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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敲打篇·谨言慎行


  烟雀初入七系时,楚尽给烟雀玉钗犯了心疾,任双出言不逊惹恼烟雀,赵柘忙息事宁人,叫关曼带烟雀上楼认房间。

  烟雀一走,赵柘拉过任双:“掐诀废道行是什么人才有的能耐,你自己心里掂量掂量!”一指陈郁:“连他都算不出来烟雀是干吗的,你往上凑,不要命了是不是!”

  赵柘虽是练武出身,但人不莽撞,在七系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眼神也犀利,脑里也是事,在这之前,陈郁掐算人也好事也好,百算百灵,连吕牧廉他都能泛泛得知一二,独有一人屡占屡不灵,即是楚尽,如今又添烟雀。

  这次纪运生怀鬼胎生事,陈郁说他必败,且打不起来,断语四字——望而生畏,所以七系一行人去时很有底气,看见烟雀后各自猜想,但没想到吕牧廉会急张拘诸的传来一张“谨言慎行”。

  当时赵柘想探探吕牧廉,一个电话打过去,吕牧廉顿时接通,赵柘没说话就给挂了。

  以往他有事基本不打吕牧廉办公室电话,因为五回有三回都没人接,剩下两回接的慢,这次不一样,吕牧廉接的要多快有多快,显然就在那边等着呢。

  “任双。”赵柘:“这人叫吕局长都紧张,你要是再敢得罪,谁也保不住你。”

  他这么一说,任双也懊恼:“我脾气就这样,听你说我都慎得慌。”

  “少来这套。”赵柘:“犯驴的时候怎么不慎得慌呢?”

  几句话的工夫,关曼回来:“烟雀是挺奇怪的,05房里的东西都被老赵腾干净了,我说给她抱床被褥,她不要。”

  任双不屑:“这有老楚给她钗子奇怪吗?”

  赵柘大怒:“你没完了是不是!”

  “行行!”任双一叹:“我不说了,我闭嘴。”

  “二舅藏的挺深,你叫四处的人找仔细些。”赵柘:“到时候我让老楚带烟雀走一趟,叫小吕也去。”

  这天夜里赵柘睡的挺香,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掀被进来:“老赵,老赵!”

  赵柘撑眼一看:“大晚上不睡觉想干吗,又要给燕子穿花衣啊?”

  任双:“正经事!”

  赵柘闭着眼:“你说。”

  任双:“烟雀门缝有光,我去到楼外往她房里望,你猜怎么着?”

  赵柘:“你变态。”

  “不是!”任双:“我看见老楚了!他就搁那坐着,也没跟谁说话。”

  赵柘:“所以呢?”

  “所以!”任双慎之重之:“我怀疑烟雀没在房里,老楚发现了,等她回来抓现行呢!”

  “还抓现行,你有病吧!”赵柘睁开眼:“我赌他俩是两口子你信不信?”

  任双开口还没说话,赵柘又闭上眼:“就问你赌不赌,输了三幅画。”

  “赌!”任双十分痛快:“你输了就得告诉我年年找不见你人的那几天是去哪了。”

  “行。”赵柘:“回屋睡觉去吧!”

  任双一翻身:“躺都躺下了,就这么睡吧!”

  赵柘往旁边挪了挪,没多一会他坐起身,套上衣服下床要走,见状,任双不解:“上哪去啊?”

  赵柘:“去桃花盛开的地方,去遥远宁静的故乡,去隔壁四号房,占领你的席梦思床。”

  任双撇个大嘴,没当回事。

  赵柘一说就那么一听,他是找吕牧廉来了,但到这一看,知道要问的话问不了了。

  吕牧廉摆了顿酒正坐那等他,桌上有肚子里的杂碎,煮出来的饺子,甜口的豆腐脑,没麻酱的凉皮,流心的鸡蛋,三分熟的带血牛排。

  这些东西没一样赵柘下得去口,一起共事这么久吕牧廉怎会不知赵柘口味,正是太了解才样样刁钻。

  赵柘心笑大半夜吕牧廉整出这一堆东西真够费劲,不就是敲打自己不该问的别问,先有“谨言慎行”后有这顿饭,自己又不是不识趣,不问就得了。

  赵柘先给吕牧廉斟酒,后大模大样一坐,但看吕牧廉咽下一口酒,嗓子眼呼噜呼噜直要咳嗽,嘴里说:“这两天有点上火,咳呴——”一口痰哕了出来。

  这一口大黄黏痰,赵柘打眼一扫:“这真太上火了。”

  他也挺无奈,心说吕牧廉在咱这作威作福这么些年,少有这种时候,再说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他有啥事不好说:“不就烟雀吗,至于呀?”

  吕牧廉摆摆手:“跟你说也说不清楚,挺麻烦的,改天上《烟雀传》自个看去吧!”喘上一口气,又说:“我要给吕阳请个教习教他点本事,这人过段日子会去七系,先告诉你一声。”

  赵柘失笑:“不是李瑾菲吧?”

  前段日子李瑾菲无端来七系,坐那吓唬人,说什么我要跟吕局长打声招呼,我也要到七系来,到时候如何如何,你们怎样怎样,眉飞色舞吹的那个痛快,夸夸其谈,一厢情愿的陶醉。

  赵柘心说咱几个巴不得把她挤兑死,看吧,落到七系手里她没好!但看吕牧廉一摇头:“她哪教得了吕阳,那人是云洲的。”

  吕牧廉一看赵柘模样,笑起来:“行啦,知道那事你们都不痛快,可张元绍打小跟着我,他就爱李瑾菲,就当看我面子,容她一回吧!”

  赵柘心说陈郁还年纪轻轻就来七系了呢,他就爱秦琉,这上哪说理?陈郁不计较任双也得计较,人家小六也是打小跟他学书画,是他最得意的徒弟,就算容也轮不到我来容。

  但见他一笑,满面释然的点了点头:“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目光扫过面前饭菜,时候到了。

  依赵柘,报仇不像杀人,杀人讲究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忌拖泥带水,能一招制死就别多半招,所谓“兵不厌诈”,做事讲究个目的,我就要这人死,你管我用什么手段。

  然报仇无需心心念念时时刻刻当回事,天天咬着牙计较怎么给对方整死,对方还没死自己先怄死,没必要,好好过日子,但是得把握机会,比如今时今日,机会来了我放手一搏,行就行,不行就再等。

  吕牧廉紧张烟雀,我看你紧张到什么程度,李瑾菲得罪烟雀你怎么办。

  “不早了,我还得去档案馆提纪运生的资料。”赵柘起身:“先走了。”

  来到档案馆,馆长李瑾菲正打盹,一听赵柘说要纪运生资料,一脸不乐意:“好端端提他档案干吗呀?”

  赵柘笑:“他死了,后续挺多事得处理,不提他提谁?”

  李瑾菲一路找一路骂,随后将档案甩在地上:“给!”

  赵柘:“回头我把烟雀档案传给你。”

  “烟雀,谁啊?”李瑾菲一拧眉:“男的女的?”

  “女的。”赵柘:“新来的五处主办。”

  李瑾菲很不高兴:“长得好看吗?”

  “好看啊!”赵柘漫不经心:“说别的没用,老楚别在腰间那钗子谁也不让碰,她一来就给她了,你说邪不邪乎。”弯腰捡起档案袋:“走了。”

  李瑾菲追出来:“等天亮我过去看看!”

  “李馆长,这有什么好看的呀?”赵柘无奈状:“再说这两天咱都忙,四处正找二舅——”话音一顿:“忘了,得跟老楚说一声。”抬腿要走。

  李瑾菲又追上去,伸手一拦:“什么得跟楚尽说?”

  赵柘一叹,耐着性子:“报告领导,四处找到人,叫楚尽带烟雀走一趟,先过去拿人,后送去一处,报告完毕,清楚未呀?”

  “你少在我这阴阳怪气。”李瑾菲白眼翻上天:“快滚!”

  赵柘头也不回一摆手:“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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