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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过渡


得知桥本的近况,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那天早上越前起的比较早,不用一边狂奔一边吃早饭,破天荒地很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吃面包,正赶上电视播报体育新闻。

        越前还是没太睡醒,有些恹恹地犯困,突然他捕捉到了一抹亮色,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电视。

        那是许久不见的桥本。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人消瘦了不少。那双祖母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犹如嵌在苍白的面容上,显得有些不精神,脸上没带着笑,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身边站着的是许久之前曾见过一面的桥本雄辉。

        “感谢各位参加我妻子温莎的追悼会,我们因网球相识相爱,她是澳洲乃至全世界网坛的一颗明珠,我敬她爱她,只是如今,她因病离我远去,这对我和我的女儿未来来说,是莫大的打击,是伴随永生的痛苦…但是今日,我也要宣布一件事,我的女儿,桥本未来,将加入国家队,继承她母亲的遗志,将她的网球继续打下去。”

        越前听着桥本雄辉的葬礼致辞,心中像是塞了浸了水的棉花一样酸涩,他听到了桥本的自白,也明白桥本对于网球复杂的感情,如今加入国家队,是剥开自己血淋淋的伤口,逼迫自己向前看。

        他有些后悔自己当时说了那样的话,越前想,如果当时,他能拉住桥本的手,再多解释一句就好。

        有时候,也许只是差了这么一句。

        谁知道会错过多久呢。

        …

        在那之后的故事,平淡无奇。

        只不过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那难以忘怀的三个月,过去了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一年又一年。

        两个人主要想问,其实联系方式还是很容易得到的,但是桥本和越前都没有问。越前参加了关东大赛,全国大赛,拿到了优胜,后来参加u-17,因为各种原因离开去了美国,几经波折,最后回到日本。桥本则在父亲的指导下,在国家队崭露头角,也被媒体大肆和温莎相比过,也因为技不如人痛苦挣扎过,但最终,站在了世界级的最高领奖台上。

        桥本看着国旗高高升起,奏响国歌的时候,心里千回百转,强忍着眼泪想,温莎一定会看到的吧,她一定会高兴的吧。

        在那之后有个媒体的采访,桥本雄辉嘱咐她要穿的得体一。些。于是桥本回家翻找衣服的时候,找到了那条压箱底的藕荷色裙子。

        仿佛摘下隔音耳塞,此时一切声音重新震动耳膜。桥本一怔,感受到了风裹着余热,吹到了她的脸上。

        夏天…又来了。

        怎么能忘记呢?那个夏天。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个月,但是桥本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

        她抿唇,看向门外,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坐在庭院里抱着卡鲁宾小憩的少年。原来越前在她的记忆里一直不曾褪色,五六年过去,他在自己的心中仍是当初的模样。

        桥本想到自己曾以为,匆匆忙忙的生活,也许填补得了那三个月带来的空白。

        然而…是不行的。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对越前说,她一点都不想就这么结束。

        桥本想在下雨的时候,有个人在她身旁,不动声色把伞往她那边倾斜,桥本想在早上起床的时候,有个人在楼梯口默默地等她,桥本想在打出完美的发球的时候,有个人露出狡黠的笑,说还差得远呢。

        桥本站起身,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已经逐渐成熟,不再幼稚青春的面容。

        “没办法…”桥本无奈地笑,“我好像还是喜欢。”

        …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桥本打了几针封闭,因为手臂的伤不得不进入休整期。运动员的青春宝贵,花期又短,但是这几年的比赛训练连轴转,桥本实在有些吃不消,决定做点其他事情换换心情。

        “恐怕你的假期得往后推迟了。”桥本雄辉敲开房门,示意让桥本未来先停一停手上收拾行李的动作。

        桥本未来脸上挂着揶揄的笑:“总感觉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怎么不是好消息,是你南次郎叔叔请咱们一家去日本给他过生日,说起来这几年咱们两个都忙,之前托他照顾你的事情,还没有好好感谢他……”

        桥本未来手上动作一顿,迟疑了几秒,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桥本雄辉。这一瞬间,就很像那一年桥本雄辉告诉她要送她去日本一段时间,仿佛真的时空回溯,她又回到了当年。

        “……怎么这么突然。”

        桥本雄辉蹲下身,声音柔和许多:“你从日本回来之后,对人对事,总是淡淡的,温莎走之后,你也成熟长大了许多,我总觉得,是不是在那儿发生了什么,让你变了性子,爸爸这些年工作忙,没怎么顾及到你,如今有时间了,总想弥补你一些,我问过南次郎叔叔,他说龙马也是如此,若是有什么,我总想要你们说开才好。”

        不知为什么,听了这几句话,桥本未来只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些泄气,不自觉地流了眼泪。她想用手背去擦,可是一时间浑身无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她只低着头,苦笑着叹了口气。

        “爸爸,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

        桥本雄辉闻言挑了挑眉,那时候他问,是因为那时候他去探望桥本未来训练,有几个男孩子总是围着她转,他独有这一个女儿,嘴上不说,心里却宝贝的不得了,于是故意试探地问桥本未来有没有谈男朋友,桥本未来却很反常地含糊其辞。

        “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龙马君,纵然分离这么多年,心意却还是一点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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