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样

自从白玉宇晕倒进医院后，高畅主动替老板分担了很多工作，卿言除了分担部分工作外，还肩负了提醒老板的一日三餐。

        这天，三人外出工作，一忙起来，又到了晚上7点多。卿言看了眼手表，故意对高畅说：“好饿呀！”

        白玉宇低头一笑，“走吧！饿就去吃饭，我怕你们去劳动局告我。”

        他带着他们到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吃饭。当白玉宇的助理虽然工作强度大，但不得不承认福利也很好，他从不吝啬给他们的伙食。三人朝包间走去，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跌跌撞撞跑过来，软软糯糯的身体不小心摔倒在地，倒在白玉宇脚边。他一把抱起小男孩，压低声音用柔软地语调问：“你爸爸妈妈呢？”小男孩在他怀里咯咯地笑，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前方。他的妈妈抱过他，和他们道了谢。等小男孩走远，白玉宇还回头看了一眼。高畅偷偷对卿言说，“老板很喜欢小孩。”

        他说，"你们难道不认为父亲和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角色吗？"

        高畅用力点头，卿言只是把嘴角提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有自己的孩子，成为一名母亲。只是看着他刚才的样子，她想他将来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当他的小孩应该会很幸福吧？等他们吃完饭，还没走出餐厅门口，白玉宇的电话响了。他让高畅开到新和路37号附近，他在车里打了一个电话，他称呼那个人为张局。

        天下着大雨，高畅在一辆警车后面停下。白玉宇让卿言待在车里，她看到一辆电瓶车倒在一辆黑色轿车前面，几个人正在交涉，其中一个是徐天。白玉宇他们过去，但有人突然动手推搡了起来。卿言连忙下车，交警及时制止了那些动手的人。白玉宇了解情况后，跟对方交涉。对方接受他开出的优厚条件，答应息事宁人。卿言走到徐天面前，刺鼻的酒精味迎面扑来。

        "高畅，你开徐天的车送他回去。我送卿言回去。"本来交警已经立案，但接了一个电话就撤销了。

        高畅从警察手里接过钥匙，卿言的脸色越来越差。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不需要你送。"撑着伞转头就走。

        高畅和徐天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先回去。"白玉宇顾不上撑伞去追她，他大步跨了三两步就追上了她。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试图让她停下来。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管自己继续往前走。他站在原地，大声说:"你站住。"

        她停下脚步，气得发抖。他走过去，"我知道你在气什么？"

        "我也知道你觉得我莫名其妙，但你永远也不会懂。"卿言感到失望，好像有人打碎了她对他的滤镜。原来她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他没有那么好，他也会包庇他的朋友犯错。更重要的是，她从小玩到大的表妹是被酒驾的人撞死的。所以她对一切酒驾醉驾都非常痛恨厌恶，她觉得做错事的人都该受到惩罚。

        "你先上车。"见她站在原地不动，他把她拉进了副驾驶。

        一路上，卿言都扭头看着窗外，没有说一句话。白玉宇打开音乐，想缓解这沉寂的氛围。卿言打开车窗，让风吹进车里，夜间的凉风迎面吹来，她才感觉冷静了一点。她回想自己刚才的言行，还有她的身份立场，她突然感到自己很可笑。白玉宇用关系替徐天摆平了酒驾，让他免于受罚。这是很多权贵都会做的事情，她见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且当事人也同意了，她不该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别人。车开到了一条商业街附近，她让白玉宇靠边停下。

        "白总，我要买点东西，你先回去吧！"她勉强挤出笑容，跟他说再见。

        他想说些什么，可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加上后方的车辆一直鸣喇叭，他就开走了。

        卿言漫无目的走在这条繁华的大街上，她根本没有东西要买，只是不想待在车里了，她感觉太闷了。她走进一家livehouse，坐在角落静静听着台上的人唱歌，歌声悠扬，曲调伤感，她越听越难过。她想起了表妹，她的笑脸似乎就在她眼前，那么活泼善良的女孩，最后一分钟都还对着朋友哈哈大笑。几分钟后，她收到白玉宇发来的一条信息。

        "到家了发条信息给我。"

        她没有回复，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

        第二天，高畅到了公司看见卿言就问她，"卿言，你没事吧？昨天对老板发那么大火，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你得跟老板去道歉。"

        "白总说的吗？让我去道歉。"

        "他没说，是我给你的建议。"

        "他会开除我吗？"

        "你担心吗？"

        她摇摇头，没有一点精气神。

        高畅哭笑不得，他在白玉宇手下兢兢业业工作这些年，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无畏的助理。不过，高畅这个神棍总有种预感，卿言会成为他老板娘。昨天他老板的反应，他看出了些端倪。

        俩人正说着，白玉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卿言还是闷闷不乐，跟着高畅对走过去的白玉宇喊了声白总。他以往都会应一声或者点个头，但今天没有，径直走了过去。

        高畅用手指指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提醒卿言进去道歉。她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就坐下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她昨天回去很晚了，还一直在做梦，快天亮的时候才勉强睡了一会儿。她揉着太阳穴，集中注意力在工作上。下午开会的时候，她才和他说了第一句话。他没有生气，像平常一样交待了工作。她进他办公室找他签字，他合上文件夹递给她的时候说了一句，“有些事情你要学着接受，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她想反驳，但又没有心力争辩什么了。何况他什么都不知道，不情愿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白玉宇最终还是让高畅调查了卿言。没过两天，高畅就把调查结果放在了白玉宇的桌上。

        “老板，这是卿言的身份调查结果，希望你不要太惊讶。”

        白玉宇转过椅子，听到高畅这句话，他更加确信了他的猜测会和调查结果是一致的。

        他拿起黄色的档案袋，抬头看向高畅，“她是卿氏集团董事长卿儒的千金对吗？”

        高畅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老板，你怎么知道的？难怪她敢跟你顶嘴吵架。”

        “你先出去吧！对了，不要在卿言面前提起这事，就跟以前一样。”

        高畅点头。他在高畅走后，拆了档案袋，里面有卿言父母和卿氏的介绍，还有几张卿言和朋友一起的照片，笑得很甜很开心。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笑过，她总是知道拿捏分寸，不在他面前失态。偶尔看到她和高畅俩人笑得开心，见他过去，她会立刻收回笑容。剩下几张是她出入自家别墅的照片。他看完把这些文件都放回档案袋，然后放进了抽屉。高畅出去的时候，看见卿言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样子，惊讶于她的深藏不露。放着大小姐不当，跑来给他老板当助理。他佩服卿言身上没有一点大小姐脾气，除了吃饭挑剔，其他任何苦都能吃。即便是吃饭这件事，她不合胃口也只是少吃便放下筷子，不会直接挑剔说不好吃，点菜的时候从来没有要求迁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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