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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夫子授业一张图


  刚入剑谷的时候,蒋天赐就已经说过,磨剑石便是养剑石,用来制成剑鞘或是养剑匣一类的宝物,对剑器有着极大的助益,明明是好东西如何用来磨杀此人以及曜日佩。

  剑骷髅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声音感叹道:“世上最了解剑修的果然还是剑修,世人只知磨剑石用来磨剑,越磨越锋利,却不知剑若是磨久了,最终只会磨成齑粉。”

  忽然间,剑骷髅眉心的那块玉佩亮起,莫名的暴躁起来,语气极为怨毒的大声喝道:“当年刘俭让那些老家伙将我镇压在剑池底部的磨剑石上,用磨剑石磨去我一身剑气,素天白以磨剑石为阵台,布成六合独尊剑阵,镇压我的七魄,削弱我的剑意,望天朔用六合独尊的阵心,炼成一剑生万剑生剥落我的剑势,三者环环相扣,这才让我有了今天这副模样。”

  宁白峰低头看一眼手中的弦月坠,原来这才是钥匙,随即又转头看向四周。

  原来这座剑谷就是曾经的剑池,怪人身上流出的银色液体,便是一身剑气。

  经历数千年的消磨依旧没有消耗殆尽,当年此人的修为又是何等恐怖,莫非已经破境登圣!

  宁白峰的目光落到那柄剑上,柄剑身上的宵字正在缓缓印刻,相信要不了多久,苏道宵便会下来,到时候就会与蒋天赐一样,释放此人的魄,成为此人的剑仆。

  宁白峰不禁暗中苦笑,又到了与此人比拼时间的时候。此时他不停全力调动气海里的剑液,流转周身,化解痛楚,给下一刻争取搏命的时间。

  此时的双方都心知杜明,却都未曾点破。

  宁白峰指着剑上已经昏迷的嵇念几人,问道:“既然六合独尊剑阵是素天白所设,那他们又是如何被你困在剑上?”

  剑骷髅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困在这里这里多年,总不能真的等死,我总该要为自己做些事情,尤其是在哪个看守的老头子眼皮底下暗暗做些手脚,这在无数年的囚禁生涯中,其实颇为有趣,不是么。”

  然后他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似乎有目光穿过空中漫天剑影,穿过天穹,穿过未知的地方,许久后,才轻声说道:“前些时候,那个看守的老家伙离开了,他大概也是看出我已经油尽灯枯,不想再陪我耗下去,那时,我真的已经万念俱灰,只等静静死去,却不曾想到,没过多久,你们这些可爱的小孩子穿过剑池外的禁制,来到这里。”

  宁白峰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上次天渊出现异变,剑骷髅嘴里的老家伙,想必就是随苏老去了天外的某位前辈圣者。

  剑骷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伏山河命不该绝,命不该绝!”

  这一刻,剑身上的宵字刻完,苏道宵的身影骤然消失,一道从巨剑中冲出,人影扑向剑骷髅,融进那枚玉佩之中。

  剑谷里再次发出一声嗡响,五柄巨剑上忽然亮起锁链,连接苏道宵的那一条,啪的一声炸成烟气,消散一空。

  水潭边,苏道宵的身影显现,手中握着一柄碧光幽幽的长剑。

  宁白峰在剑骷髅发出狂笑的时候,反手一拍背后竹筒,然后一名白衣女子站在他身边。

  聂红竹出来之后,惯性的想要驭动赤霄,却发现毫无动静。

  宁白峰目光落到剑骷髅身上那根红色的剑刃肋骨,苦笑一声,无奈之下抽出背后刀鞘,抛给聂红竹,“赤霄被夺,只能用用这个。”

  此时的宁白峰有些无奈,寸思赤霄被夺,游方杖被斩断,龙头拐杖更是爆碎,身上一时间真的拿不出来什么趁手的兵刃,只能拿敕灵土制成的刀鞘顶上。

  聂红竹并未多问,接过刀鞘,疑惑又忧虑的看着自家公子。

  宁白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放心。

  苏道宵手中碧绿长剑一抖,华光绽放,立即举身准备前扑。

  聂红竹虽然不知道眼下情况,但也能感受到这里的肃杀之气,尤其是那座石台上的怪异骷髅,让他这个画中仙都有些墨韵不稳。

  所以当那名手持绿色长剑男子攻杀过来的时候,同样冲出去。

  哪怕打不过对方,身为画中仙的她,拖住是没什么问题,打散了再出来就是。

  苏道宵手里的剑显然不是俗物,一剑就斩敕灵土制成的刀鞘,将聂红竹劈成两半,崩成青烟。

  劈散聂红竹之后,苏道宵瞬间转向,直冲东羽而去。

  宁白峰暗自蓄力的手一顿,心里一惊。

  他都已经做好待到苏道宵接近,全力出手,却没想到对方的目的竟然是东羽。

  此时的东羽受创,却依旧在用镇魂鼎镇压蒋天赐,几乎没有多少还手之力,若是被苏道宵集中,到时候不死也是重伤,蒋天赐也能脱困而出。

  此消彼长,后果不堪设想。

  宁白峰正准备起身,聂红竹的身影再次显现,捞起地上断成两节的游方杖,在苏道宵冲到东羽不足一丈时,将其拦截住。

  游方杖与碧绿长剑交击,不相上下。

  聂红竹真正拦下苏道宵,并以左右手中两只断杖缠斗起来。

  当聂红竹再次显现的时候,剑骷髅眉心玉佩一闪,惊诧道:“灵体?画魂?”

  宁白峰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大的蠢事,立即大声喊道:“红竹,回来!”

  同时立即冲了过去。

  已经失去寸思与赤霄,再失去聂红竹,那麻烦真就大了。

  变化陡然发生。

  剑骷髅眉心上的玉佩骤然大亮,空余的那柄巨剑骤然发光,无数细小的光线组成绳索,瞬间就冲到聂红竹身上,将其缚住。

  宁白峰刚刚冲来,已经救助不急,迎面就是苏道宵刺来的一剑。

  此时的宁白峰已经有些愤怒,连续被压制,让他心中压着一口气,此时面对刺来的一剑,竟是不管不顾的以身相抵,然后重重一拳砸向苏道宵的头颅,“滚开!”

  长剑刺上白蟒龙衣,带起一圈水晕,向外荡漾。

  宁白峰顶住长剑后一个侧身,拳头砸在对方头颅上,发出一声铁锤撞木的沉闷响声。

  苏道宵被这一拳直接打的倒飞出去,脸颊都有些变形,然后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砸在地上。

  宁白峰含怒出手,哪怕苏道宵是剑躯,但其修为远不如蒋天赐,一拳之下,照样不好受。

  但是就在这耽搁的片刻,聂红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拉扯到巨剑上。

  剑光亮起,聂红竹瞬间就被融入剑中。

  对此刻已是剑骷髅形体的伏山河而言,抓人融合剑躯于之体,对他是一种极大的负担,远没有以魂替魂来的容易。

  人体即使魂魄的容器,也是牢笼,更是护盾,外力入侵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会极难。

  但灵体类则不然,只要手段高明,照样能从宝物上将其剥离出来。

  就在聂红竹被融进巨剑的瞬间,剑谷里再次响起嗡鸣,锁链又一次崩碎。

  忽然间,一道魄冲出的同时。

  宁白峰背后的竹筒骤然炸开,藏在其中的画卷飞上半空,徐徐展开。

  画卷上,中间一座竹林小居,屋前茶桌边坐着一名老者,色彩暗淡。茶桌的另一侧,本该有一女子身影,此刻非常突兀的显出一片空白。

  此刻,画卷上荧光微亮,空白处的边缘如同笔墨勾勒般亮起一圈墨线。

  某个不经意间,色彩暗淡的老者眼睛一亮,一道洪亮的声音从画卷中传出来。

  “镇定!”

  随着话音响起,聂红竹融身的那柄剑飞离剑阵,撞进画中,然后画卷表面光芒一闪,白衣女子倩影再次出现,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女子怀里抱着一柄长剑。

  这一切的发生,只在转瞬之间,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直到女子返回画中,剑骷髅语气复杂的叫喊出来,“夫子授业图!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宁白峰瞬间惊醒,立即腾身跃起,将画卷一把抓住,然后拉回手中,不等细看便匆匆卷起。

  砸倒在地的苏道宵这时才刚刚起身,准备再次攻击过去,然而剑骷髅眉心玉佩一闪,他便立即僵在原地,持剑森冷的看着这边。

  宁白峰握着画卷,极为戒备的看着剑骷髅。

  刚刚的变化,真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剑骷髅喊出来的那句话。

  夫子授业图。

  从苏老入画起,宁白峰就知道原来的画中仙图已经变了,具体变在哪里,他不知道,甚至画卷的名字都是他自己按照苏老的状态来称呼,圣魂画卷。

  如今被人一语叫破,又是怎么一回事。

  剑骷髅死死的盯着宁白峰,眉心玉佩光芒一阵急促的闪烁,显然他本就恢复不多的魂魄正在疾速思考,片刻后,沉声道:“若是我没看错,你手中这张夫子授业图,画的是狂儒苏怀谷,是也不是!”

  宁白峰反问道:“夫子授业图是什么?”

  剑骷髅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不止,许久后才说道:“剑道有以身合剑成就剑躯之法,儒家画艺同样也有类似的手段,想不到狂徒苏怀谷也有这种时候......”

  话未说完,剑骷髅暴怒起来,“手握弦月坠,拿着夫子授业图,刘俭,苏怀谷两个混账都凑到一起了,说!你与他们什么关系!”

  事涉自己最尊敬的两人,宁白峰立即反口喝道:“我与他们什么关系,与你何干!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随即,宁白峰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这话有问题。

  剑骷髅却骤然又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日月争辉,当真是好算计!”

  宁白峰听清楚了,却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唯有暗自戒备。

  剑骷髅额上玉佩一亮,怒而讥笑起来,“只可惜,你来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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