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逃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吕颜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会留在碧落天修行吧。”秦舞阳转身，他解开遮住眼睛的布，布滑了下来。
吕颜第一次看到了秦舞阳的双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燃烧着青白色火焰的双眸正在笑！
“京都那些人以为我永远瞎了，可是我在很早之前就能看见了，而且看的很清楚。”秦舞阳抖着肩膀笑了出来，“我用这双眼睛看见了天启城、看见了碧落天，也看见了隐藏在剑阁之中的罪恶。”
秦舞阳眼中的火焰更加闪亮了。
吕颜往后退去，她感到全身毛骨悚然。
秦舞阳……他……不是人类……
“吕颜。”秦舞阳的声音阴冷地流入耳里，“你看这颗魔丸，是不是很美丽。”秦舞阳仔细端详着眼前这颗玉珠，眼中流露出无比温柔之色，似乎在注视着心爱的情人一般。
“无数魔族的精魂凝聚而成，真是令人垂涎……”
吕颜已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只是愣愣地盯着秦舞阳的脸。
“你以为哲言当初为什么要救你？你真的认为是因为剑阁的吩咐？他为什么会在你母亲在你村子里所有人被杀后再出现？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你胡说！”吕颜吼了出来，她红着眼睛，全身止不住的在颤抖着。
“原本我以为会是你被选中进入剑阁，没想到是江尺，看来哲言还是心软了，”秦舞阳轻轻笑道。
剑阁外，响起一道巨大的轰鸣，吕颜身体一震看向外边，那是火焰的颜色，无数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了星罗棋布的街道。
天启城起火了。
黑暗中，城中各处都发生火灾，并乘着风势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吞没每户人家，逐渐蔓延扩散。
这时秦舞阳的声音再次响起：“有剑阁这么可怕的地方，即便这座城化为灰烬也是可以的吧。”
“你做了什么！”吕颜逼近秦舞阳揪住他的衣襟。
燃烧着青白色火焰的眼睛就在面前，但吕颜已经不害怕了，外面的火焰瞬间烧光了她心中的胆怯。
吕颜勒紧秦舞阳的脖子，可是秦舞阳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这时候，漂浮在灵柩上方的那颗魔丸，忽然闪烁起白色的光芒，四处的空气开始以某种特有的规律震动起来，在魔丸前浮现起一道白色的光束，随着空气震动的越加快速，那道光束逐渐凝固，最后实化成一柄银色的长剑。长剑上的白光还在继续增强，光芒强到几乎灼烧眼睛，然后发出一声足以让人晕眩的惊人破空之音，那柄长剑拖拽着夺目的光从剑阁射了出去。
吕颜怔怔地松开了手，她几乎要昏倒过去，呆呆地看着秦舞阳问道：“你……你把魔族带进了天启城？”
“哈哈。”秦舞阳开始发笑，“是的，没错，是我叫来的。上千只魔喰！数百只魔餮！我要把天启这座城池化为灰烬！它们会把城里每一人杀死，树木化作焦炭，房屋成为瓦砾，血流漂杵，不得安宁！”说完，秦舞阳伸手抓住了漂浮在空中的魔丸，白色的火焰瞬间包围住秦舞阳的身体。
“呵呵，真是让人垂涎的味道。”秦舞阳大笑，他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炽热的火焰无法伤害到他，“人类的身体虽然孱弱，但至少可以避免魔丸的大部分伤害。”
秦舞阳呵呵笑着，身上的火焰逐渐消散。
“为什么……你为什么……”吕颜开始退后，抵在了柱子上。
“哈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秦舞阳笑容变得扭曲，他缓缓逼近吕颜，“如果你看见自己的母亲被人一刀削去了脑袋，然后自己的双眼又被人生生挖了出来，对方还是你的父亲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问了。”
“我曾经发誓，只要能复仇，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下地狱！”秦舞阳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个字里流露出来的死寂气息，让吕颜感到刺骨寒意。
“吕颜。”秦舞阳俯视城中，“火焰很美吧！”
“你和我其实是同一类人，我们都失去了最珍爱自己的人，我们都是孤独的。毁去这一切的，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和他们丑陋的心。”秦舞阳注视着吕颜，语气变得温柔，“我们都想复仇，都想让这个世界不再肮脏，所以和我一起吧，我们毁灭这个世界，让一切恢复成原有的模样。”
“你想死，自尽就行，干嘛拉着别人跟你陪葬。”突然，门口处传来一道声音。
吕颜朝门看去，在敞开的门前，一名男子持剑站在那里。白衣包裹着身体，长发随意束在背后。
“三殿下，您还真是慢啊！”秦舞阳站在屋顶边缘，脸色露出笑容。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副尊容呢！”哲言嗤笑一声，“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好看嘛。”
“殿下也没我想象的聪明呀！”秦舞阳回击说道。
“我不否认，没早点发现你的真面目是我的疏忽。”
“既然发现了，你为何还敢上来？莫非你以为我会放过你？”秦舞阳侧着脑袋说道。
“我既然来了，自然是有些把握的。就算我再蠢，我也知道一个入了魔的剑师有多可怕！”哲言耸了耸肩。
“我很好奇，你修为全无，凭什么自信能活下来？”秦舞阳距离哲言不过十步距离，以他的修为，弹指间就能杀死哲言。
忽然，门口再次传来木板的吱嘎声，上官雪雁来到了哲言身旁，她朝吕颜点头微笑：“吕颜妹妹，好久不见。”
“原来殿下身边有无相境的强者。”秦舞阳恍然大悟，他没有一丝犹豫，一掌轰碎窗户，身体一蹴从剑阁顶层跃了下去。
“想走？哪这么容易。”上官雪雁轻笑一声，皙白的手掌朝前拍去，空间似乎静止了。
半空中，秦舞阳黑色的长发如羽翼般展开，吕颜感觉四周的天地灵气化作无数箭矢朝秦舞阳射去。
这时，一柄长剑破窗飞入，刺向上官雪雁后背，上官雪雁被迫转身抵御，秦舞阳身体一松，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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