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家
蓝衣夫人细眉紧拧,面上不耐烦,“晦气!云娘和娟娘去看看还有没有气,没有就找个远点的地方埋了!埋远点儿!”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出来了。
一人一边,吃力地将一个身着亵衣的女子抬了出来,女围观的几人低声惊呼,都撇开了脸,只有那位夫人避也不避,反而一脸的怒意,骂了声没用的东西,“找个地儿把人埋了,埋远点!”
经过周孟时,他看到了那女子的面容,样貌姣好,只是死状吓人。
避开那女子的面部,周孟瞧见她露出的半截手臂上面有青紫痕迹,脖子间还有紫红勒痕。
两人正要将人抬走,蓝衣夫人扬声,“等一下。”
说着进屋拿出两根长长的绳索,将二人绑起来后,另一节交给了那个高挑女子,“你去看着,要是人跑了……”
女子笑道:“姐姐不信别人还不信我吗?”说着拿了牵过绳子,拉着两人去埋尸体。
周孟跟在三人身后,高挑女子不时催促,似乎有些不耐烦,一边又在四处张望。
周孟看不清她的表情,却瞧见低头干活的人时不时对视一眼。
到了晌午,那十个人回来来,独眼一路上骂骂咧咧,“人还能跑到天上去不成!”
他进屋喝了口水,猛地一拍桌子,“把李老三给我提过来。”
李老三被一个壮汉拎到了独眼面前,独眼气得将又抽打了一气,越骂越生气,盛怒之下提刀就砍,周孟将头缩回窗户下。
屋内传出一声惨叫,周孟屏住呼吸,只听那独眼吩咐道:“扔到山沟去!”
“赵五,你到城里传个消息,就说人跑了,”独眼道,“此番是我刘威对不住大人,等这批货卖了,我去给大人亲自赔罪。要是路上遇到赵四他们,让他们赶紧回来,我们得赶紧换地方。”
赵五应声往外跑。
独眼对那位夫人道:“东屋里的都安分吧。”
“安分着呢,不过昨晚那姓韩的姑娘上吊了,我已经着人埋了。”
“晦气!其余的都给看好了,要是还闹,灌点药进去,别坏了我们的好事!可惜了群芳楼,好好地生意就这么毁了。”
周孟眯了眯眼,居然还跟群芳楼有关,这些人怕是在贩卖人口,那后院东屋里关着的就不言而喻了。
独眼去西边的屋子,换了身衣服,对女人说:“好了,上饭菜,吃完我们打点一番,换个地方,那周家可不是好像与的。”
“不是说那姓周的不会武功吗?这么大的山,他人生地不熟的,还能跑到哪儿去?莫不是还在这山中。”
“谁知道!”独眼道:“找遍了也没有人影,你再找几个人去后院看看,莫不是就藏在这庄子里面。”
蓝衣女人叫人上饭菜,自己亲自带着人去了后院,找了两遍,果然不见人踪影,只能去前面回话。
周孟不敢乱动,此时人多,保不准这里面有武功强的听见他的动静。
趁着众人吃饭正酣,周孟一步一步悄悄走开去了后院,从窗户翻进那蓝衣夫人的房间。
刚听见那独眼说什么喂药,这蓝衣女人房间里必定有这些东西。
找了好一会,终于在床头的瓷枕里找到了一包药,也不知道是不是。
他又去所谓的东屋看了眼,透过窗户缝隙,看到里面密密匝匝挤满了人,皆是女人,口中堵着布团。
他折身去了厨房,将药撒进了水缸里搅了搅,他只希望果然是蒙汗药之类的,万一是毒药……
他盯着水缸里的水,应该不会吧,也希望不是什么哑药,要不然也太麻烦。
众人吃过饭,开始收拾家当。
没一会儿传来女子们的哭泣之声。
院子很快站满,这些女子有的穿着华服,有的是粗布衣服,但从容貌看,个个不俗。
一共三十一人。
独眼似乎越来越焦躁,道:“行了,快走!不等了!”
一群人押着这些女子开始去了后山,周孟此时有些犹豫,是跟着他们走,还是下山?
下山的话,山下的路他不知道,有可能迷路,说不定还会遇到毒蛇猛兽之类的。
他心中胆怯,最后一咬牙,决定先下山,只要保存自己才能图以后。
周孟朝山下走去,走到一半,肚子开始咕咕叫,头昏眼花腿发软,他赶紧现了身形,吃了两个从
厨房拿的馒头,这才感觉好了点。
从山腰往四周望去,除了山还是山,周围不见人烟,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
走了大半个时辰,周孟累的气喘吁吁,也有点后悔不该跑出来,忽觉得脚上似乎沾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瞧,吓得“啊啊”大叫手舞足蹈飞快弹踢腿,企图将脚上的不明生物摔下去,只是不料身子一斜咕噜咕噜往山下滚去。
伴随着他的喊叫,他滚到了一处平地停下来了,痛得他龇牙咧嘴,可是还没等到他继续,只见眼前四条腿。
还没来得及抬头,人就被拎了起来,对上了那人凶狠的目光。
“还真是你!让你逃!让你逃!”
周孟挨了好几下,一人语气雀跃:“快快快!快把人带上山。”
周孟朝着两人身后深情大喊一声,“爹!快救我!”
趁着两人转头的功夫,周孟一脑袋顶在那人的胸膛上,挣脱而逃。
两人在后面追,他大喊着往山下跑,应该是许久不活动的缘故,脚面的经络麻疼麻疼的。
他那里还顾得上,只是没命的往下跑,跑的过程中中还得控制点速度,从山上往下面跑本就借着地势,一个撒不住就可能翻滚下去。
一路奔跑、跳跃,中间还被荆棘刮到了衣服,他猛地一扯,直接将半片衣服给扯烂了。
后面两人紧追不舍,跑着跑着周孟看到一处狭长空旷带,那不正是大路。
只是还没等他欢喜,就见其中一人斜斜穿过来捉他,周孟大叫着拐了道,还是被攥住了后面的衣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朝地面一滚,带着那人一起往下滚。
也不知道滚到了哪儿,可算是停下来了,吃了一嘴的土,身上也疼得厉害,他顾不上许多,二话不说赶紧爬起来,不料脚腕被人扯住。
他一顿踢腾,那人死死抓住不放手,他挣脱不开,拿起石头照那人头上猛地一砸,只听他惨叫一声。
周孟赶紧朝着大路往前跑,后面有追来一人,他欲哭无泪,甩着臂膀,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路向前,恰在此时,见打官路的拐弯处行来两匹马,马上有人,马后有车。
周孟大叫不止,嗓子都哑了。
坐在马车里面的人被唬了一跳,“什么声音?”
前面有一人掀帘道:“大人,前面有人在呼救。”
“去看看。”
“是。”
周孟被一个人呵住,身侧一人乘马飞驰而过,不一会儿那人抓住了那两个见状不好打算跑路的人。
其中一个还捂着脑袋,正是被周孟给砸伤的人。
周孟大呼救命,马车里的人掀帘一瞧,惊诧道:“三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侍郎王大人见其头发糟乱地披着,双目赤红,面上皆是灰尘,衣着破烂,形如乞丐,简直不敢相信是之前在周府见到的那个少年郎。
周孟听到这声音如闻仙乐,大声疾呼:“大人救命!这伙匪徒将我绑架到了山上,还掳了三十多个良家女子,他们贩卖人口!”
那两人立马说周孟栽赃云云,大理寺少卿下了马车,从后面马车上下来,凝眸看了三人一眼,与刑部侍郎交换了个眼神,吩咐道:“派个人去邺城府君和周侯爷报信,让人出兵剿匪。”
周孟和那两人被带到了最近的驿站,大理少寺卿正在审问那两个犯人,但是他们张口就一阵瞎编,说路上遇到了昏倒的周孟救了他,没想到被他误认为是匪徒,他们是良民云云。
但大理寺少卿是何人,问了他们姓名、籍贯,家在何处又为何对周孟穷追不舍云云,没一会儿就将两人谎话拆穿。
大理寺少卿冷声道:“若不实话道来,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说出实情,许你们将功赎罪!”
两人以往见多最大的官也就是县丞县令,早就给这一波人的官威吓着了,其中一人如倒豆子一般将周孟被掳的事说了一遍。
但当问及为何要绑走周孟,两个只连连说是奉命行事,待周孟提及被拐卖的女子,两人只说是活不下去了才上的山,进去没多久,具体情况他们也不知。
周孟提醒大理少寺卿,“大人,我亲耳听到他们的头头让人去山下给一位大人物报信说我逃了,此事应与城中一个大人物相关,且对方口称大人,应当是官府中人。”
“果真?”刑部侍郎站起身。
周孟点头,大理寺少卿道:“我已派人去通知你父亲,想必不久他们就会到来。若真有此事,凭着他的本事也不会叫你受委屈。”
周孟道了谢,站在驿站门口左顾右盼,日头微微偏西,一支铁骑扬尘而来。
周孟往大树后面躲了躲,只见一人飞快下马,直奔驿站,同守在门口的官吏拱手,那人扬声喊周孟,周孟探出头。
打头的人身姿矫健,个头与他差不多,二十几岁的样子,疾步上前朝周孟拱手,“三少爷,可找到你了!侯爷都要急死了!”
周孟退后几步,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服饰,正是平西侯手下的军人衣着打扮,只是他还是不信,“你们是平西侯……我爹的人?”
“正是,我是侯爷部下的参将,郑云冲。三少爷,我带你回去!”
“不!我不认识你们,让我爹来,我不跟你们走!”
刑部侍郎同大理寺少卿踱步而来,郑云冲赶紧行礼,刑部侍郎王大人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三少爷和两个绑架他的人,据三少爷说山上还有匪徒。”
郑云冲赶紧致谢。
大理寺少卿道:“既如此,不如先剿匪,此案涉及人口贩卖,不是小案子,府君那里很快也会派人来。”
郑云冲道:“理当如此。”
周孟忍不住提议:“要不我带路?”他现在放心了,这些人应该就是周衢之的部下。
郑云冲想也不想,“三少爷吃了不少苦头,我看还是先让人送你回去。我把那两个人带上自能找到地方。”
大理寺少卿道:“周公子,你还是先回府,免得家中大人担忧。”
郑云冲对后面一人嘱咐,让他将周孟安全送回府,周孟连连靠近章大人身边,抱住人一条胳膊,“我哪儿也不去,等你们剿了匪,一块回去。”
“三少爷,同我回去。”郑云冲要来捉人。
“我不信你!”
“这会儿知道长心眼了,早干嘛去了。”马上下来一男子,长得很俊朗,与郑云冲年纪相当。
他道朝两位大人道了谢,将人扯过来,不顾周孟的喊声,将人扔到马上,翻身上马,同众人告了辞打马而去。
周孟吃了一路的灰,肚子给颠簸的大痛。此人叫钱宗谅,性格比郑云冲活泼一些,一路上时快时慢,将他颠地差点吐出来。
钱宗谅将人捞起来,放到前面,“三少爷,你还是想好怎么同侯爷交代吧。你可真是大胆,为了找你,侯爷一夜没睡。”
回到侯府,周衢之劈头盖脸一顿骂,拿起鞭子就要抽打,钱宗谅赶紧拦住,“侯爷,三少爷这一夜吃了不少苦头,再经不得打了。”说着将山匪一事道来。
“你不是跟着镖局去了刑州,怎么会遇到劫匪?你将事情仔细说一遍。”
周孟忍不住问,“镖局的人没来报案?”
钱宗谅道:“未曾。我们只查到你同镖局一同出行去了刑州,一部分人已经追了去,难道三少爷遇到匪徒与这些人有关?”
周五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便将这一夜的见闻细细道来,还将自己的怀疑也说了。
这些人绝对知道他的身份,并且还与城中官员有牵扯,而且还与群芳楼有过联系,这次他们掳劫了许多女子,打算将那些女子贩卖到别人盈利。
周衢之眸子闪着狠厉之色,“那些人能道出你的姓,还知晓你不会武功,可见是冲着你来的。”
他吩咐钱宗谅,“等云冲来了,让他府衙走一趟将此事告明刘府君,观其行事。另外给老大传个飞书,说人找到了让他不必担心。”
钱宗谅应声离去。
周衢之等人走后,视线落到周孟头上,“滚吧。”
周孟赶紧跑回院子,长兴长生看到他回来,又兴奋又气恼。
躺在床上周孟叹了口气,这顿社会的毒打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好歹也是太平年间,怎么还有这样事,还偏叫他给遇上了。
这也太没安全感了。
第二天,周孟被传至府衙,郑云冲和钱宗谅一同跟着他去的,独眼蓝衣夫人等人皆被抓获。
周孟来到堂上,看到了刘府君,还有同知左大人。
堂下的犯人还差几个,至少那个前去报信的赵四就不在。
他按下心思,将自己听到的话原原本本道来,独眼挣扎着大叫,“不可能,这些话我可没说过。”
“我亲耳所闻。”
“你既然亲耳所闻,那你是何时听到的,又是在何处听到的。”
周孟道:“不论我在哪儿听到何时听到,你们拐卖人口是真,掳劫我是真,派人进城给人报信也是真,甚至还害死了一个女子。报信的是一个叫赵四的人,吩咐埋尸的是她。”
周孟指向蓝衣夫人。
那蓝衣夫人立马说冤枉,那些被抓的女人此时纷纷出言诉说这伙人的罪状,众人听完气怒交加,其中那高挑的女子扑上去与蓝衣服人撕打起来。
钱宗谅对独眼道:“你们对那个人口称‘大人’,想必他是官府中人,还就在这邺城,若是此时不说,为保全自己,他必定要你们性命。”
钱宗谅拱手对堂上的府君道:“大人,为查清清幕后主使,末将认为有必要将这些嫌犯严加看管,免得有人趁机杀人灭口。
况且这些人还同群芳楼有瓜葛,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同群芳楼的大火有关,此案重大,还请大人严查。”
“此言有理,”刘府君神情庄严沉肃,看向堂下的犯人,目光精铄,猛地一拍惊堂木,“还不如实道来!”
独眼只叩首称确实不知,刘府君命人上刑,一番折腾下来,独眼的嘴倒是硬,此案只能压后再审,刘府君命人去山上找周孟说的那句尸体。
郑云冲也同刘府君商议,将一部分人继续留在监狱看守这些匪徒。
回去的路上,郑云冲对钱宗谅道:“昨日我去抓人的时候这些匪有的昏倒在后山,有的瘫软在地,一抓一个准,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被一锅端了。这还奇怪了。”
钱宗谅看向周孟,“三少爷可知?”
“这我就不知了,难道有高人相助?”周孟幽幽长叹,道,“世人对女子苛刻,那些女子怎么办?”
钱宗谅道:“当然是遣送回家,至于其他的,就不是我们所能做主的了。”
“如果家人不认或邻里为难该如何是好?”周孟皱眉。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三少爷大善。”郑云冲道。
周孟摇头不语。
他回府后,主动去了周衢之的院子,却不料被告知周衢之去了军营。
他躺在床上,深吐了口气。
经此一遭,虽然还是觉得这遭遇离奇地不真实,但居然又觉得对这个世界的感知真实了几分,矛盾的紧。
两天后,案子有了眉目,左大人被捕入狱,但很快又传来他畏罪自杀的消息,周衢之听闻后倒没生气,只是冷笑。
镖局那伙人也是倒霉,手头的货物急于送到长安,遇到一个出手颇为大方的少爷,结果休整一夜起来,人在屋里留了封信说不去长安了,已打道回府。
他们也无法强求,索性安心赶路,不料半路给一群官兵抓了回来,一番审问,已是好几天过去,等查清放出来后已是半个月以后了。
周孟也觉得有些抱歉,索性也就没要那笔钱了。
说到这儿,他就肉疼,好容易弄来几百两,一夜之间就给折腾光了!他图什么!
因为那些女子的事,周孟去找了一趟周衢之,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他希望遣送那些女子回乡的时候,能寻一个好理由,替她们圆过去。
周衢之答应了,专门安排了一些小兵前去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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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匆匆而过,群芳楼的案子有了结论,此事乃是左大人勾结悍匪所为,其家人流放三千里,山上的那些匪徒秋后问斩。
京中也传来消息,户部尚书被抄了家,长平侯被撸了职位,降爵一等,康王信王被禁足府中,据说京兆尹、京城守备等要职也换了人。
周孟也闹不清里面的利害关系,听了个大概,总之周衢之心里有数就行。
六月的天热的要命,周孟却丝毫不落地坚持练武,跟着府中的家将早中午晚锻炼一个时辰,包括跑步、蹲马步和简单的出拳打拳。
期间周杉来了封书信,因为之前的事将他好一顿臭骂,还叮嘱他务必好好读书练武。
周衢之听闻他近日勤勉,干脆将人扔到军营里,他便跟着军营中的新兵同吃同住同练习,这可苦了他了。
总之吃的是一点都不好,晚上睡觉更睡不好。
磨牙打嗝儿说梦话,鼾声是又吹又打,这边呼噜才起,那边就开始磨牙,有时还有一阵连环屁,
更别说营房中一股子臭脚丫味儿,差点把他直接带走。
周孟空闲的时候就掏出他的《三字经》看。
有时候去郑云冲和钱宗谅带的军队看看。
在军营中最常见的三样训练无非是体力训练、武器操练还有列队阵法,有时也需要两两一组进行拼杀。
所以时常可以看到摔跤、负重训练还有射箭练习。
一到摔跤练习,周孟就是那个抱着人半天摔不动的那个,他使劲儿,对方也使劲儿,最后就是对方稳稳不动,他倒是累得够呛。
而别人摔他,他很老实地予以配合,直接倒地,免得挣扎太过对方一个大力将他摔狠了。
可对方总觉得他放水,还给上级告状,周孟有苦说不出。
至于一矛一盾的打斗防御,以及□□拼杀、长刀拼斗、拳脚功夫的练习周孟也只在郑云冲和钱宗谅带的队伍里见到。
观察了五天,周孟发现军队中更加注重的是协同作战,因为要穿盔甲所以有大量的负重练习,也有箭术训练等其他近身打斗训练,但总的来说对于耐力的训练胜过对力量的训练。
就冷兵器时代而言,这已经很好了。
所以像周衢之和周杉这样的是真厉害。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
可这不是他周孟要的,强身健体是他的目标,他又不作战打仗,不想费这功夫。
所以他跑了,不过还没出军营就被人拦住了。
郑云冲道:“三少爷还是老老实实回去训练,免得侯爷责罚。”
周孟皱眉,“我又不上战场,我不跟他们一起练。”
“那你想练什么?”郑云冲道。
“练跑步。”
“光跑步可不行,武器必须会一样。”
“我不。”周孟扭头要走,被郑云冲抓住了肩膀,他猛地一挣,没挣脱,反而被郑云冲一个过肩摔,摔在了地上。
“三少爷,得罪了。”
周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冲郑云冲后面喊道:“爹!”
郑云冲扭头,周孟麻溜地跑开,身后的人大喊站住,他未停。
随着郑云冲越来越近,周孟被激发出力量,索性撒开了跑,边跑边大叫,整个演武场上就听见他啊啊大叫的声音。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练习,他耐力越发长久,加上之前的一次逃生,让他发现了自己的潜力,所以通过坚持训练,跑起来更带劲儿了。
穿过营帐,擦过士兵,越过成堆的武器,撞开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士兵,终于跑出去了,只是这时感觉到背上被一物砸中,他一个猛虎扑食,摔在了地方。
才一动,背上疼得几乎裂开,半天没动的了。
有人快步而来,郑云冲气喘吁吁地将他扶起,“三少爷,没事吧。”
他才一动弹,立刻嗷的大叫一声,“别动别动别动,疼疼疼!”
一道声音在身后炸开,“把人给我捞起来,敢私自出营,赏二十军棍!给我狠狠打!”
“侯爷手下留情,三少爷年纪还小,还是半大个孩子,初入军营,不懂规矩,他身体也一向不好,怎么受得了。”郑云冲赶紧给他求情。
徐副将也连忙说,“侯爷,三少爷年纪尚小,哪里受的住这么重的刑罚!我们大老粗也就算了,三少爷从小娇养,还是您的儿子,饶了他一回,日后好好同他说道便是了。”
“是啊是啊。”
周衢之越发气怒,扫过众人,“你们也觉得如此?”
众人受不住他的目光,俱垂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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