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聊你的词啊

　　婉儿来到学堂，今日大家来的都早，好不热闹。

　　“婉儿！你也知道来！”曹思静坐她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很想念的样子。

　　“授受不亲！”婉儿假装要推开她。

　　“你…怎么回来了？”思静趴在她耳边问：“发生什么了吗？”

　　“哎！也没有…一言难尽，等有日子再跟你细说吧…”婉儿觉得这事说起来有点长，暂时…不想说完自己变得颓起来，最少她现在感觉还不错…还…不错吧…

　　“那好，回来哪日咱们慢慢说。”思静拍了拍婉儿的肩膀，说：“看！来新人了！胥家二姑娘！才来两日。”

　　“哦？怎么突然加人了？”婉儿不解的问，好久都是她们这些人在这学了，那些公子们倒是来来走走的，姑娘们没变过。

　　“她说她想学些诗词歌赋…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就想学了…”思静摇摇头。

　　“姑娘是她们常提起的晏大姑娘吧？”胥萱雅看见一个这几日没加过的新同窗，走了过来说：“我是胥家二姑娘，你喊我萱雅就好。”

　　“萱雅…我叫婉儿…”婉儿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甜甜笑容。

　　“婉儿妹妹出落的真好看…”胥萱雅牵着婉儿的手，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姐姐这是要折煞我…姐姐才是真的好看…”婉儿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萱雅姐姐，你跟我第一次见可没这样夸我。”杜云溪上前来表达不满。

　　“云溪妹妹跟婉儿妹妹都好看。”胥萱雅笑了起来。

　　“萱雅姐姐别理她俩，云溪就是故意的！”思静忙拉着胥萱雅一本正经的说。

　　“萱雅姐姐来了两日，总也感觉出来一些咱们的顽皮了，千万别把她们的话当真。”佳华跟萱雅年纪相仿，都是到了临嫁的年纪了，佳华是庶出…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家，薛大人也是着急，姐姐没出嫁如何嫁妹妹…后面的佳晗跟佳蓉也是到了适嫁的年纪…

　　“我没有…我喜欢跟大家一起，好开心。”胥萱雅说话也很温柔，一副大家嫡女的作派。

　　“我们都是这样闹着玩的…姐姐以后习惯就好了。”云溪也凑上前来。

　　“学究来了！”思静看了看窗外，老学究正抱着书往这边走。

　　大家闻声都忙在自己桌前坐好，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书看了起来。

　　“嗯哼！”学究进来之后先清了一下嗓子，看见婉儿之后笑意都写在脸上：“大姑娘回来了？”

　　“嗯，回来了。”婉儿抬起头来，乖巧的笑了笑。

　　“应天府书院…比咱们这好吗？”学究问。

　　“只是人多些而已…”婉儿可不敢乱说哪好哪不好。

　　“曹三姑娘也这样说，你们都对好口径的吧？！”学究垂下眼，开始翻书：“你落下好些课，有时间找我给你补吧。咱们今日要说的是…”

　　“李学究，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萱雅举起小手问。

　　“嗯，你讲…”李学究看着她。

　　“孟子曾说过：万物皆备于我…是何意？”萱雅忙问。

　　“这句话的出处是《孟子·尽心上》：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强恕而行，求仁莫近焉。”李学究慢条斯理的说：“孟子说：万物的本性我都具备了。向内探求到至诚境界，便是最大的快乐。尽力按恕道办事，便是最接近仁德的道路。”

　　“原来是这样…”其实胥萱雅还是没大听懂，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再接着问了。

　　“孟子是讲求天人合一的思想…”李学究看大家都在听，就继续解释。

　　……

　　下午下了学，婉儿她们在门口吵吵闹闹好一会，大家都没有回家的意思，不过各家的马车可都在门口等着呢。

　　“婉儿？！”李墨今日下学早些，就跟着牛车一起来接婉儿回家。

　　“墨哥哥！”婉儿看见李墨，忙转脸跟大家说：“我哥哥来接我了，我回家了。”

　　“你这何时多了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哥哥啊？”佳华姐妹三人来送送她们，总觉得在家呆着也没事，就走了出来。

　　“我…舅舅家唯一的哥哥…”婉儿拉着李墨来到门口姑娘堆里，李墨脸一红。

　　“墨见过众位姑娘。”李墨红着脸作揖。

　　“墨哥哥…脸红了。”思静拉着云溪的胳膊，笑了起来。

　　“是…突然许多姑娘家有些不习惯…”李墨汗颜。

　　“李墨？”不知何时门口又站了几个国子监生，其中一个看着李墨大喊其名。

　　“欧阳兄。”李墨转脸一看，这不是跟自己一样，进了国子监的欧阳修吗！

　　“欧阳修？！”婉儿也看见他了。

　　“是，大姑娘安。”欧阳修对着婉儿跟几位姑娘作揖：“各位姑娘安。”

　　“今日是什么风，把国子监的都吹来了？”佳蓉拉着佳华的手，看着底下站着的那些人。

　　“子美散学正好走着走，总觉得坐了许久有些累，这不这几位仁兄就陪我一起…活动活动筋骨吗！”苏子美来看云溪的，还带来好些人。

　　“我是来接胥妹妹回家的。”欧阳修看着胥萱雅，又作揖。

　　胥萱雅突然就红了脸…婉儿看着李墨，刚刚恢复正常，她本拉着李墨上前是想以后哥哥若是高中了随便选哪家姑娘都会对他以后的仕途有所帮助，所以先叫他来认识认识，谁知今日巧了，来了好些个人…哥哥反而拘谨的很…婉儿见他模样有些别扭忙拉着哥哥的袖子准备去牛车上。

　　“我先回家了。”婉儿转脸对那群人说。

　　“走那么早做甚！”苏禹钦上前拉着李墨的袖子说：“一起去樊楼吃一顿吧！今日我请客，咱们都去热闹热闹！”

　　李墨自然想跟这些人搞好关系，就不知道婉儿怎么个意思，又转脸看看婉儿。

　　“你看婉儿做甚！她一个妹妹还能不让你去吗！婉儿，一起去吧！”苏禹钦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我…”婉儿看了看李墨，算了…他这是想去…那就一起吧：“那好！你说得动云溪我就去。”

　　“哎！你可得说话算话啊！”苏禹钦忙转身去找云溪，说：“云溪妹妹，你一定去啊，婉儿都等着你呢！”

　　“谁是你妹妹！”云溪脸上有些微红，拉着曹思静的胳膊，问：“思静你去吗？”

　　“我不去了，姐姐刚出嫁，家里少了个女儿，母亲有些失落，我回去陪她。”曹思静看着这一个个的郎情妾意的，她又没有，才不去…

　　“思静都不去…我也不去。”云溪摇了摇头。

　　“好云溪…明日送词给你，可好？”苏禹钦哄着云溪。

　　“谁稀罕你的词了！”云溪更不好意思了。

　　……苏禹钦还在继续纠缠着云溪，婉儿在牛车旁跟李墨也说着话。

　　“墨哥哥，多结交些子美这样的朋友可以的！”婉儿跟云溪关系好，对云溪定下亲事的苏子美就爱屋及乌的觉得不错，苏子美本也才情高，文章跟词都是他一大爱，也是少年才子一枚！

　　“要不回去也行…我怕大娘子着急…你弟弟妹妹没人管。”李墨看那边还没动静，这边也打起了退堂鼓。

　　“叫锦儿一会回去告知大娘子一声就是。”婉儿觉得李墨想去，也就陪着他一起，顺便给他介绍一下自己闺蜜团的情况：“杜家姑娘跟子美定了亲，那个胥家姑娘不知道…曹三姑娘也早定了亲…就是薛家三姐妹还未定亲。”

　　“你不也没定吗！”李墨笑了。

　　“哥哥这时候是来取笑婉儿的！”婉儿瞪了李墨一眼，佯装真的生气了。

　　“好妹妹，哥哥开玩笑的…你这真的生气了我可怎么办…”李墨拽着她袖子的一角摆了摆。

　　婉儿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婉儿！云溪去！你也去吧，跟你哥哥一起，咱们今日班里新来两位同学，也一起乐呵乐呵，你们是就同窗，他们是新同窗。”苏禹钦又来婉儿这，正好看见李墨拉着婉儿的袖角，咧嘴笑了起来：“这是做什么呢？”

　　“我在求她去呢…”李墨忙丢开袖子…

　　“你这哥哥做的，一点地位都没有…”苏子美后面的话不敢说，怕婉儿真的来打她，这样的兄妹…看着…还真可能…就成了夫妻…

　　“云溪真的去吗？”婉儿扬头看那边。

　　“嗯，一起吧，子美哥哥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了。”杜云溪对婉儿这边说。

　　“你这子美哥哥可真会哄着妹妹开心啊。”婉儿趁机打趣他。

　　“我…”苏子美被婉儿这样一说，竟也语塞，看着婉儿摇了摇头，去找欧阳修。

　　欧阳修是个烟花场所的老手，在这女孩儿堆里就更吃得开，一个人跟另外四个姑娘围成一圈说着不知道什么话题，眉飞色舞的，另外几个姑娘在旁边看的也是笑声连连。

　　“这个欧阳修！”婉儿囊着鼻子撇着嘴。

　　“听说他来东京城之后，那烟花柳巷的都开始传颂他的词…和成曲唱起来。”李墨也看出来了。

　　“真是浪荡子！哥哥可不要学他！”婉儿嫌弃的看着那边。

　　“你看，姑娘们还真就稀罕这样的男子。”李墨指了指那几位姑娘。

　　“她们…不会的！”婉儿看了看李墨，自己可是准备给哥哥介绍佳晗的…她觉得薛家四姑娘是嫡出…性子还好，自己跟她关系也好。

　　“反正这样家世的姑娘，他就算高中了也只能娶一个，那个胥姑娘！”李墨忙上前些小声说：“听说他就住在胥家，哪个是胥家姑娘？”

　　“那边那个烟绿色衣服的就是。”婉儿也小声说，心里想着…难怪突然多了个胥家姐姐…是来稍稍学一些…以后管家时还能跟夫君有共同语言的吧…这下就突然能理解了

　　“欧阳修在国子监也算出彩，今日跟我一同去的。我可没他这样。”李墨还真觉得自己突然被比了下去。

　　“今日见曾巩了吗？爹爹以前一直夸他。”婉儿忙问。

　　“见了…他有些高傲，听人说文笔极好。”李墨跟婉儿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还不敢大声说，交头接耳的样子看着也是亲密。

　　“婉儿！这虽是哥哥，也是外男。”曹思静还是要回家，下了台阶拉了婉儿一把，整的李墨又羞红了脸。

　　“哥哥不是外男，哥哥再是外男我就没有哥哥了…我就这一个亲哥哥。”婉儿摇了摇头，上前拽着李墨的袖子以示亲密。李墨偏被这话堵的哑口无言。

　　曹思静不知道为何突然心情不好，不愿去，下台阶去了自家车上…回了家。

　　一行人到了樊楼，可巧还在门口碰见了今年的新科状元、榜眼。

　　“王大人，韩大人…”几位国子监生作揖。

　　“哪那么多礼节！我们来这喝酒叙旧的，你们这是？”王尧臣看了看一大帮子人，有男子还有女子。

　　“回大人，我们来迎接新同窗，这叫新同窗、旧同窗一起乐呵呵。”苏子美说道。

　　两个新课进士跟几个国子监生聊了起来，突然就同意和他们一起去吃。

　　“这里新来了名伶，唱功可以。”欧阳修指了指包间里的小戏子。

　　“旁边有家徽菜馆，那边的戏子也不多！”韩琦忙说。

　　“韩琦哥哥…”婉儿喊道。

　　“怎么？”韩琦面朝着婉儿问。

　　“这是我表兄，李墨，上次你见过。”婉儿推荐自己的表哥。

　　“幸会幸会！”韩琦笑着说。

　　“大人姓会…”李墨站来作揖。

　　“别…这桌无官职管住关系。”韩琦忙虚扶了一把。

　　“是啊，哥哥，刚刚就说了，你没听见吗？”婉儿也忙符合。

　　“我…有些激动了。”李墨尴尬的说，他没想到婉儿会帮着韩琦说，一直以来，婉儿都是帮自己的。

　　婉儿其实也没帮韩琦，她就是觉得…哥哥有些激动罢了，其实平常心看这些更会得到尊重跟青睐。

　　“哥哥，韩大人以前在应天府书院也上过，在国子监也上过。”婉儿看李墨有些微不开心，忙解释起来：“王大人以前就是应天府书院的。”

　　“嗯，考试前晏知州还请我吃过饭。”王尧臣也看着这边了。

　　“你们聊什么？”欧阳修吃得开，姑娘堆里聊一会就跑这边来了，这边关系以后的官运亨通，刚才那还只是辅助…

　　“聊你的词啊！”婉儿被他这左右逢源的样子整的不太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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