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双皮奶
哦？又是综艺？
看样子这位导演带的综艺与经纪人林玲提的卫视综艺应该不是同一回事，林玲说的卫视综艺通告是单期背景板嘉宾，而这位导演邀约的是综艺主咖，意味着从头到尾全程参与。
穿书前，辛真就通过传承习得的厨艺和美食专栏写作获得不少综艺录制机会，甚至临死前一刻都还在综艺录制现场吃着一块发酵豆腐，她习惯遇到没吃过的食物都要尝尝味道，毕生志愿就是在美食界发光发热，可惜英年早逝。
“愿闻其详。”
辛真解下厨师服，邀导演到院子里坐下详谈。
范明摘下帽子捏在手里，坐在辛真对面，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想好要如何说服，之前给许多明星发邀约都石沉大海，说白了就是综艺没名气，片酬又低。
“我们公司这档节目是外拍形式的美食综艺真人秀，计划在国内各个好吃且有特色的地方取景拍摄，每期三天两夜全程跟拍，您作为主咖会出现在我们所有宣传物料里，并且我保证最大限度给到您镜头曝光。”
范明想起这位女明星的种种过往事迹，说到镜头曝光这时刻意拔高了声音，开不出高片酬就用曝光来吸引吧。
“我很欣赏您对烹饪食物的态度，非常希望您能加入我们，虽然我们只是一个小网综，前期宣传和观众基础比不上卫视综艺，但我保证会把这档综艺内容设计得非常有趣，可以引起许多网友关注，等基础稳定下来，我会邀约其他明星来做嘉宾，到时雪球效应就能发挥到最大。”
说到是网综，范明心虚地觑了一眼辛真，掏空心思地设想万一她当场拒绝该怎么挽留，个人贷款给她加片酬，或者拉下脸托关系请当红小生来客串，按她的星路历程来看应该会喜欢，是在不行就双管齐下。现在除了辛真，他想不出还有哪个明星更适合做这档综艺的主咖了。
范明的脑子嗡嗡转，不时看向一直安静听他讲话的辛真。
“好啊，我接受邀约。”
清泠的语调响起，范明如获大赦，她竟然……就答应了？！
刚刚还没提片酬呢，不知道她的经济约在哪家公司，范明喜上眉梢，赶紧补充道：“太好了太好了，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是我目前能开出的片酬会低于行业水平，等节目有赞助商进来我会给您按比例分成，不知道您现在的经济约在哪家公司，我约经纪人谈谈？”
说到经济公司，辛真摇摇头似笑非笑。
看得范明心中一颤，不会是要拒了吧。
“我的经济约这两天到期，不准备续约了。”辛真说道：“片酬你看着安排就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范明不自觉收拢手掌，竖起耳朵，心下打好主意不管她提什么要求都答应，硬着头皮也要应。
“我要做综艺的美食顾问，参与选题策划。”
“嗨，没问题！”范明两手一拍：“就这么定了！”
原本范明也没想好美食顾问该请谁，这下有着落了，就凭刚才晚餐的短暂接触，直觉告诉范明，她做美食顾问很合适。
-
霍老爷子算着小孙子白白这会儿该下飞机了。
航班计划落地时间是五点二十，现在发微信他总不能看不到吧。
该点点小孙子了，出差几天可不能忽略孙媳妇。
霍老爷子思付好一会儿才点开微信敲字：【白白啊，出差辛苦了。年轻人不能太拼，要劳逸结合，多抽时间陪女朋友，该有的绅士风度不要忘。】
先表达了关心，再切入正题，最后来个温馨小提示，多完美的长辈叮嘱，他一定能懂。
刚出机场坐进车里的霍一白，点开微信看着老爷子的信息，看得一头雾水，这指的是哪一个女朋友？
自从两家婚约提上议程，老爷子派私家侦探跟踪他的业余生活，但凡是和女生接触吃饭的，这些探长们就逼近三步怼着拍，生怕别人发现不了。
霍一白佯装不知情，变着花样换女伴，权当是给老爷子提示——他绝不会像大哥一样接受家里安排的婚约。
司机放好行李关上车门，坐在副驾驶的秘书李利透过前视镜看到后排的老板看着手机阴晴不定。
“老板，您直接回家还是？”
“约了寇淮，送我去利格堂。”
霍一白撇过视线，看向车窗外飞速略过的道路绿化：“退婚协议的流程走完了吗？”
“赵律师说她对协议条款没有任何异议，对方律师已经回传来签名文件，这两天就能递给您签字。”
“嗯。”
是时候找个机会和老爷子谈谈了。
利格堂是江城二代们常捧场的高端会所，奢侈私密，出餐水准一流，老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挖掘擅长不同菜式的五星大厨来服务。
寇淮攒局在这儿，便是听老板介绍新厨子，自家哥们口味挑剔，约这儿正合适。
“白白！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霍一白迈着长腿款款走进包厢，里面坐着几个常聚的老朋友。
寇淮端起醒酒器倒酒，私人聚会不留服务员在包厢。
“刚下飞机，我可是连家都没回。”
接过酒杯，霍一白闻到红酒果香，抿一口。寇家经营酒庄，每次寇淮带的酒都值得一品。
“没回家就对了，今天来了新厨子，老板给我们预备了几道新菜，可得尝尝。”
几位老友闲聊着，按下服务键，菜肴很快送上桌。
硬菜摆着精工雕花，冷碟有干冰烘托，分子料理造型独特，无论是形式还是食材味道，都足见星级主厨的专业。
朋友嬉笑间，霍一白一道道品尝菜式，他不喜欢吃晾在桌上太久的菜。
“怎么样，新厨子水平在线吧？”寇淮擅长品酒，品菜还是得看白白打分。
“还可以，九十分。”
寇淮闻言竖起拇指：“很高分，我也觉得不错，那我和老板打招呼以后我们来都让这位新厨子服务。”
霍一白弯起嘴角笑，拈起餐巾擦嘴。
不过九十分而已，他有100分的选项，为什么要将就。
推杯换盏间，霍一白看看桌上的星级菜式，突然觉得自己没吃饱，心里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抬表看时间，九点整，上次好像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寇淮握着红酒杯，察觉到白白在看时间：“说好今晚聚聚，我可在熙龙bar定了座。”
“临时有事，下次吧。”霍一白毫不犹豫起身，拍拍寇淮的肩膀。
“约女孩了吧，带去bar一起玩嘛！”
-
司机把车开到真拾小馆院门前，玻璃餐厅依旧亮着暖洋洋的光，温柔地分享给黑夜。
“你先走吧，不用等我。”霍一白关上车门，熟门熟路地走进餐厅。
最后两位食客正在结账，主厨低头在操作台收拾。
收完款的周乐抱着pos机纳闷，这位朋友怎么总在闭店前踩点过来。
辛真抬头就看到一个把休闲服穿出t台范的好看身影，扬起笑容招呼：“你来啦。”
“嗯。”霍一白挑了中间的位置坐下，翻着菜单看新菜。
悄悄从门外钻进来的晚风拂过刚落座的食客，带着一丝酒气。
辛真打趣道：“你应该吃过饭了吧？菜单上都是正餐的菜式。”
“刚和朋友随便吃了点，没吃饱。”霍一白仍执着地翻着菜单。
篮子里放着还没来得及收纳的土鸡蛋，冰箱里也备有给食客解辣的鲜奶，辛真想这位有钱食客是吃宵夜来了：“我给你做份双皮奶？很快就能吃。”
“好的。”
霍一白利索地扣上菜单，单手支颐靠在吧台，漫不经心地看着主厨做双皮奶。
冰箱里的鲜奶盒被辛真抽出，与一颗土鸡蛋和一只阔口瓷碗一同摆在操作台。
双皮奶的材料和方法都很简单，很适合做临时起意的甜品。
冰牛奶倒入瓷碗，放入蒸锅。单手打蛋滤出蛋白，撒入砂糖搅拌，然后取出蒸锅里的牛奶，隔着厚厚的奶皮把牛奶倒入做咖啡用的拉花杯内，拌好糖的蛋液也一同倒入摇晃，握着拉花杯利用尖尖的杯嘴将牛奶液倒入盛着奶皮的瓷碗边缘，完整的牛奶皮慢慢浮起，入蒸锅。
蒸好的双皮奶摆在霍一白面前，汤匙轻轻碰触奶皮而不破，弹性十足。
辛真略带遗憾：“可惜没有水牛奶，不够正宗。”
“好吃就行。”
霍一白舀起半勺，白嫩的奶膏在勺子里微微颤动，散发着热气薄雾，入口香甜轻盈，顺滑地抚慰喝过酒的胃。
双皮奶憨润可爱，滋味香甜，温度适宜，落入胃里的时机也刚刚好，这才是不需要将就的100分食物，被双皮奶甜润着的霍一白默默在心里打分。
吃过这碗双皮奶，才觉得晚餐是满足的。
周乐忙完卫生后就下班回家了。
辛真与霍一白走出餐厅时已是十点钟，院子外面空荡荡，不见有豪车停泊。
关好门后，辛真点亮手机小程序，看了眼空荡荡的小巷，好奇道：“你怎么回去？”
巷子划黄线的停车区内稀疏摆放着几辆共享自行车，霍一白拿手机往共享自行车方向一晃：“和你一样。”
辛真顺利扫开一辆小黄车，看到他仍杵在点手机，忍不住笑道：“你不会用对不对？”
被揭穿的霍一白很是坦然：“嗯，所以我在学习啊。”他确实没有机会骑过共享，以前也没想过要接触。
滴一声，车锁顺利扫开。
小巷里路灯幽微，两轮小黄车慢悠悠碾过路面，在巷口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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