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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吕阳篇上·自作自受


  吕阳来七系的时候十多岁,吕牧廉也没跟他讲七系是干吗的,学校放假的时候他就在七系待着,自己怪无聊,没事瞎溜达。

  常言道一人难称百人心,但这小子就有自己一人叫百人都不称心的本事。

  赵柘办公室挺神秘,进去翻翻;陈郁扇面的画不错,扯下来瞧瞧;楚尽腰间的钗子好看,抢过来玩一会;任双墙上挂的大墨字,贴边剪了吧;关曼种一堆嫩芽,拔出来嚼嚼;李侗桌上又是线又是板,给拆了吧!

  纪运生床头这本书好,我看看,诶哟,这些大姐姐怎么都不穿衣服呀?

  吕阳心里不藏事,想到什么絮絮叨叨一直说,不然能憋死:“老大你办公室东西真多,郁哥你扇子让我扯坏了,楚哥钗子还你,双哥你看我剪下来的字,曼姐你种的草好苦,侗哥我把你桌上那小玩具给拆了!”

  “生哥!”吕阳把书翻开:“她们怎么不穿衣服?”

  纪运生一把夺过,咬牙切齿:“这叫时髦,流行懂吗?”一愣:“哎,你干吗呀!”

  ......

  “吕阳!!这不能动!”

  “吕阳!”

  “吕阳,那不是给你嚼的!”

  “吕阳!!!”

  吕阳嘴碎,可一遇到事嘴很笨:“这不能碰吗,那不能动呀,对不起,我不知道。”犯错就认,态度诚恳,下次还敢,但他不是故意气人,纯属记吃不记打,给点阳光就灿烂,一看大伙脸色好了,上回的事也就忘了。

  可当下大家伙牙花子都要嘬出血,太阳穴噔噔乱跳:“你把衣服穿上!”

  吕阳很不理解,为什么阻拦我时髦?

  任双仰天长叹:“这孩子某些方面有欠缺。”

  赵柘:“说人话。”

  任双:“缺心眼!”

  话虽如此,但吕阳秉性善良,说狠点,有慈悲心悯众生苦,看谁吃苦受罪他都受不了,在街边看见老人颤颤巍巍走道,顿时两行热泪能下来,一问没别的,单纯觉得可怜。

  冬去春来,吕阳开学了,七系的位置在地图上搜不到,只有一辆“专车”能到这里——00号公交,只要是站点00公交都可以停,也可以都不停,所以吕阳每天自己乘坐00公交上下学。

  车门一开:“小吕,挺准时啊!”

  “乔叔!”吕阳上车:“早上好!”

  乔洪业是九令局的人,跟吕牧廉关系很好,看吕阳像看自己儿子:“小吕,今天学校是开学典礼吧,几点放学呀,叔在站点等你。”

  “下午四点半!”吕阳背起小书包:“到啦,乔叔再见!”

  校门口孩子丫丫叉叉一大堆,见状都撇嘴。

  “都说那是吕阳私家公交,真有钱。”

  有几个好事的围过来:“吕阳,你家到底是干吗的,那么有钱?”

  吕阳愣住了:“我也不知道,没看他们干吗,我舅舅和一帮叔叔大爷好像都没干吗。”

  “哦——”小男孩点点头:“家族企业!”

  “可能是吧?”吕阳自己也叫不准:“看老大也没干——”

  “老大?你认老大啦?”小男孩们双眼放光:“是三道街中学的斌哥吗?”

  吕阳摇头:“我老大是赵柘!”

  小男孩们不解,赵柘是谁?没听说过呀:“哪学校的?”

  吕阳也不知道,答应大伙回去问问,放学回来七系找到赵柘。

  “老大!”吕阳:“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赵柘:“武术学院。”

  好家伙,吕阳这话一交代出去学校炸了锅,了不得了,吕阳大哥会武术,这罩太硬了,以后谁还敢小觑吕阳,这太狠了,大哥不好惹,大哥的小弟也惹不得呀!

  但这其中有一个小男孩很不屑,因为那天回去他把这件事请讲给了父母,说我们学校一叫吕阳的家里趁钱如何如何,天天私人公交接送多么气派,最近认了个大哥叫赵柘怎样怎样。

  他父母一听,赵柘这名怎么这么耳熟?再一想,家里亲戚的朋友的姐姐的老公是个大人物,在一个大机构大企业干活,亲戚的朋友对外这个吹,我姐夫许钟如何如何厉害,牛哄哄生怕别人不知道,好像在他嘴里听过这么个名。

  他父亲摆摆手:“小孩子开玩笑,要么就是重名了,这人说认识就认识呀?我早打听了,许钟干了半辈子都没见着这号人!”

  男孩把这话听进了心,再看同学们众星捧月似的巴结吕阳,很不爽。

  我得整整你,看你还怎么狂!

  这天下午体育课,同学们都在操场活动,男孩溜进教室翻吕阳书包,偷走下节课要用的练习册和作业本,然后丢进杂物间。

  转身要走,一想,一不做二不休,于是留一拃宽的门缝,登桌把凳子卡在门上,大功告成,就算有人看见也得以为杂物间东西多,凳子没放稳掉下来砸了人,巧妙极了,遂跳窗而遁。

  他在走廊里正得意,发现一只迷路小猫,走过去抬腿一脚将猫踹飞,恶狠狠放言:“吕阳,这就是你的下场!”

  大课间后,同学们回教室上课,老师让集体拿出练习册和作业本,吕阳茫茫然,分明记得早上装到书包里了,下午换书的时候还看见了,怎么莫名其妙就没了?

  这时,坐在他斜后方的男孩传了张纸条过来,上面写着:课间在走廊里,我看见有人把东西随手扔杂物间了,好像是两个本,你跟老师打报告说要去厕所,然后过去看看。

  吕阳信以为真,为之,久久不归。

  老师纳闷,孩子这是掉厕所里了:“吕阳还没回来,谁去看看?”

  男孩高举起手:“老师,我去!”奔跑出门。

  一路上男孩很激动,在心里排演待会儿看见吕阳该怎样流露惊恐神色,得如何说,怎么装,还得关切的问他练习册找着没呀?疼不疼呀?

  “Yes!”男孩欣喜若狂,我还得痛骂平白无故丢弃别人练习册的人,最最重要的,得说杂物间太乱,凳子没放稳,到时候让吕阳自己这么跟老师说。

  杂物间就在前方,男孩切换焦急万分状,奔跑过去:“吕阳!”一堆门:“啊——!”

  十分钟,老师大不解,俩人怎么一个不回来,去一个搭一个,得了,我去看看吧!

  “上自习,有人说话班长记名。”

  来到厕所,没人,老师更奇怪,教学楼中四处寻找:“吕阳?窦晓光?”

  “文老师!”吕阳从杂物间探出头。

  一看,孩子哭的没人形了,青黄大鼻涕蹭得满脸,文老师连忙过去,见窦晓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头顶一个大包往外渗血。

  “这怎么回事!”

  吕阳大哭:“他肯定是为了给我找练习册,呜呜——”

  文老师:“慢慢说,怎么回事?”

  “我练习册丢了,窦晓光说让我来杂物间看看,然后我出来在走廊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猫,我就先给它送医务室去了,再过来就看他这样了。”

  文老师纳闷:“他为什么让你来杂物间看呀?”

  吕阳从兜里掏出窦晓光写的纸条,递给老师:“这个。”

  吕阳天真善良,说什么信什么,太好糊弄,文老师不一样,历届学生那么多,什么样的没见过。

  这种行为说得轻叫恶作剧,说严重就是谋害,但现在孩子受伤了,搞不好学校和老师都得担责任,一想,先叫医务人员过来检查,再打电话通知双方家长。

  找家长的关头,吕阳在赵柘和纪运生中来回纠结,最终想起吕牧廉嘱咐他无数遍的话,有事就找赵柘,于是乎,报上赵柘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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