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十五：撞了人
十四、
“滴呜滴呜滴呜……”接连几辆救护车从旁边驶过，出租车司机减速，慢慢靠向路边给它们让路。
他感觉到后座的气氛缓和，“前面快到医院了。”
这是为车子减速给顾客一个解释。
“没事，不着急。”苏希从玻璃往外，盯着救护车渐渐走远。
等急促的声音消失后，她摆正身子靠好，“嗞！——”突然的急刹车使车上三人猛然前扑。
苏希冰凉的脑袋被晃的发晕。
“怎么了！”小尤在刹车的同时好像看到车前有东西。
“我……我好像撞到了……”司机声音颤抖。
他的身体也抖，但保持稳定快速解开安全带，开车门，小尤跟着下车。
车头前，一个女人瘫坐在地上，头低着，长头发遮住了脸。
“你没事吧！”小尤蹲下来，比司机先触到了女人的身体，司机在一旁弯腰站着，脸上急切，等坐着的看不清面貌的人做出反应。
她的头立刻抬起来，在小尤的搀扶下小心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没事。”挤出一个微笑。
司机的心仍在突突跳，虽然车速减慢，但对方刚才突然闪出视野的那一瞬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去医院看看吧。”小尤环绕着女人后背的手臂没有离开。
“不用。”
“没撞到你吗？”司机是个老实人，确实担心对方的身体。
“没事，你的车没碰到我，我是被吓了一跳所以摔倒了。”
“给救护车避让开到了路边，却没注意行人，对不起啊！”司机弯腰的身姿没动，表情真诚。
“真没事，你放心。”女人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衬衫和一步裙。
小尤好心给裹了裹衣服，无意碰到肚子，对方忽地敏感，脸色微变，“没事，我自己来。”
越心急越不顺利，她刚套上拉链就卡住了，拉了几次拉不动，脸慢慢变红，仿佛身体里有什么秘密不能及时遮住，害怕被人发现。
***
苏希双手搭在前座椅背上，头也搭着，头晕症状缓了一会儿，隐约听到车外的说话声。
她抬头，小尤和司机侧身在车的前面，两人中间站着一个女人，正对着前玻璃。
她低头好像在弄衣服。
刚才停车时模糊听到司机说撞了人，看来没事。
她从车座旁拿起一瓶矿泉水，下车，一边走一边拧开瓶盖，递给脸朝下的女人，“喝口水吧。”
对方抬头。
小尤看表姐，这才想起刚才她头晕，“好点了吗？”
“嗯。”苏希点头。
司机看女人没动，上前一步接过苏希手中的水靠近女人，“喝点吧。”
“我不渴，先走了。”她也不拉拉链了。
“不能喝凉的吗？”苏希看着女人的肚子，她随便猜的。
对方惊慌，转了半圈的身子又转回来，“你说什么！”像在确认苏希是否真正猜到，又像在坚决否认。
多半是了。
苏希小走两步，手慢慢伸进女人的臂弯，语气柔和劝慰，“这种事情还是小心点，去医院确认一下没问题才能放心。”
她转头，“师傅，我们先去趟医院。”
又向小尤，“你坐前面。”
十五、
小尤在前座不老实，时不时回头，她看那个和她们一起上车的陌生女人，她躲在座位一角，刻意和表姐保持距离。
“姐……”她好奇。
“到医院门口我们下车，你回家帮我拿套衣服。”天空已上墨色，空气阴冷，身上的衣服暂时干不了，像一件利器抵在血管处，皮肤时刻受到低温的威胁。
所以，她想到这个理由支开小尤。
“你要冲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
“我已经感冒了。”苏希吸吸鼻子。
“我陪她去，你回家？”小尤提议。
苏希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没事，我去。”
这个时间病人应该不多，顺利的话检查身体很快，她想着事情结束后她再给小尤打电话说不用来了。
小尤眼神在后座两人之间游移，表姐和这个人是认识的，否则她不会答应上车，以她现在表现出对表姐的警惕，有故事。
自己是应该走开。
“小心。”车停止后，小尤跑到后座外面帮忙打开车门，她莫名冒出这一句，女人伶俐的看她一眼。
“谢谢。”对方基于礼貌回应，语气平淡。
小尤看着表姐也下了车，两人中间隔着半米并排走，两个背影布满情节。
陌生女人又抗拒又顺从，表姐有点可怜，半湿的头发凝成几股无奈的垂着，脖子以上活脱脱一只章鱼。
医院的建筑前面是偌大的空地，两边停车场停放了很多车，中间一条通往医院大门的走道。
确定她们走到了她音量所能扩散的范围外，小尤退后几步到副驾驶，转身，趴在升了一半的玻璃上，“师傅，多少钱？”
“不走了？”师傅还想通过眼前这个姑娘跟进一下差点被撞的那个人的身体状况。
“我有事。”小尤浅笑，弯弯的眼睛在晚上尤其闪亮，要是挂在天上，眸子里的皎洁准能让星星们混淆。
***
小尤的“有事”就是看戏，剧情从一场意外开始，发展到车上的“悬疑”，以她看剧丰富经验催生出的触角探测，肯定有秘密！
接下来是关键时刻，她不能错过揭秘的过程。
出租车驶离，那两个背影模糊移动，她拨通电话。
“小羊姐，你在去我姐家的路上啊，我姐有点事在医院，麻烦你给她拿套衣服。”
“你姐病了？”
“嗯……就是……不小心掉到喷水池里了，衣服湿了。”
苏希最近是水逆吗？
“你姐怎么搞得，昨天不知道在哪被浇了一身，今天怎么又掉到喷水池里了。不知道躲吗，那么大的人了……”
小尤把电话拿远，又开始了，“小羊妈妈，别唠叨了，我在医院等你，取衣服时别告诉我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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