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还着管定了

　　富弼没再理会八喜，独自回了家…八喜心里恼…却又不敢说不敢问…独自生闷气…官家留他在这照顾姑娘，晏知州却不让他去后院，说来他还不如承吉混的好，承吉虽然没跟着婉儿，却日日跟着二哥儿身后，他这可好，成了官家养在晏家的一个摆设。

　　婉儿的烧两日后自己就退了下去，晏殊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排人…不知如何做到背着八喜给玩了失踪。

　　“晏知州，我已两日未见着婉儿姑娘了！”八喜在晏殊门前…他哪都找了…婉儿不见了…三个丫鬟也不见了…那日他被晏殊拉着陪人吃饭…回家之后也没能去后院，之后就都找不到了…你这让他如何交代。

　　“你找她有事？”晏殊在屋里不紧不慢的问。

　　“我是…要护她安全的。”八喜也不好多说别的，只这一句，意思要晏殊知道，他是官家派来的。

　　“婉儿安全着呢！”晏殊回怼一句。

　　“知州大人，姑娘去哪我去哪…姑娘在哪啊？！”八喜着急，官家给他的任务是每五日就要给官家报告一下最近婉儿的一些事情…大小事都要汇报，本来八喜的文笔不好还在纠结…这下子可好了…人都不见了！这不得被骂死还是咋样？！他都不敢想！官家会不会弄死他，没点脑子…婉儿去哪了都找不到，偏偏他还不能咋的晏殊…这个知州是官家的先生，他跟官家到底说了什么…没人知晓…然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连张茂则跟六喜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晏殊到底是说了什么，能叫官家乖乖滚蛋，还改了主意。六喜跟张茂则虽然都是不清楚，却什么都没说，七喜跟他却嘀咕半天，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大家不敢乱说…

　　“这是官家的旨意？”晏殊吊着眼斜着看他。

　　“这…不是…”八喜说的毫无底气，官家给他的命令是秘密，他总不能说，喂，官家叫我把你女儿的行踪还有生活日常五天一汇报吧！不能啊！

　　晏殊没再说话，八喜咬着牙，他还真不信了，这么几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他可以去找皇城司帮忙查！只是眼见到了他要给官家写信的时候…人给丢了…还找不到…不过这会子官家应该是在冬猎…应该不会这样着急的关心吧，要不要给官家如实交代呢！八喜回到自己屋，婉儿丢了之后自己在这成了一个废人！

　　富弼听居厚说了长姐不见的消息，心里本也有了婉儿的提前交代，还算不太震惊…只是…他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了，自从上次八喜撞见之后他就没再去过…正门晏殊已经不叫见，后门又有八喜，这会子婉儿应该到了老宅吧，等两日休息时他再去看看…居厚还说承吉跟八喜都在跟他打听长姐，他也问过爹爹，爹爹说…长姐安全着呢，不要他来管着。

　　“哥哥，长姐到底去了哪…爹爹为何连我都不告诉。”居厚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大孩子了，家里大小事也都能安排，爹爹为何这样重要的事都不告诉他。

　　“我…也不知道…”富弼为了表现的很震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回家再去问问爹爹，知道些什么再来告诉哥哥。”居厚拍了拍富弼的肩膀，安慰他。富弼要认他这个徒弟，居厚可不愿意，一句以后你是我姐夫，我怎能比你矮一辈，富弼就心满意足的不当师傅也认真教他。

　　居厚走后，富弼也是想了好一会，本以为还要等些日子婉儿才会走，没想到走的这样早。老宅的祠堂…也不知道那里环境咋样…婉儿习惯不习惯，想到这富弼还是满欣慰的，最少婉儿是那种什么环境都能适应的姑娘，这点她让富弼放心，婉儿不娇气…

　　八喜见居厚放学回来，忙拦着问：“你姐这么多日不见，你不想她吗？”

　　“我想啊…怎么不想！”居厚抬起头看着八喜。

　　“你爹爹能给她送哪去？”八喜问。

　　“爹爹又不告诉我。”居厚还想知道呢。

　　“那三个丫鬟也走了…这么多人，那晚你不知道吗？”八喜蹲下来跟他说话。

　　“我不知道啊。”居厚摇头，眼睛里确确实实写着疑问。

　　“承吉，跟着二哥儿好好学！”八喜问不出来什么，只得转身离开。

　　晚上承吉来找八喜，他一直跟着居厚，晏殊还特许他跟着居厚进书院，他可以站在门外听课。

　　“八喜哥哥…”承吉进来说。

　　“有事吗？”八喜嗅到了不一样的感觉，承吉肯定知道些什么。

　　“富公子…今日二哥儿给富公子说了这事，当时我离得远，却隐隐约约听见些。”承吉说的不慌不忙，八喜却不能淡定。

　　“二哥儿跟富六郎说了啥？！”八喜忙问。

　　“说的话没什么特别，就是我感觉富公子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太剧烈的反应。”承吉只是觉得富弼最少要来找晏殊…或者有些失常，都没有…富弼听闻之后确实有些失神，却不是该有的反应。承吉自幼就会察言观色，所以小小年纪对每个人的表现观察都很仔细。

　　八喜懂他的意思，并没多说，富六郎确实是个切入点，他怎么就没想到…只是…富六郎太精明…最少武艺上…且…不好跟着…不过为了官家…不好跟也得跟。晏殊那边一时半会找不到突破口，他可以不去看女儿，那边若是有足够生活一年半载的银钱，八喜不得早就被官家骂死了。所以富六郎才是切入点。

　　八喜从第二日一早就在书院外等着富弼，远远的在车里看着…守了一日也没什么异样，无奈他跟着到了富家的巷子里守着…也没有见他晚上再出来，八喜不敢离太近…所以他现在只能在这马车里蜷缩着守着，要说这冬日的夜…真的冷。

　　富弼计划着明日去看看婉儿，给她带些书去，毕竟好久不见，自己明日可能还得找一会。他写了封信夹在书里，怕明日见着若是不方便说话，最少有书信能表达心意。

　　富弼出门时也没跟家里说，自己偷偷牵了马出去的，八喜见他出来之后欣喜若狂，这样的打扮，这样早的时辰…骑着马…定是有何发现，丢下车…八喜也骑马跟着…并不敢跟的太近…富弼会发现的。

　　富弼在前面都，一开始都挺正常，只是一直听见后面有马蹄声，不免在意了一些，在一个山坡的回旋路上，富弼故意看了看后面…躲在一处等了一下…没看不要紧…居然是八喜！这家伙一直跟踪自己！

　　富弼叹了口气…自己看来不能再往老宅去了…还好离得有些距离，富弼改道去了石窟…

　　在石窟这边，富弼又把所有的都看了一遍，八喜在远一些的地方简直都要失去了耐心，他一直也咬牙坚持着，觉得富弼这个时候去石窟，莫不会婉儿就躲在这？嗯，不是不可能，这个石窟旁边有和尚庙，对面就是庵堂，婉儿会躲在那吗？！庵堂确实是个好去处…只是这富弼为何一直在这…

　　一直到天黑富弼才转身回家，今日见不着婉儿了，他回去得想别的办法，甩掉这个八喜才好，被他盯上确实讨厌。两人却又不是干一场的关系，他还要顾及很多。八喜既然这样，肯定是找婉儿吧，要不无缘无故跟踪自己作甚！自己又不是官府之人，一届书生而已。除了婉儿，富弼想不到旁的理由。

　　八喜见今日又没有收获，他才叫真的叹了口气…总是这样，自己会死的，会被官家打死的…富弼对婉儿也不过如此吗，丢了这几日竟也不见他闹，也不见他找…他也能跟晏知州一样一年半载都不见？！八喜抱着这样的心态，决定还是要一直跟着富弼。

　　第二日，还是休息，只是富弼已经不准备再出去了，他昨日归家时就见着放在自家巷子里的马车…没有马，只有车，定是那八喜的。也罢，让他在这呆着吧，自己不带他出去受冻了。

　　富弼晚上特意去看了看那个马车…居然真的还在，且套住了马…这样说来…这个八喜还真敬业，整晚都开始守着了，难不成自己晚上也会出门？！连着两天不能去找婉儿，富弼也开始着急…又要等十日才休息两日…下个十日之后都快进腊月了…年前得见着婉儿…得想个办法给他弄走！

　　婉儿去了祠堂，心情就平静了许多，她算着时间，觉得休息日富弼可能会来，这两日她都把木瓜她们赶走，自己一人在祠堂看书…有时披着大氅去门口看天。只是等了两日，没见着富弼，没想到他会没来…定是没找到？还是被什么牵盼住了…婉儿一人在这平日里还好…休息日就有些着急了，只是等到最后一日天黑，她还真的不再纠结，富弼不会来了…

　　“这个六郎…以前不这样！”婉儿晚上坐在床上，撅着嘴巴，心里还是想念的。不高兴归不高兴，婉儿手里还在给他做着靴子…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算着时间…思静应该嫁人了吧…也不知她可安好…婉儿真是觉得自己为何要在那日见着官家…搞得现在她最好的闺蜜结婚，她都不能前去，那日曹家姐姐结婚她都去了…想想还真的很遗憾…

　　张茂则送官家走一半就告了假，他要回东京城，思静两日就要成亲，张茂则紧赶慢赶终于在她成亲的当日到了东京城，张茂则没有去曹家，这个时辰…思静该是去夫家了…

　　思静一人坐在婚床前，那个李植根本就没见踪影…接亲时是他弟弟替他去接的…母亲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还是把仪式都走完了。杜云溪都来了，唯独今日少了婉儿，这个没良心的…书信啥都没有…只有一箱子晏知州派人送来的贺礼，看里面的手笔，应该是出自婉儿…里面有婉儿给她缝制的新衣，大红色的…能看出来，虽然不是大婚当天要穿的，却也是新娘子在家所穿…还有就是一些首饰…只是一点…为何婉儿连只言片语都没留…

　　夜己深…李植依旧没来…婆母那边已经派人来说…让思静先休息，她官人在翁翁那里侍奉汤药不便回去…思静哪还能相信这些个鬼话，李家就只有李植？非得成亲时侍奉汤药？！不过是扯开遮羞布之前的借口罢了，这样自己也好受些。

　　思静也不恼，也不闹，叫环儿给自己收拾一圈躺在床上，她以后就守着这里，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

　　夜深人静时，张茂则慢慢进去…思静听见声音并没有惊讶，她有了上回之后，知道张茂则的声音，也就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床顶，他来作甚！

　　“你…没睡？”张茂则看着夜色里思静睁着眼躺着。

　　“新床，没睡着。”思静觉得自己已经够可以了，换个谁也受不了，新婚第一天没见着新郎官…晚上也没人，一天都没见着这个李植。

　　“我…我今日才赶回来，看看你。”张茂则说话也结巴了。

　　“哥哥回吧，这边不是曹家，被看见了就说不清了。”思静莲看着床板，并没往这边看。

　　“我是内侍…有何说不清。你大不了和离…哥哥带你浪迹天涯！缘何要在这受气！”张茂则以为她会嫁个良人，没想到还真如原来她所说…一个根本就连结婚都不出现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对思静好！张茂则今日心疼的要命…以前也想过是这个样子，可是想的跟真的见着了，还是不一样的感觉，心里酸楚的很。等到思静休息了，他才进来看她，没想到思静一点都不惊讶，就像知道自己会来一样。

　　“哥哥，这是我翁翁选的人家，我会在这里好好的。”思静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床边看他。

　　“哥哥…带你走可好？”张茂则说着有些哽咽。

　　“哥哥回吧…”思静也预感到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好。

　　“明日你就去和离，哥哥带你走，就这样定了。”张茂则坚定了决心。

　　“我不走。”思静摇了摇头。

　　“思静！”张茂则上前两步，摇着她的肩膀。

　　“哥哥回吧，莫要再说了。”思静扒掉他的手，转身躺回去了。

　　“我会让你和离的，你放心！”张茂则有的是办法。他今日见着了之后，就不能让思静在这受罪。

　　“我自己的事，不要哥哥来插手。”思静面对着床里面，闭着眼睛说。

　　“这事哥哥还真管定了！”张茂则心意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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