的显示屏上找白玉宇的航班信息,可是密密麻麻跳动的字幕,让她眼前一片漆黑。她在屏幕前来回走动,扯着头发,脸憋得通红,只剩无力感。高畅过来告诉她,飞机要起飞了,他指了指跑道上正在滑行的一架飞机。卿言跑到玻璃窗前,十指紧贴玻璃,看着飞机飞向天空,慢慢消失在云层里。她仰着头,倔强地望着天空,不吵不闹,也不愿意走,内心是一片荒芜。

        "卿言,他们已经走了,回去吧!"

        她沉默。

        高畅叹气:"白总留了一份股权转让书让你签,你有空来签一下。"

        "我不会签的。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她的语速很慢,声音很轻,像是没有力气多说一句话了。

        她仰着头,望了很久很久,直到眼泪一粒粒掉落,红了鼻头。她六神无主地走出机场,热浪褪去,烈日被遮盖,要变天了。远处的黑云,像雪山般连绵不绝,也像母亲的脸作亲吻婴儿的姿态,又像恐龙,笨重压抑地移动。天上的云能幻化成万事万物,给人安慰。轰隆一声巨响,暴雨倾盆而下,她走进雨中,混着雨声,放声大哭,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

        "宇哥哥,我忘记和卿言告别了,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飞机上林清影问。

        白玉宇翻阅着财经报纸,浓密的睫毛盖着眼睛,神情淡然,想念却在内心波涛汹涌。

        "还记得我们三个人第一次见面也在飞机上,卿言不肯和你换座位。"

        林清影回忆着当时的情境,他只说:"还要很久才转机,你先睡会儿。"

        等她闭上眼睛,他也放下报纸,看向窗外。云层厚实又干净,山海都在脚下。他感觉林清俊仿佛就在这一片云里,守护着妹妹奔赴远方。他从西装内袋拿出一个小盒子,是一对婚戒,他看了很久。

        林清影住进了实验中心,白玉宇住在他原来和林清俊一起购置的别墅区,离实验中心很近,方便照顾林清影。白氏所有工作都由他远程决策,高畅负责执行。但因为时差,加上林清影的病情反复,他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高畅汇报完公事后,对他说:"老板,卿言不肯签协议。"

        "你去找她的吗?"

        "不是,你们离开那天她就来了。我带她去了机场,但你们的飞机刚刚起飞。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一个人望着天空,一句话都没有说,也没有哭。"

        "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站在阳台,点燃一根烟。头发长了,烫了卷发,蓄了胡子,肤色黝黑了一些,沧桑了许多,像变了一个人。每次想起她,他的心都像被一片片撕碎,血肉模糊,拉扯着疼痛。他的床头放着他们俩唯一的合照,钱包里有一张卿言的一寸照,是从卿言的简历里抠下来的。除此之外,他的世界里再没有了关于她的影子。

        他们走后,卿言的难过就变得具体。在没有见到白玉宇之前的十二年,都是她一个人的想象。可现在她游走在这座城市里,到处能想起他,想到他们一起坐在某个餐厅里,走在某条路上,一起出差。

        她的疯狂和理智在撕扯,她很想飞去大洋彼岸,找白玉宇,求他不要走。她整夜整夜失眠,痛苦得要靠撞墙来维持清醒。她难过得想死掉,可她没有立场去过问他在异国的生活。

        但她表面上生活得很平静,搬回了家,强颜欢笑,笑得很开心很大声,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她告诉了表哥成果。

        "要不要我飞过去揍他一顿?"

        "放心吧!我很快就没事了。我知道爱情不是生活和生命的全部,更何况我这只是一厢情愿。我爸可是卿儒,我怎么会做亏本买卖?"

        "就你?人家送股票给你,你还不要呢!"

        "怎么能占人家这种大便宜。"

        当白玉宇离开的阴影还没有彻底消散,噩耗又传来,她母亲出了重大交通事故,当场死亡。她在医院的太平间里见到了母亲,母亲的身体冷冰冰地,面容很安详,像睡着了一样。她俯身贴着母亲的脸,喑哑又哽咽地说了句,“妈妈,再见了,永远再见了!”葬礼结束后,卿儒对外宣布,他唯一的女儿正式接管卿氏,他将定居新西兰。卿儒一夜白头,颠倒四季,缅怀爱妻。

        母亲的死和白玉宇的离开,让她的一部分也跟着死去。她同时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她经常做梦,哭着求母亲和白玉宇不要离开。她顶着母亲去世的悲伤,和接手卿氏的压力,永远生活在了卿氏58层。她用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生活。熬过了最艰难的三个月,卿氏在卿儒离开后重新步入正轨。半年后,卿言将卿氏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她也离开了蓉城,她无法面对这座一想起它,就让她心口钝痛的城市。过去的她,将在这座城市里彻底死去。她不再联系跟这个城市有关的任何人,从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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