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许纵承出诊回来的前一晚,祁稚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祝你快乐。】
祁稚那时正在寝室看一本书,恰好看到书上的一句话:地球是圆的,就像个橙子。
她把书合上,心情没有任何起伏,给那个陌生号码回了一条简短的短信。
【谢谢。】
发完这条短信,祁稚收到一条噩耗,许纵承出诊延长了一周时间,要到十二月一号才回遂北。
祁稚愣了愣,坐在书桌前,眉眼耷拉地写了一个小时实验报告。
不开心归不开心,但医生有这份职业的责任和义务在,她也只能愤愤不平了一会。
这条突如其来的噩耗也只打乱她一小会节奏,接下来的一周,她也过得挺快乐。只是如果许纵承在的话,她会更高兴点。
许纵承出诊的那些天,忙碌而辛苦。
但每天都会很准时地给祁稚打视频电话,十几天里从来没有间断过。
第一次打视频电话时,是在他出诊的第三天,晚上十点,祁稚正从实验室出来。
那时祁稚手里拿着份实验报告,正和同组的一个男生说着报告的事宜。
忽然许纵承就猝不及防地给她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路上光线不好,同组的那个男生嗓音有点大,祁稚差点没接到这个视频电话。
当她接过时,视频电话已经响很久了。
她忙点开,看到许纵承的那一刻,嘴角便不受控制地弯起来。
许纵承白大褂尚没有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背景好像是医院的科室。
但这个科室明显不大,远没有他在遂北的医院科室干净整洁。
他那边光线也不是很好,便显得画质有点模糊。
但再模糊,也能一秒认出在画面中的那个男人,模样好到了极点。
眉骨高挺,眼睛生得极漂亮,眼睑微微上挑了一点,看上去冷冽俊朗。
祁稚和同组的男生分开,走在五号路上,边和许纵承说话边吹风。
“刚做完实验?”许纵承音质未损,依旧低沉有磁性。
“对啊,”祁稚笑笑,“最近一直都在做实验,”她眨下眼:“都没有时间想你。”
许纵承看着她,淡淡笑了下:“那可不行。”
“哦,”祁稚在屏幕前摇了摇她的实验报告,昏黄灯光晃过她眉眼,枝桠也晃动,“那我就抽空想你吧,你今天工作怎么样?辛苦吗?”
问完,祁稚拍一拍屏幕,像是在安抚屏幕里的人:“你不用说,我懂。肯定连续坐诊了挺久吧?”
像是想到什么,她又接着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还要多久?我不是在催你,我就是单纯问一下。你不在,我好无聊哦。”
许纵承哑然失笑,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她。
“正常情况。”
“不算很长。”
“时间还没确定。”
回答到最后一个问题,他觉得好笑地扫了眼她,顿下,淡淡地嗯了声:“是挺无聊,吃喝玩乐一点没落下。”
祁稚抿了下嘴,严肃地说:“那些只是在等你回来的间隙中,打发时间的无趣项目而已。无聊透了。远不如和你在一起有趣”
许纵承嗯了声:“祁稚,你自己信吗?”
“信啊,”她弯下嘴角,“怎么会不信呢?你不信吗?”祁稚厉声道:“难道几天不见,我们就出现了信任危机吗?”
“”许纵承捏了捏高挺眉骨:“没有。”
“嗯,”祁稚点头,满意地笑了笑:“最近我和苏允去了家新开的俱乐部,真的挺好玩的,”她准备接着往下说,但忽然想到她刚刚还在和许纵承争辩,在许纵承这几天的外出时间里,她那极度有趣的生活被她自己说成了无聊至极。
她立马停顿一下,下意识道:“但是,它没你好玩。”
话说出口,祁稚眨下眼,睫毛随之颤了下,像蝴蝶尾翼般。
“”
时间似乎静了十几秒。
祁稚只听到身边呼啸而至的风声,以及从蓝牙耳机里传出来的微弱电流声,听上去有点刺耳。
这一刻,什么声音都显得有点刺耳。
嗯,极度刺耳。
于是,她不打算说话了。
接着,她听到许纵承声音清晰打在耳畔。
“我哪里好玩?”
祁稚微顿,闷声回道:“哪里都好玩?”
许纵承笑了声,祁稚便也跟着笑了声。
最后,许纵承说:“我希望你每天都开心,我在的时候开心,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开心。”他滚动下喉咙,“你开心,我也就开心。”
祁稚是在上楼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的。
听到这句话时,她恰好踩空了一级阶梯,心也像是漏了一大拍。
而许纵承的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抵达寝室后,祁稚大方地说:“那我把朋友圈内容设置成你所有都可见吧?昨天苏允男朋友酒吧开业,我玩得很开心,但怕你不开心,我发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就很贴心地把这条朋友圈屏蔽你了。等等,我没喝酒哦。”
过上片刻,许纵承冷静地笑了笑:“祁稚,你真贴心。”
祁稚回他一个笑,端庄地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十二月的第一天,那天下午没课,祁稚开车驶向机场。
她骗许纵承今天下午满课,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两人将近十天没有见面,祁稚见到许纵承随着人流走出机场那一刹,鼻子忽然涌上一阵酸。
多天没有见面的思念像泄洪,一股脑地朝她涌过来。
她看到许纵承恰好站在最明艳的阳光底下,光圈勾了无数个,打眼极了。
他身边都是人,祁稚却只看得见他一个。
两人距离不算太远。
不受控制地,她朝许纵承飞奔而去。笑容挂着,眼角却沾了点泪水,莫名其妙的委屈包裹着她。
扑到他身上时,鼻尖闻到一股熟悉清冽味道。祁稚不由自主地掉了滴眼泪,淌在许纵承风衣上。
许纵承揉了揉她头发:“不是说满课吗?”
祁稚吸了吸鼻子,不想说话。
她慢慢地抬头。
鼻尖通红,眼梢挂着滴泪,看起来可怜巴巴。
许纵承这才注意到她哭了。
他凝怔一瞬,心脏像是被人重重地拧了一把,霎时五脏六腑一片酸麻,有种被打了麻药的感觉。
“祁稚。”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这一刻明显地慌了神,他眼神动了动,上前抱了抱祁稚,手指都是颤的,麻得像被针扎。
走出机场,在她没看到他时,他就一眼看到她了。
看到她的第一眼,喉咙便发出淡淡笑声,几乎成了特定的唯一反应。
祁稚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
这么大个人了,竟然不受控地哭了!她小时候被玩伴打得脑震荡都没有哭过。上一次哭,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听到许纵承的声音,她眨眨眼,想让眼泪流回去,不想被他看到。
但当他叫她名字时,祁稚又崩不住了。
指尖漾着点日光,像覆了层剔透白金。
许纵承上前紧紧拥抱着祁稚,用双手环住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虚虚掩抱着。
而是衣服贴着衣服,他的手环住祁稚的腰部,紧挨着衣服布料,似乎把衣服按下去,布料也被压褶出她肌肤形状。
这是个很温暖也很亲近的拥抱,祁稚感受着他的温度和炽热。
鼻尖抵在他身上,她被许纵承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两人被冬日阳光吹拂,照得心里也暖洋洋一片。
良久,她听到许纵承的声音。
“别哭了,我给你擦擦眼泪。”
祁稚慢慢抬头,许纵承放下环住她腰的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一边擦一边说:“第一次见你哭。”
祁稚吸了吸鼻子。
许纵承接着说:“见了一次,以后就不想见第二次了。”
说完,他笑了笑,牵住她的手:“走吧。”
像是在打趣,许纵承捏了捏她的脸:“小哭包。”
祁稚刚哭过,嘴唇红极了,鼻尖和耳朵都红红。
有种我见犹怜的病弱美人感,但因为她五官生得立体灵动,此时便显得又没那么娇弱,但是比平时看上去多几分易碎感。
许纵承紧紧牵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想松。
以后,都不想再让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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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
“什么?”祁稚坐在副驾驶,喝了口矿泉水,笑了笑:“你是提前回来的?”
许纵承:“提前了一天。”
祁稚愣了下:“你怎么能提前回来呢,出诊都出完了吗?”她又喝了口水,严肃地批评道:“你千万不能玩物丧志。”
“我玩什么了?”许纵承低声笑了笑。
像是想到什么,祁稚耳朵莫名红了。
像是有把火蹭上耳畔。
似是觉得好笑,许纵承笑出声:“你怎么回事?”
祁稚半开玩笑道:“我怎么怎么回事了?你不认真工作还有理了吗?”
“没理。”许纵承眉眼弯了下。
“那你是为了什么才提前回来的啊?”祁稚又问。
许纵承抬了抬眉眼:“你猜。”
祁稚虚眸,像是脱口而出:“你的宝贝小猫?”
沉默几秒。
许纵承一字一顿道:“宝贝小猫?”
猫有人照顾,根本用不着他操心。
祁稚嗯了声,咬重字尾:“你的宝贝小猫。”
许纵承:“那不也是你的猫吗?”
祁稚点头:“当然是我的,它以后要改我的姓,得姓祁,不姓许。”
许纵承懒懒笑了声:“那就叫祁许好不好?”
祁许?!
这不就是她之前那个相册的名吗!
所以,他那天是不是看到她把照片放到“祁许”相册了?
祁稚凝了凝神:“为什么要叫这个名?”
许纵承眼神动了动,启动汽车,往回家的方向开。
机场道路上车流攒动。
许纵承才缓缓地回答那问题:“它妈妈不是很喜欢这个名么?”
他朝祁稚那边看了眼,意有所指道:“连相册都要叫这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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