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农场里的一切都是禁忌

晓琴趁着其他人还没来溜进茶水间，想感谢一下卿言。

        “卿言，这个给你。”说着把一个礼物袋塞到卿言手里。

        卿言一脸惊讶，咽下嘴里的咖啡，“好端端给我这个干嘛？”

        “这是我妈妈织的围巾，她说天冷了，她也没什么东西能送你，就织了条围巾给你。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替我谢谢阿姨。我打开了哦！”

        晓琴点头。

        “哇，太漂亮了吧！上面还有水晶，这围巾摸着好舒服。替我谢谢阿姨，我很喜欢，天冷了，刚好缺条围巾。”卿言欢喜地试戴起来，她突然勾手示意晓琴凑近一点，“晓琴，你的确有一件事情要感谢我。”

        看着卿言神神秘秘地样子，晓琴瞪大眼睛把耳朵凑过去。

        “高特助失恋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她笑得不怀好意，向来不问世事的她，很早就看出晓琴喜欢高畅了。

        至于卿言为什么会知道，是因为一早高畅失魂落魄进了办公室，她随口关心了一句，某人一伤心，都说了出来。今天说来也奇怪，不仅高畅一反常态，连白玉宇都不见人影。下午两点有个会要开，现在都快一点半了，人还不出现。会议资料卿言已经准备好，今天开的是整个集团的会议，集团高层都会来。这一点都不像白玉宇的风格，卿言一直催高畅打电话给老板，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最后十五分钟了，她要先去会议室分发资料。进会议室前，她还是拨通了电话。

        她原本以为会是一片忙音，没想到……

        “喂”富有磁性又略显喑哑的声音传来。

        卿言紧张地深吸一口气，不会还没起床吧？“老板，今天下午两点有个高层会议，你没忘记吧？”她尽量压低语气，沉着冷静。

        “没忘，会议照常进行。你先主持会议，把前三个季度的内容总结一下。我会晚十分钟。”

        “好。”对方挂断了电话，卿言猜他还没起床。

        卿言进入会议室，又重新把ppt捋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两点整，除了白玉宇，所有高层都落座了。卿言坐在总经理旁边的位置上，向大家解释白总会晚到十分钟。由她先代替白总向大家总结前三季度的内容。十分钟后，白玉宇从后门进来，看着在投影仪下的卿言侃侃而谈，在那么多高层面前一点都没有怯场，他再一次认识了卿言。

        卿言见他进来，微微点头示意她马上能结束，让他接手。会议结束，白玉宇拖着疲态进了办公室。

        “帮我泡杯咖啡。”他抬头看着卿言，出了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凝神工作。她看到他的脸色很苍白，似乎在忍受着疼痛。她并没有去泡咖啡，匆匆跑去附近她常去的轻食店买了一份三明治，又去水果店买了水果，在茶水间切好，泡了咖啡，一同放到白玉宇的面前。

        还没等她走出门口，她就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回头发现白玉宇昏过去了。她赶紧拨打了120，随车去了医院。医生说他是劳累过度加上低血糖，胃炎疼痛厉害才会晕过去的，休息一下注意饮食就可以了。卿言松了一口气，让高畅先回去了。她走进单人病房，白玉宇还没醒过来。他躺在病床上，嘴唇干裂发白，面色微微回了点血色，穿着蓝色条纹的病号服，两只脚露在外面。她走过去，用棉签帮他湿润了嘴唇。她是犹豫的，怕他反感这种行为，也觉得不太合适。但他还在熟睡状态，她迅速擦完，丢掉了棉签。她拉上了窗帘，小心翼翼退出了房间。

        等白玉宇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卿言去取了药，俩人走向急诊门口，等高畅来接。就在这时，远远地，她看见一对年迈的夫妻朝他们的方向走来。手里还提着脸盆包裹之类的行李，老妇人的头发白了大半，挽着低发髻。老大爷瘦削黝黑，看上去又不像是晒黑的那种黑，是病态的从皮肤里透出来的暗沉。当他们和卿言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才看清他们的容貌五官。她惊诧之余，脑袋一片空白，手心冰冷。近二十年过去，她凭着照片里的模样认出了他们。

        在卿言幼年的记忆里，她生活在一个农场里。鸡鸭成群，也有牛羊，甚至还有一匹马。有个沉默的男人会牵着马，让她坐在马背上，她开心得咯咯笑。带她去镇上的小超市大采购，买很多零食给她。有个和蔼的女人会做很多漂亮的衣裳给她。就这样，她在农场度过了快乐的几年。直到有一天，卿儒带着警察找上门。卿言回到了卿家，而他们则被送进了监狱。年幼的她，对发生的一切都不理解。她只知道，农场里的一切都是禁忌，说起他们父亲会大发雷霆。有时候不小心脱口而出，她都会非常害怕地看向父亲。时间久了，她就变得沉默了。

        白玉宇两手插着袋，顺着卿言的视线看着那对夫妻。只见卿言如梦初醒般惊了一下，跑过去拦住了他们。

        他们惊恐地后退一步，抱紧了手里的东西，用陌生而局促的眼神看着卿言。

        卿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又拿出纸笔，把密码写在纸上，塞进老妇人的手里。

        “医院门口就可以取钱，记得一定要去取。”

        “姑娘，这”

        “卿言。”白玉宇走上来。

        老妇人红了眼眶，靠近卿言走了一步，干瘦龟裂布满褶皱的手，颤抖着缓缓抬起，想摸摸她的脸。眼泪无声流下来，老妇人又小心翼翼把手缩了回去。

        “老太婆，快走吧！”老人催促着把老伴拽走了。

        “你没事吧？是你认识的人吗？”白玉宇问。

        “我想是我认识的人。”

        卿言把过去的部分故事告诉了他，他听完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曾经也听过一个四岁小女孩被拐的故事，她跟你一样，也回到了父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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