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事
国庆假期开始，由于来当地旅行的人数变多，沈言的店也忙碌起来，除了给饭店的客户供应蔬菜水果，当地的旅客也是络绎不绝，于是沈清嘉放假的这几天基本都去爸爸的店里帮忙。
放假第三天傍晚，沈清嘉终于得空休息一会。
她拿出手机，发现陈望在几分钟前给她发来消息。
“还在忙？”
最近几天两人基本天天都聊天，虽然聊得不多，但是一直都会交换彼此的生活信息。
陈望给沈清嘉看海边的风景，还给她拍了一张他潜水之前准备的背影照，看起来悠然恣意，沈清嘉看了以后，嘴角浮出浅浅的微笑。
“刚休息。你还在外面玩吗？”沈清嘉回复。
那边很快就发来一张照片，陈望在沙滩上支摊的海鲜小店里吃晚饭，给她拍了一下海边的夕阳。
“在等饭。”陈望配了文字。
“看起来好惬意。”
“你什么时候去吃饭？”
“8点以后吧，等顾客少一点。”
“沈同学好辛苦。”
“陈同学替我岁月静好。”
陈望看到这句，扑哧一下笑出声，他爸爸妈妈看到后都不约而同看过来。
“笑什么呢？”陈望妈妈看自己儿子这副样子，直觉不对劲。
“没什么，看到一句好笑的话。”
“哦，我还以为是认识了什么小姑娘呢。”他爸爸打趣。
“你儿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就和乔也混在一起，真是白瞎我把他生这么好看。”陈望妈妈回道。
陈望耸耸肩，“谁叫您跟我爸都好看呢，我这是遗传。”
陈望坐在店里，有好几个同龄的女生暗暗投来目光，但他不为所动，他只关心沈清嘉。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海滩，夕阳像是要沉入海底，周遭喧杂，人间气十足，就像他第一次去江城遇到沈清嘉那样的场景。
他在距离沈清嘉所在商店附近的小吃街，人声鼎沸，心里却在勾勒着她的模样。
陈望妈妈注意到儿子盯着海边若有所思，心里暗暗有了猜测。
她不是那种古板的家长，但还是会担心儿子会受到影响，由于自己有时在欧洲做业务，她是想陈望出国读大学的，能离自己近一点。
当初高中她就想把陈望送出国，但是陈望就是不同意，实在是逆不过自己的孩子，最后作罢。
希望别再出什么岔子。
另一端的沈清嘉回完消息后，正巧来了顾客，她放下手机，站起身继续打工。
时间一晃就到了国庆假期最后一天，沈清嘉跟郑周张凌凌约好出去玩，还征询了两人的意见，能不能带上乔也。
两人自然点头，于是四人决定去吃午饭，吃完饭去看电影。
到了约定的地点后，沈清嘉发现郑周已经在一家奶茶店里等候了，她走到郑周对面坐下。
郑周正在低头玩手机，看到来人，把手机推到沈清嘉面前，“看看喝什么。”
沈清嘉点好后还给郑周，“要给他们俩也点上吗？”
“点，我就都点一样的了。”
“好。”
郑周下单后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跟沈清嘉聊天，“清嘉，陈望是不是喜欢你？”
沈清嘉有点错愕，随即开口，“怎么都问我这个问题？”
“哦？还有谁问了？”
“班内的女生。”
“那是因为大家都能看出来，陈望表现得多明显啊。”郑周懒洋洋地说。
“……我们是同桌，之前又见过，他比较照顾我。”沈清嘉也不敢确定，陈望到底是什么意思。
“恐怕没那么简单，看样子他还没跟你表白？”郑周又问。
“怎么越来越离谱了。”沈清嘉哭笑不得。
“清嘉，你还是太瞻前顾后了。”郑周一语道破她的心意。
沈清嘉被戳中了心事，略微低头，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她没办法大胆而热烈地去喜欢一个人，也不敢自信地肯定别人对她的心意，因为在她十几年有限的人生体验里，没有感受过真诚而坚定的爱。
对她来讲，爱是一件很难的课题。
“不聊这个了，沈叔叔的店怎么样了？”
“生意挺好的。说起这个，我们还要感谢周姨当初给我爸爸介绍顾客。”沈清嘉很感激。
“别这么见外，十多年的邻居了，客气什么，而且沈叔叔进的菜品质都很好，客人们也很满意。”
这时乔也和张凌凌一起进来，郑周看到张凌凌活蹦乱跳，不禁打趣她，“听说前几天有人摔倒了啊，现在看着也没事啊。”
张凌凌瞪圆眼睛，“这事都传到你那里了？”
“嗯啊，全年级都知道了。”
“我不活了！！！好丢人！！”张凌凌一脸哭丧。
“你就别逗她了。”沈清嘉无奈地看了眼郑周。
“姑奶奶别喊了，全店都看着你呢，我假期前碰见郑周跟他说的，没多少人知道你摔倒。”乔也安抚她。
“真的吗？”张凌凌半信半疑。
“真的。”沈清嘉点头。
“郑周你完蛋了！你又骗我！”张凌凌作势要打郑周，被乔也拦住。
“你太容易被骗。”郑周耸肩。
四人取了奶茶后，坐扶梯去楼上吃饭。
乔也和郑周走在前面，沈清嘉和张凌凌在后面。
“嘉嘉，你有没有听说郑周又谈恋爱了？”张凌凌偷偷问沈清嘉。
“他没有跟我讲过，这次又是别人追的他？”沈清嘉问道。
郑周初中的时候也算是学校的校草，长得很帅，画画优秀，家境也不错，性格开朗，很容易受女孩子喜欢。
他初中的时候也谈过几次恋爱，都是女孩子主动，但基本一个月左右就会分手，在沈清嘉看来，郑周并不喜欢她们。
但她不知道郑周为什么还会同意这些女孩子们的追求，对于他的私事，沈清嘉也不会过问很多。
“是啊，他们班的班花，小小一只，特别可爱，我见过一次。”张凌凌说道。
沈清嘉听张凌凌描述，想起那天运动会上有个女孩子喊他，可能就是那个姑娘。
“那我好像也见过，还挺漂亮的。”
“希望郑周这次做个人，好好对待人姑娘的真心。”张凌凌叹了口气。
吃完饭后，四个人去看电影，根据名字最后定了去看《青春派》。
看到男主明目张胆地偏爱自己的女神，为自己的女神走上复读的道路，又做了很多傻事。而暗恋男主的女孩只能把这份喜欢偷偷埋藏在心底，沈清嘉在一瞬间有些感同身受。
暗恋，好像真的很苦。
可在学生时代，又有多少人敢放肆地喜欢一个人呢？
那需要很大的勇气。
好在结尾男主醒悟过来，最后跟喜欢自己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无疯狂，不青春。
看完电影出来后，四个人打算就地解散。
沈清嘉先等来了公交车，坐在座位上后，在车门关上的前一秒，发现郑周也跟了上来。
沈清嘉很惊讶，“你怎么也坐这趟车？”
“习惯跟你一起坐公交了，再送你一次吧。”郑周回答。
沈清嘉没听懂郑周的意思。
“那你顺路吗？”
“跟你一站下车，再倒一班。”
此时车子已经开动，沈清嘉说什么也没用了。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不用担心。”沈清嘉跟郑周说道。
“嗯，我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
“清嘉，我很佩服居然，他可以大声地告诉全世界，他喜欢谁。”郑周突然说道。
“是啊，这真的需要勇气。”
“可我没有这样的勇气。”郑周望着窗外，语气有些低。
“你怎么了？”沈清嘉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郑周把视线挪回她身上，半晌开口，“没事。”
“你又谈恋爱了？你被伤害了？”沈清嘉想起来问道。
“……没有，没谈，只是她在追我。”郑周回答。
“郑周，女孩子的心意是很可贵的，你不要浪费。”沈清嘉第一次跟郑周讨论他的感情问题。
“都是谈着玩，她们也是这种想法。”郑周的语气有些落寞。
沈清嘉沉默了，她以为谈恋爱是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可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沈清嘉和郑周下车后，沈清嘉想陪郑周等车，郑周不同意，于是她只能告别，“那我先走啦？”
“走吧，再不走天黑了。”
“你回家发个短信。”
“好，拜拜。”
看着少女的背影，郑周有些出神，他目送沈清嘉慢慢走向天边的晚霞，心里有了决断。
是时候跟自己的青春作别了，就最后送她一次，放纵自己的感情一次吧。
他说沈清嘉胆小，其实他比他怯懦得多，他担心说出口，就再也没办法做朋友了。
他之前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她，直到初中谈的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当时的女朋友告诉他，他好像在意的是沈清嘉而不是她，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于是初三以后他就没再谈恋爱。
而现在，她已经有新的生活，他作为她的朋友，应当给她最真挚的祝福。
可能，这就是结局了吧。
“就是开不了口
让她知道
就是这么简单几句
我办不到”
——《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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